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杉、张冰倩想不到,林阳与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不仅把歌曲《小城故事》给了他们,同时,还拿出了两件礼物。
“关先生、关太太,这一次你们到京城来,我应该略尽地主之谊,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有来得及办。”
“你们马上就要走了,我特意给二位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林阳随即从书包里,拿出了装有手镯、吊坠的盒子。
“林阳,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没有给你带来礼物,反而还要带走你的礼物,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关杉是一个劲地推辞。
“关先生,你就不要推迟了,东西不值多少钱,再说,我已经买回来了,就算是想退都退不了?”
“关杉,我看林阳也是一片真心,要不咱们就收下吧?”
张冰倩这样说,其实,已经决定下一次来京城时,给林阳也带一份大礼物。
关杉见张冰倩同意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林阳,那我们就收下了,记住,年底的时候,我会再来京城的。”
林阳离开京城饭店后,张冰倩打开盒子,看见是一对羊脂玉的手镯,另外还有一个吊坠,就立刻惊呼了一声。
“哎,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关杉看见张冰倩一脸欢喜的样子,嘴里面不由得感叹起来。
次日,关杉、张冰倩乘坐飞机去了广州,林阳的生活有平静下来了。
“林阳,你的信?”
刚刚走进出版社大门时,门卫大爷立刻喊住了林阳。
“嘿嘿,我的信?是谁给写信?”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
林阳接过信件,就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竹林你好:我是你连环画的读者,看了你的《哪吒闹海》、《天书奇谭》以后,我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跟你说一说。”
“我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名字叫郑渊杰……”
林阳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童话大王,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这封信里,郑渊杰主要向林阳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能不能多画一些,适合小孩子阅读的连环画。
这是林阳收到的第一封读者来信,他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地址,标注的是京城大华无线电仪器厂。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童话大王?”
这个念头在林阳的脑海中冒出来之后,再也停不下来了。
第二天,林阳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骑着自行车,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人去了。
HD区学院路5号,就是京城大华无线电仪器厂的门牌号,这里是中关村的地界。
七十年代的中关村,还没有后来的电子一条街,不过,这里也不是人们常见的农村,许多单位已经在此安家落户。
其中,以中科院下属的研究所数量最多。
高墙深院内,是日新月异的高科技,高墙外是一派中世纪的田园风光,牛耕马拉的小农生活处处可见。
林阳在门卫室打听郑渊杰这个人,对方说厂里面有几千人,根本就不认识。
“那你们这里,负责提供生活用水的水泵房在什么地方?”
林阳突然想起来,郑渊杰在信中曾经提到,他自己目前的工作是看水泵。
“噢,你要是问这个地方,我就知道了,你从大门口前面的那个路口,向左拐再走10几分钟就到了。”
郑渊杰今年22岁,他去年从部队上退伍,被分配到大华无线电仪器厂工作。
这份工作是既简单又枯燥,郑渊杰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一开始他住在工厂的集体宿舍,那是一座筒子楼,楼顶有个大平台。
夏天晚饭后,他常常一个人站在平台上远眺,望着云彩和落日遐想。
平日里没有事的时候,郑渊杰就看连环画。
林阳创作的《哪吒闹海》、《天书奇谭》,令郑渊杰爱不释手,冥冥之中,他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觉得自己也能写一些东西。
于是,鬼使神差地给林阳写了一封信。
郑渊杰想不到,林阳会根据地址找过来,此时此刻,他一个人在水泵站里搭了张床板,搬到这里来住了。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集体宿舍里的青年工人们,下班后除了打扑克、下棋、抽烟、喝酒,就是高声喧哗。
郑渊杰为了清静,就搬到水泵站里来住了,他认为,一个人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才能够思索一些东西。
林阳看见墙壁上,水泵房三个大字事,就把自行车靠墙放好了。
“大哥,我想打听个人?”
林阳不知道郑渊杰住在这里,他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就赶紧问了起来。
“你说吧?找谁?”
“我找郑渊杰?”
“你是哪里的?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人民美术出版社的,我找他……”
林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是竹林吧?请进,快请进,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笔名?”
林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就是你要找的郑渊杰啊!”
“哈哈哈,真是没有想到,怎么竟然面对面都不认识,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林阳笑着走进了水泵房。
“这里的条件不好,你快坐,我给你倒杯热水。”
林阳四下打量,看见墙角放着一张床,旁边还有一些生活日用品。
“怎么?你住在这里?”
“嘿嘿,没有人敢这样做,我这是真真实实的以厂为家,怎么样?”
“竹林,来,喝水?”
郑渊杰将热水递给了林阳。
“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叫林阳,竹林是我的笔名。”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写信的时候,老是怀疑这是个假名字,不过,今天见到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年轻,你多大了?”
“我今年17岁,你呢?”
“我比你大,今年22岁。”
“林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是我收到的第一封读者来信,我看了地址在京城,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我想见见你,想跟你聊一聊天。”
林阳嘴上这样说,心里面却是想确认一下,郑渊杰究竟是不是,那个还没有出名的童话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