见到南宫珍一直沉默不语,司徒唤霜走到南宫珍的面前,拉起她的一只手道,:“这就对了,大家以后都是姐妹,都是万岁爷的人。姐姐留在宫中,这才算是一家人真正的团聚吗。姐姐又是如此的花容月貌,还怕爷亏待了姐姐不成?更何况,还有我这个妹子,为姐姐撑腰不是?”司徒唤霜这等又打,又安抚的做派,段锦与何瑶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边的南宫媚,却是心中无限感慨。司徒唤霜的为人和性子,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原本这种怀柔加威胁的手段,以她的为人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可这才多长时间,就变得这么成熟了,这宫中果然锻炼人那。她现在,反倒是为自己这个姐姐担心起来。自己这个姐姐,虽说为人聪慧,但性子却过于倔强,而且经历在那里摆着。玩起手段来,别说与眼下的司徒唤霜,还有同样出身皇家,对这玩意驾轻就熟的段锦。恐怕便是那位性子,还算是醇厚一些的何贵妃,也未必真的是对手。面对着这群玩心计的大高手,南宫媚一度认为,自己将这个性子倔强,但实则还是有些单纯的姐姐送进宫来,是不是做错了不过一想起面前这几位,自己了解的那个性格,以及都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都做不出来恶意整人的事情,南宫媚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又安抚了一下南宫珍,知道面前的二位,到现在还没有用膳的司徒唤霜,便又让人传膳,留着三个人一同用膳之后,才将人放了回去。回去的路上,无论是南宫珍姐妹,还是梁佩茹都是一言未发。直到引路的太监,没有将二人送回原本的住处,而是领到了一处新院子前。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专门出来迎接的一群宫女和太监。而引路的那个何瑶身边的管事太监,见到几个人都有些错愕的样子,却是笑道:“二位新人,如今身上都有了封号,成了婕妤,自然不能再回到原来的院子。这是何娘娘专门为二位新人,挑选的新寝殿。”“里面伺候二位新人的奴才,也都是娘娘精挑细选的。二位新人原来携带的细软,她们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搬过来了。至于原本的那些衣物,何娘娘的意思既不符合宫内的规矩,也不符合二位新人如今的身份,索性便都不要了。裁缝已经在院子内等着,给二位新人丈量衣物。”说罢,这个太监招呼来一个明显是管事身份的太监,又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而南宫珍与梁佩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赶过来的太监与宫女不由分说,一拥而进到新的寝宫。又是帮着更衣,又是帮着净面。都没有用二人自己动手,便做完了所有的一切。还没有等二女反应过来,几个尚寝监的女裁缝又是一拥而上,又是为二人丈量。等到一切都做完,所有的人才退了去。南宫珍才苦笑着对南宫媚道:“现在,你送我进宫的目的达成了,你也该满意了吧。你明知道,我不想,也不会做你的替代品,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这次来京城,恐怕是星夜兼程赶过来的吧。你之所以如此匆忙,不就是担心我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牵连到南宫家,甚至是你们范家吗?你儿子都给他生了,就算我真的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他又能把你怎么样?就算他不念旧情,他又岂会不为他自己儿子着想?”看着神色有些凄苦南宫珍,南宫媚却是叹息一声:“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作为替代品,他也不是那种人。他若是碰你,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们虽然是亲姐妹,可谁也不能替代谁。他碰你,是因为你南宫珍就是南宫珍,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更不是我的替代品。”“当初,我让父亲将你选出来送进宫,除了你的武功是南宫家最高一个。而范家高手虽多,但习武的女子,却没有一个有你功夫高之外。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给你找一个坚实,真正可以的依靠。当初你与温邰亦的事情,温邰亦是怎么对付那家的,我是知道一些的。”“若是他还不死心,就算是范家都保不住你。这天下能真正的护得住你的,恐怕他是唯一的一个人。南镇抚司的手段,你比我还清楚。能做到那个位置,手段又岂会简单?你前夫家,在江湖的地位有多高,你自己是清楚的。并不比范家差的太多。可怎么样,不一样被他搞垮?”“你可以说,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死了,我说的这些东西死无对证。可当初在选你们进宫的时候,那个家伙还坐在南镇抚司位置上。便是出事,也是在定下来你们进宫之后的事情了。我不是那些满心七八个心眼的官,更是远在襄阳,那有那么神通,提前预知那个家伙会出事?”“还有,姐姐你虽说比我大六岁,可如今才三十多岁,后半生还有很长路要走。难道你就真的打算,就这么孤苦下去一辈子?