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魔命第八百七十章我回答可以半夏觉得他们刚刚说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暗示了一些这种事情。智者们、鬼玄元和铁膝,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火红色头发的男人一眼,但从那个家伙通红的面颊来看,根本与他们全都瞪着他没两样。
半夏瞥了纯熙夫人一眼,纯熙夫人向她微微摇了摇头,鬼子母也同样不知道这些厌火族人正在做什么。孔阳向她们微微弯下身,低声说:“一名智者能够平安地行走在荒漠各地,进入任何部族的任何聚居地,我觉得,即使是血仇也不会涉及一位智者。这个铁膝是来保护鬼玄元的,因为对面营地里的人会攻击他,但这并不是什么骄傲到值得说出口的事情。”
纯熙夫人稍稍扬起一侧的眉毛,孔阳又说道:“我对他们了解不多,但我在遇到你之前经常同他们作战,你只是从没有问过我这些事罢了。”
“我会弄清楚这些事的。”鬼子母平淡地说。半夏将目光转回到智者和那三个男人身上,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孔阳将一只拔去塞子的皮水囊放进她的手里,半夏仰起头,感激地喝进一口清水。皮囊中的水有些微温,带着一股皮革的味道,但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就如同春泉般甜美可口。她将空了一半的水囊递给纯熙夫人,纯熙夫人小小地饮了几口,又将水囊递回给半夏。
半夏高兴地将囊中的水一饮而尽,闭上眼睛。突然有水流倾倒在她的头顶,半夏急忙睁开眼睛,看见孔阳正将一整个水囊里的水倒在她头上,纯熙夫人的发丝间已经在不停地落下水滴了。
“如果不用这种方法,这里的高热会杀死你们。”护法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外衣里拿出两条白色的木棉长巾,将它们打湿。依照他的指示,半夏和纯熙夫人将这两条湿透的布片缠在额头上,令公鬼和马鸣也做了同样的事。孔阳依然让自己的额头毫无保护地直对着阳光,似乎没有东西能压垮这个男人。
鬼玄元和那两个楼兰男人之间的寂静持续了很久,最后,乌孙的部族首领转向那名火红色头发的男人:“突阕没有部族首领了吗,鬼足缺?”
“赤刺温死了,”那个男人回答,“扎兰丁进入了昆莫,如果他失败了,我就会进去。”
“你没有提出请求,鬼足缺,”祖母一样的智者用纤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如果扎兰丁失败了,你就要提出请求。我们一共是四个,足以判定你可以或不可以。”
“这是我的权利,摩诃丽。”鬼足缺恼怒地说,他看起来是那种不习惯受到妨碍的男人。
“你的权利是提出请求,”摩诃丽回答,“我们的权利是给予回答。无论扎兰丁出了什么事,我不认为你会被允许进入昆莫,你有缺陷,鬼足缺。”
她提起灰色的法衣,将它重新裹在瘦骨嶙峋的肩头,仿佛是在告诉对方,她已经说得太多了,超过了她认为必要的范围。
火红色头发男子的面色变成了紫红:“我的首兄弟会带着部族首领的印记回来,我们会领导突阕部族获得巨大的骄傲!我们要……”他忽然闭上了嘴,同时身体几乎能看出明显的颤抖。
半夏认为自己应该留意这个人,他让她想起了家乡有那么两家邻居,那两家人总是在夸夸其谈,制造麻烦,她从没见过哪个厌火族人会显露出这么恶劣的态度。
鬼纳斯似乎根本就没注意过那个鬼足缺。“你带来了一个人,鬼玄元。”她说道。半夏以为那位女子说的是她,但鬼纳斯的眼睛却望向了令公鬼。很显然的,纯熙夫人并不惊讶,半夏现在很想知道这四位智者给纯熙夫人的信中,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位鬼子母所未曾透露的。
令公鬼露出想要退却的模样,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走上山坡,站在鬼玄元身旁,与智者的目光相对。汗水湿透了他的白中衣,在他的马裤上留下了深色的汗渍,一根布条缠在他的头顶上,他显然不像在秦望石髓大厅时那样庄严肃穆了。
他姿势古怪地作了个揖,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左手放在左膝上,右手手心朝上,向外伸出。“以血之权利,”他说,“我请求进入昆莫的许可,为了我们先辈的骄傲和过往的记忆。”
鬼纳斯显然是惊讶地眨了眨眼。摩诃丽喃喃地说:“一种古老的形式,但要求已经被提出,我的回答是可以。”
“我也回答可以,摩诃丽。”鬼纳斯说,“莎赫尔?”
“他不是厌火族人,”鬼足缺怒气冲冲地插嘴道,半夏猜想他应该总是在生气,“他来到这片土地上就该是死路一条!为什么鬼玄元会带他来这里?为什么?”
“你想要成为智者吗,鬼足缺?”摩诃丽问,紧皱的眉头让她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更密,“那你可以穿上裙子来见我,我会确定你是否可以接受训练,但在那之前,不要打断智者说话!”
“我的母亲是厌火族人。”令公鬼用紧张的语气说道,半夏紧盯着他。当半夏刚刚离开摇篮的时候,令公鬼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但如果令老典的妻子是厌火族人,半夏也一定会听说的。
她又瞥了纯熙夫人一眼,鬼子母只是在注视着那几个人,脸上平静如水,毫无表情。令公鬼的外表确实和厌火族人相差无几,他的身高、灰深沉的眼睛和红色的头发都和厌火族人一样,但这太荒谬了。
“不是你的母亲,”鬼纳斯缓缓地说,“而是你的父亲。”
半夏不停地摇着头。这太疯狂了。
令公鬼张开嘴,但鬼纳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莎赫尔,你怎么说?”
“可以。”头发泛灰的女子说,“鬼斯兰?”
最后一位智者是个俊俏的女子,头发仍然是鲜艳的黄褐色,看起来只比半夏年长十到十五岁。她犹豫了一下。“一定要进行,”最后她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回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