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黄琼明显不信自己,这位楚爷却是有些恼羞成怒道:“那楚爷就让你看看,楚爷倒是有没有这个能耐。蜀王的确殁了,可别忘了宋王可还活着。如今在宫中说一不二,身为六宫之主德妃,可是宋王亲生母亲。只要德妃与宋王在,就算蜀王殁了,这西京城又那个敢动楚家?”“真以为蜀王殁了,咱们楚家就没有依仗了?告诉你这个小白脸,只要这大齐朝不倒台,咱们楚家就永远高你们这些穷酸丁一头。别以为读了一点书,就敢跟爷抢女人,你也不看看你这么一副穷酸样子配不配。自己痛快滚蛋,别等着爷出手揍的你,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你。”这位楚爷这番豪横之极的这番话,黄琼正想说什么,却是被身边一个老者拉到了一边:“小伙子,你身边这两位小夫人被他给盯上了。老朽劝你,还是赶快走吧。否则,你们全家搞不好都要被送到长安府大牢之中。那个家伙是楚家的小公子,在这西京城里面一向豪横惯了。”“他们楚家世代经商,如今是财大势大,在这长安城内号称九千间房。便是朝廷的那些官员,不向他们家租宅子,都找不到住处。这生意铺子,更是遍布整个江北。都说他们家,也就比襄阳范家差那么一点。如今更是听说身后还有宫中的贵人撑腰,现在更是豪横的很。“便是这西京城内那些与国同戚的勋贵,一般也都不愿意招惹他们楚家。这个五公子是楚老爷的老来得子,被娇惯的无法无天。如今虽说楚老爷已经去世,可他那个比他大了两轮的长兄。也就是现在的楚家家主,也一样极其宠爱这个幼弟,甚至可以说一直将他当儿子养。”“这人被父兄两个人养的生性飞扬跋扈,更是天生性好渔色。听说他们府中的女子,除了他的几位嫂嫂,还有他父亲的几个姨娘,还有他的姐妹之外。别说那些丫鬟了,就连洗衣做饭的那些婆子,就没有逃过他手心的。就连门下的烧火婆子,都被他给糟蹋后无脸见人井了。”“这哪家大姑娘、小媳妇,若是被他看上了,便非要搞到手不可。别说你个穷书生了,便是那些小官被妻女被他惦记上,都只能忍气吞声。这陕西按察使,还有这长安府的同知、通判,与楚老爷一向都称兄道弟的。那个万年县的知县,就像是他们家养的狗一样听招呼。”“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是得罪不起他的。两位夫人今儿被他看中,逃是逃不掉的。小老儿劝你还是权当,没有娶过这两个妻子吧。你斗不过他们家,否则这长安府黑牢,恐怕你就蹲上半辈子了。就连活活被打死在牢里面,也未必没有那个可能。他们家的钱,真能够通神的。”听罢这位老者的劝说,黄琼却是束手而立,对着那位楚爷还有劝说的老者,淡淡的道:“蜀王已经死了,就算他现在有宫中的主子撑腰,可如今的当朝太子就在这西京城。一向传闻这位太子爷,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主。我就不信了,这那个什么王,再大能大过当朝储君。”这番话说的时候,黄琼根本就没有避讳当场的几个人。今儿大过年,黄琼多生事端,尤其是不想影响这长安城百姓过年的情绪。所以,并不想将事情给闹大。收拾一个纨绔子弟,不急于这一时。他顺嘴说出了当朝太子,就在这西京里面,也是想着让这个家伙知难而退。等到过了年,在与这个混球老账、新账一起算。只是黄琼却没有想到,他不想在今儿搞出什么事端来。可那位楚爷,却是并不打算就此放手。这个家伙估计也是窥视青紫二萝良久,只是原来怵于他们家是靠着蜀王的,应该是得到家人教训,所以才一直强忍着没有动手强抢。像他这种被养废了的纨绔子弟,有些事情不会知道。可他的父兄,却未必就真的不知道,青紫二萝原本的那间粮栈真实面目了。如今那间粮栈被自己抄了,里面明为伙计,实则为数蜀王安插在这西京秘密据点的那些人,也被自己给一勺子烩了。青紫二萝的丈夫下落不明。恐怕让这个家伙,自以为机会来了。既然今儿遇到了,那就想着直接将人强抢回去。看这个家伙的做派,这个家伙想必在这西京城也是横行惯了。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看着架势,他们家与宋王和德妃勾连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与这陕西路的官员却是关系匪浅。都说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商人与官员关系匪浅,这个关系靠什么维持?除了钱之外,黄琼几乎想不出来第二个法子。只是原本黄琼抬出太子在西京,是想着压制一下这个小子,让他别影响了周边的百姓。至于他,还有那个楚家的事情,等到过了年在彻底清算这笔账。但这位楚爷,也不知道背后真的有更大人物支撑,还是自认为自己家真的没有能动。对于黄琼抬出了当朝太子,却很是有些不屑一顾的道:“当朝储君?狗屁一个。那个沐猴而冠的狗屁太子,不过是一个淮阳余孽罢了。哦,还是一个没有实封,只挂着一个牌位的余孽。”“有京兆宫中的德主子在,有宋王殿下在,爷倒是要看看他屁股底下的位置,究竟能够做多久。一个太子,别说他还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楚家也没有真怕过他。明白告诉你,等到如今掌六宫事情的德妃正了皇后位,宋王那才是这大齐朝的真命天子,母以子贵懂不懂?”