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卡骑在圣灵呐哈尔的背上,在阳光的照耀与圣洁的鲜花中穿行,整座安努米那斯都在欢呼。
人们聚集在街道两旁,带着希望为国王送行,尽管这份希望中还掺杂着对于战祸的忧虑。但他还是看见希望的光彩就闪耀在市民的脸上。
将近一百年过去,北方强盛远超南方。
只见,一条由战马和披甲士兵形成的河流从整洁宽阔的街道上走过,钢甲踩在石板与摩擦间发出的咔咔声如同一个战争的号角。
此战埃尔佩拉出动了足足十六个军团,近十万人。而这九万多人几乎全都披着钢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制式的长剑,背上挂着绘有展翅巨龙图案的盾牌。
更有足足近一万二千人的重装骑士。
他们中有人具有一部分努门诺尔人的血统,虽然很稀,但是的,他们是杜内丹人的后裔。剩下的很多是此前图尔卡从魔多解救出来的人类的后裔,更是北方游民与山民融合后的种族。他们在埃尔佩拉这片被西方诸神祝福过的土地上诞生,在此嬉戏,在此成长,远比一般人类更强壮。也更智慧。
其中最精锐的当属经历过摩瑞亚一战的老兵。他们每个人都身披重甲,手持巨大的长矛与盾牌,他们精神饱满、训练有素,足以比拟中古人类。
这些战士亦愿意为他们的国王付出一切,哪怕生命。只因他们的统帅是图尔卡·阿拉卡诺,中土第一位龙裔!受诸神眷顾者!至高王!
“万胜!”
人们大喊。
震天的欢呼此起彼伏,直至汇聚成一个声音。
“皇帝万岁!图尔卡·阿拉卡诺万岁!”
几乎所有目睹过北方军容的人们都坚信,此战乃希望之战,人类必将在此战过后,成就无上荣耀。
那是近十万全副武装的高大战士,不是只会挥舞粪叉与木棍的农夫!
没人能抵挡此等威势。
不过,图尔卡心情却很平静。他甚至没戴头盔,只是用额冠将头发束起来,蓝色的披风垂在身后,盖住了圣灵矫健的背脊,亮银的盔甲神圣又威严。
彼时,虽然他心中虽然依旧怀抱着对中土的爱,他样貌也依旧没变,但图尔卡却知道,他老了。这个老指的是:他的力量越发强大了,虽然伊露维塔的祝福让他不受阿尔达规则的束缚,但他的心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日渐疲倦。
这是长生种必经的过程,图尔卡也不例外。
也许,这一战过后,我的责任就完结了。图尔卡心中想道——他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到了观礼台某个身影上。
时间真是件强大的武器。曾经那小个的婴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而他滞留这个世界也将近百年了。
想到妻子离去也有十数载,而双胞胎亦已长大成人,图尔卡觉得,即使去往蒙福之地养老,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他又看到了欧洛芬威,他冲这名西方高等精灵点了点头。
欧洛芬威明显和图尔卡私底下交流过了,他谦恭的抚胸弯腰。在他身后,一大群俊美的、脸上泛着光,身量明显的比中土的那些墨瑞昆迪高出不少的泰勒瑞精灵好奇的张望着。
甚至,由于观礼台就这么大,更多的西归精灵站在人群中、大树下、庭院里,向图尔卡致以恭敬的眼神。
加上北方那若隐若现的沉闷呼啸声,图尔卡放心的拍了拍圣灵健硕修长的脖子,如同一道闪电,刺破黎明前的黑暗,冲了出去。
而在他身后,钢铁洪流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安努米那斯的城门,开向了南方。
当欢呼渐在身后,当这支浩大威严的白银大军出现在北方和南方大地,造成的轰动是巨大的。
甚至可以说,比图尔卡率领精灵大军攻灭北方魔窟卡恩督姆时还要令人振奋。
因为此战银白君王的队伍虽然也有精灵的影子,但不多。
矮人如此。
没人知道银白君王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除了五百名精灵和少数的一些矮人工匠,图尔卡基本没出动北方和幽谷的精灵。
可即使如此,埃尔佩拉的十万大军南下给世界带来的震动依旧是震撼性的。哪怕是在‘孤陋寡闻’的夏尔,那些喜爱乡野与庄稼的霍比特人,都在期盼着,当战争过后,长久的和平再度降临中土。
事实上,当大军穿过广袤的明希瑞亚斯,在灰水河畔与在此等候的阿拉贡等人汇合,一面奇异的王旗同时出现在阿拉卡诺家族的双翼龙旗旁边。
那是一面绣着一棵白树,树上有一顶王冠和七颗星的旗子。
此乃人中王者所执之旗,由第一任阿尔诺与刚铎之主埃兰迪尔传下,至第三十三任的埃雅努尔为止,一共历经二千一百七十一年,乃人类正统希望所在。
“我王。”
阿拉贡佩戴着重铸的安督利尔,头戴埃兰迪尔之星——又称埃兰迪尔米尔、北方王国之星、北方之星,是一颗镶嵌在秘银头环上的、如同白星的精灵宝石,它是北方王国阿尔诺的王权象征——向图尔卡·阿拉卡诺行礼:“我希望此战请让我为前驱!盖因圣剑已重铸,人类希望未绝,西方之焰将洗涤彼间阴霾!”
“那么跟紧了,阿拉贡。”图尔卡说:“当我冲锋,你将护我左翼。”
阿拉贡欣喜的退下。在他身后,游民们一共来了三百多人,几乎是阿拉贡一族所能提供的最大助力。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亦在其中。他们中一个佩戴着一个镶银的号角。一个背负着巨大的长弓。
而当大军渡过灰水河。
另外一支人类追上了图尔卡。
彼时,西方处传来一阵洪亮的喇叭声,听起来像是发自某个空旷的地方,它们的音符汇集成一个声音,隆隆滚过灰水河畔。
那是埃林沃恩的土著遗民。他们骑着马,披着由羽毛装饰的皮甲和头盔,人人携带长弓。像猎手多过战士。他们中的首领是摩尔莫,一个有着灰色眼眸、黑色长发的精壮人类。
彼时,阿拉贡他们非常惊异于这些意外的援军,只见他们身量比一般的人类略高,但更瘦,他们眼睛锐利,手指粗长,眼中洋溢着精灵的智慧,很像当初的阿拉贡。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同族。”阿拉贡对波洛米尔说。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深以为然。
很快,摩尔莫被带到了王的营帐。
当传令官褪下,这名森林民立即恭敬的向银白君王行礼,用一种混合了精灵语与西部语的语言说话。“埃林沃恩的森林亦听闻战争响起的声音,摩尔莫和他的族人不曾忘记库尼多与艾尔贝娜丝的教诲与恩赐,今天,我们特来追随。只为证明,森林之民的忠诚不在平原人类之下。”
于是,图尔卡想起了和妻子居住在海边的日子,他即悲伤又欣慰。他说:“埃林沃恩的森林还茂盛吗?我已多年不曾走过那片土地了,那里的人们还记得星光下的艾尔贝娜丝吗?”
摩尔莫显得非常激动,他大声说:“埃林沃恩的森林永远传唱着星光女王的歌谣,我们不曾忘记。”
图尔卡点点头,心中的悲伤得到了一丝缓解,他想了想,同意了森林之民的追随。“那么,跟上来吧。”他说:“人类当团结,无论是森林还是平原。”
于是,皇帝的军队更加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