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爷子的要求,黄琼又那里敢拒绝。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皇帝,一同来到了刚刚离开不久的御花园。看着满园盛开的梅花,在想起那会将司徒唤霜搂在怀中,甚至差一点吻得天雷勾地火。黄琼的老脸饶是现在脸皮以已经锻炼的极厚,也不禁微微一红。
只是黄琼的脸红虽说只有一瞬间,可也被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皇帝,敏锐的发觉了。虽说还不清楚黄琼脸红的原因,但却没有忘记,之前黄琼是与谁在御花园中的皇帝。略微一琢磨,便清楚自己这个在外人面前,甚至在自己这个做父亲面前,极少显露情绪儿子脸红原因。
不过,皇帝虽说察觉到了黄琼的异样,但是却并未点明,只是很有耐性的,轻轻拍了拍有些走神黄琼的手。而被皇帝这么一拍,才从走神中反应过来的黄琼,多少有些尴尬的要解释时候,却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黄琼,皇帝摆手制止了他要解释举动后,才微微笑道:“你小子今儿的情绪不对啊。你之前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样推掉这门亲事吗?怎么与那位郡主,到御花园内走了一趟便改了主意了?是不是见到人家长得漂亮,后悔当初了?”
听着皇帝极其罕见的调侃自己,黄琼挠了挠头道:“倒也谈不上后悔不后悔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您即是儿臣的君,又是儿臣的父。您已经定下了这门亲事,儿臣无论再反对也是没有用了不是?至于那位郡主漂亮与否,对儿臣来说都是一个样,反正儿臣也不是?”
原本黄琼想说自己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只是一想起家中的那群莺莺燕燕,这句话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来。自己现在身边有名分的、没有名分的,能曝光的、不能曝光的一大堆。要说自己不好色,别说自己这位皇帝老子了,估计就算这满京城都没有人相信。
黄琼这些纯属于典型锅里面的鸭子,肉烂嘴不烂的话,皇帝听罢却并未反驳他,而是微微一笑道:“言不由衷,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何来那么多的废话?朕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虽说没有搞到你府中那个地步,可也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吗。”
“其实,喜欢美女并没有什么错。古来历代帝王之中,便是那些所谓的圣明之君,其实又有几个不好色的?先不说始皇帝,便是汉武大帝,不是宁可三日无肉,不可一日无女人吗?中兴汉室的光武帝,年轻时也曾发出过娶妻当娶阴丽华的感慨?”
“便是朕最为称赞的唐太宗,不仅纳了隋炀帝之女,还将弟媳妇都收入宫中?所以朕以为,你喜好美色并没有错。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凡是都要有个度,哪怕自己在喜好的东西,在需要的时候也要控制住自己,绝对不能沉迷于其中,更不能成为别人所掌控的弱点。”
“尤其是身为帝王,更是要注意这一点。至于儿女情长,对于寻常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对于一位帝王来说,那就是最致命的弱点,甚至比贪恋美色危险更大。朕的这番话你要记住,成大事者绝对不能栽倒在温柔乡之中。”
知道这是老爷子在传授自己为君之道,黄琼哪怕明知道有些东西说的不对,但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只能微微的点头。而看着黄琼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态度,对自己这番话明显听进去了,皇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交谈之中,又给黄琼灌输了不少的为君之道。
黄琼陪着皇帝一边在御花园内散步,一边不断的在听着皇帝的教诲。却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占据了整个后宫之中最好位置的德妃寝宫之中。一处可以俯视整个御花园的二层小楼之上,有两双夹杂着五分怒火、五分嫉妒的眼神,正打量着园子内的父子二人。
看着一边搀扶着皇帝,一边不住在与皇帝交谈着什么的黄琼。尽管不知道二人说着什么,此刻正在与其母偷窥宋王,咬牙切齿的道:“母妃,难道咱们真的就这么认了不成?就任由那个贱种,爬到咱们母子的头上作威作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做了桂林郡王的女婿?”
