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吴氏轻声叹息一声:“我因为是被他父亲,依仗那个知府的权势,逼着嫁给他的。所以与他父亲关系并不和睦,甚至可以是相敬如冰。自从诞下这个孩儿后,我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我怀有他的时候,因为动了胎气,所以他生下后的身子骨一直偏弱。”“为了他能平安长大,这些年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他生病的时候,我经常一抱着便是一夜。而有了他之后,我便再未与他父亲同房过。而他父亲又因为纳了几个妾,外面还养了不少的外室,甚至与他人之妻私通生子。所以尽管我即便是对他冷淡,倒也没有再纠缠过我。”“这些年,他是我唯一的希望。甚至是我在那个家,还能够守下去的希望。如今我那可怜的孩儿才几岁,便遭遇如此横祸,我们母子天人永隔。我甚至不知道该恨谁?恨他,此事却不能怪到他的头上。他是太子,更是这当朝的储君,整肃官场风纪本就是他分内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可作为那个延安知府心腹的妻子,哪怕与自己夫君再不合。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并非一无所知。我知道,延安府的百姓被他们害苦了。便是蔡姐姐你的家,也遭遇到他们毒手。他们所作所为,就算是天打雷劈都不为过。留着他们,那是给百姓留下祸害。”“那两个人的死,实在是自作自受,也是为延安府的百姓除恶。这也就是他,若是换了别人,我与我那孩儿连同全家人,早就一同上了法场了,恐怕就连发配边军为奴的机会都没有。可若是与他真的一点关系没有,这可能吗?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他,我那孩儿未必会死。”“我不想怨他,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知道,人不该总活在过去,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可姐姐,这话说的清楚,可真做起来真的是好难。姐姐,我知道你知书达理,为人格局也大。求你,与他求情,让我出家为尼,后辈子青灯古佛。”“以便替我那孩儿祈福,祈求他来生不要遭如此痛苦。哪怕只做一个终日辛劳,才能勉强得一温饱农夫,也不要用生命替他那个,为了富贵不择手段父亲赎罪。姐姐,我知道,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也就你劝劝他还能听进去一些。放我出家吧,青灯古佛以赎我这一生的罪孽。”听着吴氏这番哀求的话,再看看吴氏姣好的面容,蔡氏叹息了一声。将这个同样苦命的女人,搂在怀中轻声道:“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只要入了他的眼,又有那个他肯放手?这事,又岂是我能劝说得了的。你还年轻,若是后半辈子就此青灯古佛,那这一生就真的毁了。”“不为别人,就算是为了那个孩子,也要好好的活着。这世上没有一个孩儿,不希望自己亲生母亲好好活着的。再说,就你的这个姿色,佛门未必真能成为你的庇护之所。反倒是搞不好,会给佛门也带来无妄之灾。女人的姿色,对于男人来说是诱惑,可对女人却非是福气。”“说实在的,之前我与你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可我却知道,佛门未必就是真的清静之地,也未必是我们容身之地。如今的我们,如果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今后不要因为我们的外貌牵连到任何人,还是安心留在他的身边。将来有了新的孩子,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一些依靠。”“他能忍这么长时日,没有来强迫你,也已经算的会是有情有义之人了。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那个前夫在内,又那里会包容你那么长时日?这样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若是因为我们心中,那一丝本就不该有的怨气,而最终错过了,那将会是我们终生的遗憾。”蔡氏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正是当初她要为了避开黄琼,而要阪依佛门的时候,黄琼劝说她的话。今儿她倒是将那番话,原原本本的用来劝说吴氏了。看着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脸色依旧惨淡的吴氏,蔡氏轻叹一声:“你不能将怨气撒到他的头上,过去吧。”只是任凭蔡氏如何劝说,吴氏却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依靠在蔡氏的怀中。良久,才站起身来道:“姐姐,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你的良苦用心,我真的是心领了。我去,我去服侍他。只求能够早一点,像姐姐这般,不在受他没完没了的折腾,能让我苟且偷生下去。”看着吴氏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的走出自己这间屋子,略显得有些沧桑的背影。蔡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她与这个吴氏,虽说是被那个延安知府,在同一时间进献给这位太子爷,可实际上两个人却是有毁家之仇。自己前夫一家满门被灭门,自己两个孩子惨死在外。吴氏那个与自己同姓丈夫,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可面对同样遭受了灭门的吴氏,蔡氏却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同样可怜的女人,压根真的就是恨不起来。