更何况,咱们那位满心都是复兴南宫家的父亲,又岂不会再打主意,将你推出去联姻,为家族谋取助力?其实你出来前,父亲便已经为你定下亲事。”“要重新给你找一个婆家,最起码为南宫家换取一些好处。那个人是淮南路有名的大富豪,生意几乎遍布了整个两淮。正室去年刚过身,今年便急着要续弦。而且那个男人,今年已经六十有余,甚至他的长子比还要大两岁。你觉得那位六十岁的老先生,真的会适合你吗?”“而且姐姐,你觉得咱们那位父亲,会去理会你愿意不愿意吗?只是我一力坚持,更是皇帝与普通富豪之间天差地别,才让父亲打消原有的念头。他这个人虽说花心一些,可对待身边的女人,还是算是真诚的。更会为身边的女人撑起一片天,让你们不会再以联姻方式卖掉。”南宫媚说完这番话之后,却是轻声叹息一声道:“姐姐,你虽说性子坚强,可毕竟是一个女人,不该遭受这样命运的。你应该被一个好男人珍惜,而不是去背负原本不该你背负的责任。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父亲对你就是一直在利用,想要榨取你身上所有的价值吗?”“否则,在明知道你心里面的创伤,远还没有愈合的时候,便要急着给你找人家?还有五,不,茹姐不也是一样吗?与你同来那些南宫家女人,都是父亲的棋子,可你也一样是父亲棋子。姐姐,听我劝一句话。这些年下来,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总听父亲摆布了。”听到南宫媚的这番话,南宫珍半响没有说话。良久才幽幽的道:“就算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可你也知道,这里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这宫门一入深似海,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别了想要的,可这其中并不包括我。至于我终究是不是你的替代品,其实你知道,我也是知道的。”只是还没有等到南宫媚回话,门口处却传来黄琼的声音:“珍儿就是珍儿,在朕这里从来就不是别人替代品。朕碰珍儿,绝不是因为珍儿是媚儿的姐姐,与媚儿长得有几分相似,而是珍儿就是珍儿。对于朕来说,无论是珍儿还是茹儿,或是媚儿都是朕喜欢的人,没有差别。”而随着话音的落下,神色有些疲惫的黄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见到自己后,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三女。首先走到南宫媚面前,也不管南宫媚的挣扎,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同时又强行将南宫珍,拽到自己身边抱到另外一条腿上,又将发着呆的梁佩茹拽到怀中。深深的嗅了一下三女秀发上的香气后,黄琼才道:“你们都是朕的女人,每个人都是自己,并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珍儿,你真的以为朕昨儿临幸你,就是因为你是媚儿的姐姐?你想得太多可,如果朕不喜欢你,绝对不会因为你的那个身份,而去碰你的。朕还没有那么无耻。”“珍儿记住,你就是你,除了你自己,你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留在朕的身边,做好你自己就好。在朕的心中,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不可代替的。哪怕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留在朕身边的人,也都是一样的。茹儿也是一样,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总想的太多。看着三女有些缓和下来的神色,黄琼挨个亲了亲三女。知道三人还有话要说的黄琼,却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又安抚了三女一会后,还有政务要处理的他,便转身匆匆离开了。不过在出了这间寝殿,黄琼招来一个太监轻声的吩咐了几句,才离开何瑶拨给南宫珍的这间寝宫。回到温德殿,黄琼却没有理会桌子上的奏折。而是在站在皇舆图之前,沉思了良久。今儿早上接到奏折,郭晨与赵无妨已经兵分两路,进入大理国境内。郭晨统军已经攻破了东川郡,并切断了大理国建昌府守军,向南撤退的路线。赵无妨却在石城郡境内,遇到守军顽强抵抗。根据赵无妨的上奏,大理国在石城郡境内部署的军马,数量远远超过常规。不仅足足有两万步军,骑兵与象兵的数量也不少。这些守军虽说不如赵无妨所部精锐,可依仗着对地理、民情的熟悉,以及兵力上的相对优势,却是顽强的抵抗。这也是赵无妨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不过与当初预料的不同,在两部分别进入大理国之后,大理国境内的那些部族,现在分成两部分。一部出兵协助各地守军,不断的侵扰两部。一部分,却是主动归顺并愿意为齐军带路。这些部族,表示只要能干掉鄯阐候府,他们愿意为大军提供粮草,并派出向导配合作战。如果齐军需要,他们还可以派出兵力配合齐军作战。只是无论郭晨,还是赵无妨对这些部族,都不是很信任。在真正摸清楚这些部族的态度之前,他们对其还是相当防备的。郭晨那边还好一些,黔中路与大理国鄯阐候府属地山水相连。两国之间有些部族,本就是同根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