说这番话的时候,宋王牙咬的都咯吱、咯吱作响,双眼瞪得通红,几乎嫉妒的都要发疯了。而让他嫉妒的,不单单是眼下在御花园内,父慈子孝的自己父兄。还有之前司徒唤霜与黄琼,在御花园内做出的搂搂抱抱之举。
原本宋王知道,皇帝今日要在广寿殿,宴请桂林郡王一家人之后。便想着法子要凑进去,试图在努力一把,以获得佳人的青睐。对于他来说,吸引他的除了桂林郡王府无尽,可以给他争夺储君之位最大助力的财富之外。司徒唤霜的美貌,也让他始终都念念不忘。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与气质并重的女人。虽说前次被司徒唤霜给讽刺够呛,事后又被皇帝重重的斥责了一顿。但这位宋王,明显还是有些贼心不死。尤其再一想到,成为桂林郡王府的女婿,可以获得的好处后,哪怕再大的屈辱也顾不上了。
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待他靠近广寿殿,就被侍卫与太监给拦了下来。就在他有些灰心想要返回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在广寿殿门外,正在下轿子的黄琼。并没有想到今儿黄琼会作陪他,略微一琢磨马上便明白了黄琼今儿到这里的原因。
在得出皇帝还想着给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贱种提亲,差点没有直接把他给气死。等到他气冲冲的跑到德妃寝宫,找自己母妃想办法让自己也进入广寿殿内时。却在无意之中,看到了正在御花园之内接吻的黄琼与司徒唤霜。
见到这足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一幕,这位宋王更是差一点被气得吐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浑然不顾指甲将手心都给刺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让自己受尽了屈辱,甚至在父皇面前大为丢脸。换成了那个贱种,却温柔成了小绵羊。”
而等到在德妃的训斥之下,好不容易才稳定住情绪,没有当场冲到御花园之内抓那啥的宋王,却又见到了眼前的一幕,更是被气得五内俱焚。也就是年轻,要是换了一个岁数再大一些的。就他心中此刻积压的怒火,没准就直接气成了脑出血。
听罢宋王的这番话,在看看此时被满心的嫉妒,激得眼睛红的像是出血一样的儿子,此时同样眼中冒火的德妃同样咬牙切齿道:“认了,凭什么就认了?只要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那个贱种只要还没有登上皇位,咱们便还有机会扳回来。”
“那个贱种,在郑州一口气杀了上百名官员和读书人,将自己推向了整个文官,还有读书人的对立面。你不要小看那些手中没有兵的文官和读书人,他们手中虽说没有兵权,可掌握着笔杆子。很多时候,笔杆子杀人才是最狠的。”
“现在有你父皇帮着他压着,那些文官和读书人才没有搞出事情来。我就不信,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没有人帮着他压制,那些官员就会真心为这样一个人效命?只要我们能拉拢住朝中大部分官员,尤其是那些重臣,鹿死谁手就还不一定。更何况,你别忘了他外公。”
“当年淮阳郡王,杀宗室杀的血流成河。对于这天下宗室来说,将他那位外公挫骨扬灰都不为过。如果让满天下宗室恨之入骨的淮阳郡王外孙,继承这大齐朝的天下,你认为那些宗室会服气吗?到时候,文官和宗室共同反对,就算你父皇真的传位给他,他又岂能坐得住?”
说到这里,实在不想再看下去的德妃坐回椅子上,又让宋王将窗子关上。看着依旧气得牙齿咬得咯吱直响的宋王,足足喝了几杯清茶,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嫉火后,才继续道:“我昨儿吩咐你去找你舅父,你去了没有?你舅父,昨儿如何说的?”
听到德妃提起,昨儿让自己去找舅父商议的事情,原本就阴沉的宋王,脸色更加的阴沉道:“母妃,您就别提儿子那个舅父了。昨夜,儿子按照您的吩咐去找舅父商议。可他在得知儿子的来意后,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出此事要从长计议,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儿子让舅父从那个贱种的身世,还有祖宗定制上想些办法,不行拉拢一些朝中大臣先上折子,咬死那个贱种在郑州大开杀戮的事情。可无论儿子怎么说,舅父他就是不吐口。逼急了,便说看那个贱种眼下的风头,恐怕过完年后便要入宫理政,让咱们先暂避一时。”
“还说什么做事不能看一时,什么眼光要长远一些。如果年后,那个贱种真的入宫理政,还让儿子与父皇求情,去那个贱种手下某一差事。哼哼,他用得到您这个妹妹的时候,低三下四的什么都肯答应。等咱们用到他的时候,便推三阻四的。母妃,您真有一位好兄长。”
看到宋王实在有些沉不住气,虽说也蠢了一些,可毕竟多活了那么多年,又在斗争同样激烈的后宫,又始终占据着高位,积累了一定的宫斗经验。这个时候,倒是比宋王看得长远一些的德妃怒道:“住口,你舅父又岂是你有资格评判的?”
“先不说你舅父是不是那样的人,单就说你舅父这些年为你办了多少的事情?你表兄现在还关在刑部大牢之中没有放出来。虽说有你与你舅父的照应,吃不了什么苦。可天牢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人呆的地方吗?若不是为了你,你表兄何苦遭这个罪?”
“你舅父为官这么多年,难道看待一些事情上的眼光,真的就不如你?你舅父说的没有错,按照你父皇对那个贱种的重视,还有眼下诸皇子的情形来看,那个贱种过完年很有可能会入宫理政。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看过你父皇,甘心情愿被儿子搀扶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