这不单单是因为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发现吴氏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尽管他丈夫是灭自己满门元凶,可整件事情吴氏并不知情,甚至是压根就不知道此事。自己被软禁地方,与她虽说近在咫尺,但两个人之前并未见过面。与自己相比,吴氏遭遇更加的可怜。哪怕再没有感情,但被自己丈夫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又岂是那个女人受得了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又有几个人体会得到。那个蔡师爷如今也遭到报应,不仅自己死在那位爷手中。就连自己所有家眷,除了这个吴氏在那位爷身边,而侥幸逃过一劫之外,全家人也同样被斩草除根。那个延安知府与蔡师爷,已经遭遇到了报应,自己也算是大仇得报。可她却是连杀了自己孩儿的仇人是谁,如今在那里却都不知道?也许其他人,给她带来伤害还没有那么大。可自己亲生骨肉惨死,却又是那个母亲能够承受得了的?自己也曾经同样经历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如果不是身边的人看的紧,自己恐怕早就去陪两个孩儿去了。想到这里,蔡氏摸了摸自己,如今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门外已经消失不见的吴氏,又是轻声的一声叹息。只希望她能尽快,从丧子之痛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最好早一点再有了身子,这样对她的未来也许更好。从吴氏的话中,蔡氏感受得到她对孩子的深情。此时的蔡氏在为吴氏担忧着,而吴氏再来到黄琼的屋子外后,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折腾声音。尤其是几个女人发出的声音,脸色不禁微微有些羞红,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走向床榻的时候,吴氏没有敢看向床榻上的风景,但一边走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襟。只是她刚到床榻边上,却被在胭脂群中伸出一双手拽到了床上。紧接着,想要说什么的小嘴,被一张嘴给堵得严严实实。这一次,吴氏搂着黄琼抵死缠绵疯狂劲,几乎让包括黄琼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惊呆了。也知道她此时,更是需要这个男人的诸女,倒也没有说什么。像一匹不知疲倦奔跑的马匹一样,吴氏几乎没有平息下来。甚至不用黄琼,自己都是异常的主动。看着坐在自己身上,陷入有些疯狂状态的吴氏,知道她此时想着什么的黄琼,只是在心中微微轻叹一声。只是不管吴氏怎么疯狂,但她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女人。在面对黄琼的时候,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刚刚的疯狂,让耗尽了体力的她,在其他诸女已经离开之后,只能静静的依偎在黄琼的怀中。而曾经对背后这具温暖的躯体,一直都不屑一顾的她,此时却感觉到分外的温暖。自从到了黄琼身边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之沉。甚至就连第二天,黄琼起身的时候,她还沉浸在睡梦之中。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吴氏,黄琼轻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穿好衣物,又在女人小脸轻轻吻了几下才离开。在董千红的屋子里面,简单的洗漱,又陪着她吃了早饭后,叮嘱了她照顾一些那个欧阳氏,黄琼才赶往万春殿。这几日都在忙着处理宗室事情,反倒是楚家的事却是被他放下了。这个楚家在他眼中,虽说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人物,便是杀了楚家兄弟无人也不要是什么大事。可偏偏这个小小的楚家背后又牵着太多人,其中不仅仅是这西京城将近一半的官员,还有宫中的德妃母子两个。如果自己将楚家交出来,宋王倒不是不会死,可一个夺爵圈禁的罪名跑不掉。即便是德妃,也要被打入冷宫之中。只是这个时候,将楚家交出去,对自己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倒是让黄琼一时有些琢磨不定。交出去,以老爷子的性格,宋王母子未必会讨一个好,这是一定的。可眼下自己刚整治完毕宗室,再这个时候又将宋王母子扯下马,对自己就真的有利吗?别看证据确凿,可以老爷子死要面子的习惯,是断然不会让这种手足相残,有伤害天家颜面的事情流出去。蜀王的事情,到现在还在拼命的捂着,宁肯让已经死去的端、景二王背黑锅。如今自己眼下的地位,远还未到稳固的时候,还是顾忌正良多的时候。自己无端将宋王母子拉下马,对于自己的名声肯定会有一定影响的,这是对自己最为不利的一方面。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青紫二萝。如果将证据呈交上去,青紫二萝身份也肯定掩盖不住,要被追究的。老爷子会替宋王遮掩,不会对外公布宋王的罪证,甚至都未必会追究德妃的责任。可对于青紫二萝,以老爷子的性子可绝对不会顾忌。哪怕就算不会公布罪证,可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鸩酒,极有可能会是二女最好的下场。想起二女服侍自己时的婉转低吟,黄琼又那里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