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不动声色的仔仔细细打量了简念和简言一番,确定他们没恶意,并看自家女儿真的只是喝醉了而已,原本沉着的面容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既然这样,你们跟我进来吧。”
姚心越过他们两个,走到了前面带路,简念和哥哥对视一眼,立即乖乖跟上去。
进了单元楼乘坐电梯,一路到了家门口。
姚心打开门,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甜甜的房间在这边。”
姚心对简言指了指一扇关着的门,说道∶“麻烦你帮我把甜甜抱进去放床上睡着。”
简言微微颔首,简念也跟着过来帮忙,姚心则去了厨房烧水泡茶。
阮甜的房间布置得很素净雅致,一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
简念率先走进去,掀开被子,简言微微弯腰,将怀中的女孩放进柔软的床铺里,然后仔细盖好被子。
阮甜睡得很沉,即便从男人的怀里换到了床铺里,她也只是翻了个身接着睡,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简言立在她的床边,垂眸,目光深深凝视着床上睡颜恬静的女孩。
他的眼神那么深沉,那么深刻,像是要将她每个细微的模样动作都牢牢刻进心里一般。
简念见哥哥这幅模样,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伸手扯了扯哥哥的胳膊∶“行了别看了,快点出去吧,阿姨还在外面呢。”
简言什么都没说,不舍的敛了敛眼,转身出去了。
见哥哥走出了门,简念在阮甜的床旁半蹲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熟睡的阮甜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阮甜甜,要是你能成为我嫂子就好了,可是……这阴差阳错的……唉。”
如果路子昂对阮甜好,那她现在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只会为哥哥感到可惜。
可是,很明显的,那个路子昂费尽心思把阮甜甜追到了手却一点不珍惜,他让阮甜甜不开心,对阮甜甜不好。
她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心有不甘。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气愤,路子昂也还是阮甜甜的男朋友,这一点无法改变。
她哥哥虽然为人散漫不羁,看着痞里痞气不太靠谱,但做人是非常有原则有底线的。
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做出破坏别人的感情的事。
而阮甜甜呢,她这个人性子虽然清冷淡漠,但实际上很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从她当初违背父母意愿填报志愿这事上就能看出来。
阮甜甜对待什么事都很认真,尤其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她是在很用心的在对待自己和路子昂的这段感情。
除非路子昂做了什么阮甜甜不可原谅的事,否则阮甜绝对不可能和路子昂提分手。
基于这些,所以说她哥哥和阮甜甜,几乎是没可能在一起的。
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只能是错过。
简念心里有点难受。
看哥哥这样,不免会让她想起当初卑微暗恋着封妄的自己。
简念低声自语∶“阮甜甜,如果我告诉你……”
话到嘴边,简念又犹豫着说不出来了。
把真相告诉阮甜甜,除了让大家都不高兴和尴尬之外,改变不了什么。
“算了,没什么。你好好睡觉,我先出去了。”
简念替熟睡的阮甜掖好被角,然后起身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就在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熟睡的阮甜突然蹙了下眉。
简念出去后,看到哥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只茶杯,正在和阮甜的妈妈聊天。
应该说,是阮甜妈妈在问话,而她那个对任何人都没礼貌的哥哥这会儿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微笑,阮甜妈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像只戴上了嘴套的狗,乖得不得了。
这要是让白露和简明礼看到了,一定会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简念小步走过去,姚心看到了她,招呼着她坐下,然后又倒了杯茶递给她∶“我知道你们小姑娘应该都喜欢喝些饮料奶茶之类的,我们家里只有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简念连忙双手接过∶“喝得惯喝得惯,我们家也经常喝茶的。”
姚心笑了一下∶“那就好。”
说着她看了简言一眼,说道∶“你哥哥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甜甜这孩子从来没喝过酒,所以酒量非常差,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简念刚要说话,身边的哥哥简言便笑了笑,温和开了口∶“没有的事,大家都是朋友,不麻烦。”
姚心叹了口气,缓缓道∶“甜甜这孩子性子沉闷,平常就不爱跟我和她爸说话,也不怎么爱笑,我和她爸都担心她交不到朋友。今天看到你们,我们也就放心了。”
简念扬起嘴角乖巧道∶“阿姨您就放心吧,阮甜甜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很多人都喜欢她的,您和叔叔不用担心她交不到朋友。”
“真的吗?”
简念重重点头∶“真的真的!”
她可没说谎,学校很多男孩子都喜欢阮甜甜来着,只是阮甜甜看着太高冷了,不好接近,就算有人大着胆子敢追,也都被无情拒绝了。
听到简念这么说,姚心总算是放心了。
她这一放心,话自然也就更多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甜甜很小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她刚出生那会儿啊,软乎乎粉嫩嫩的特别可爱,谁见了她都说她笑起来甜甜的招人喜欢,所以我和她爸才给她取名叫甜甜,只是……”
说到这里,姚心沉沉叹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她就越不爱说话不爱笑,永远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直到后来甜甜瞒着她和她爸私自报考了京都大学的经管系,她们第一次动手打了她之后,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他们一直在向女儿灌输自己的思想,逼迫她,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的性子才会慢慢发生了改变。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见姚心一副忧愁自责的模样,简念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之前听阮甜提起过她的童年。
阮甜甜两岁就开始学古筝,在同龄人都在快乐玩耍的年纪,她却从早到晚被关在屋子里练琴。
阮甜甜如今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高压逼迫所导致的。
就在客厅里气氛沉寂下来时,简言看向姚心,语气十分认真的问∶“阿姨,阮甜喝醉的时候非说我抢了她的鸡腿,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