这位楚爷这番话说罢,黄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此人这番话,明摆着他们楚家彻底归到宋王门下不说,而且已经变相在插手朝政了。一个商人勾结地方官,这并不稀奇。这世上没有几个商人不与官员勾连。甚至可以说那些大商人,没有官员的扶持想要做大,几乎不可能。但一个商人插手储君之争,甚至还有可能牵扯与插手,朝廷的某些事物,那恐怕这个商人所图便就不一般了。原想着,德妃与宋王搭上这个楚家,无非是就想着找一个可靠的财源。可现在看,也许德妃与宋王那对蠢货,想的太简单了。她们想的那些东西,人家未必看上眼。看着这位楚爷洋洋自得的嘴脸,黄琼突然想起了奇货可居的那句话来意。这个楚家,看来倒也算是志存高远。只可惜,楚家做不了吕不韦,那位宋王也非什么奇货。更何况,此人言语之中还辱及到了母亲。他一个商人而已,也配说那句话?也配来侮辱自己的母亲?而此时站在黄琼对面的那位楚爷,看着黄琼有些变化,甚至是收起来脸色一贯淡笑的面孔。以为这个穷书生是怕的他,压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洋洋自得的道:“小子,怕了吧。当朝太子,楚爷都不放在眼里面,更何况你一个穷书生。爷也就今儿兴致好,与你多说两句。”“若是换了往日,爷与你多说一句话,都是看得起你。留下那两个女人,爷放你滚蛋。若是再敢得得一句,爷就打断你两条腿,让你去长安府的黑牢之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敢跟爷抢女人,也不撒泼尿看看你那个德性?这西京城小伯爷都没有这个担子,就凭你也配?”这个家伙的一再挑衅,黄琼终于开口了。只是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之前一直被他制止的侍卫说的:“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有人胆大包天,如此的侮辱寡人,你们作为寡人的侍卫该怎么做,还用寡人来教你们吗?这些人若是跑了一个,你们就自己滚出寡人身边。”早就对这位楚爷一而再的挑衅,心中火冒三丈了,只是碍于黄琼一直暗中拦着才没有出手。如今黄琼总算发话了,这些侍卫那里还有继续视而不见的道理?黄琼话音还没有落下,几个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火气的侍卫,连同隐身在人群之中的暗卫,不约而同的拔出腰刀冲了上去。还没有等那位楚爷,从黄琼突然转变语气和态度,尤其是他自称之中反应过来,几个侍卫已经将其团团围住。他的身边虽说也带了四个狗腿子,可那些跟着他除了依仗楚家名头,在长安城内耀武扬威之外,身子骨早就被酒色给掏空的家伙,又岂是黄琼身边这些侍卫对手?尤其是黄琼身边的这些侍卫,都跟着他上过战场的,对付这几个人还不是手拿把掐。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顺势用周边商家捆货物的绳子,将这几个家伙捆得结结实实。走到被揍得鼻青脸肿这几个家伙面前,黄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寡人看,这个楚家很能耐吗?”此时早就没有了飞扬跋扈样子,一身华丽至极貂皮衣物,也在地上滚成了一身黄土,说不出狼狈的这位楚爷。抬起头看着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黄琼,目瞪口呆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寡人?难道你就是那个沐猴而冠的淮阳余孽?啊,不不,是当朝太子爷,大齐朝的储君?”“那两个贱货,居然勾结上了你。难怪那家粮栈出事之后,这些日子里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查出她们的下落。原来那两个贱货,都被你给藏起来了。那两个贱货,现在看都开了脸,眉梢上的那股子春意,掩饰都掩饰不住,想必她们都是被你收为贴身侍妾了?”对于这个家伙的话,黄琼压根就没有搭理他。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吩咐道:“火速去寡人的侍卫亲军营,调五百军马过来。寡人要好好的去会会这个楚家。寡人就在东市等他们。告诉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寡人若是见不到人,今儿轮值的带兵将领自己上折子请辞。”得到吩咐的那个侍卫,也是乖觉的人。听到黄琼的吩咐,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就地从东市借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之后疾驰而去。不知道这个楚家在西京城,是横行霸道惯了,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东市这些商人之中,明显很不受待见这个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