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术不停摇动铃铛,但是帝法仍然没有反应,他有些惊奇道:“你居然能脱离控制?快去杀了他啊!”
“杀!”帝法转身,举剑向帝术刺了过去,帝术惊险的避开,但是帝法的短剑如同狂风暴雨般刺了过来,帝术伸出手指弹开她的短剑,惊讶道:“你竟然真的挣脱了,而且竟然还流泪了,我还真是从没见过。”他继续躲避着帝法的攻击,一边笑道:“但是如果你再不去救他,他就要死了。”
帝法立刻转身来到君无夜的身边,开始给他治伤,一股股柔和的法力传入他的体内,君无夜暂时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想动,却又引动了伤口,重新喷出鲜血。
帝法大惊,笨拙道:“你,你别死!她拼命的催动法力,但是眼泪却也漱漱而落,滴在了君无夜的胸口。
君无夜这次伤的太重了,他拼劲全力,在帝法手上写下了三个字,便昏死过去。
帝术凑近过来,看了看道:“这就死了吗,我看他还没死透啊,不过他死了,我看谁还能干扰我的控制,帝法,给我把他剁成肉沫。”他说着再次摇动碧玉铃,空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紫光打进帝法身体里。
帝法这次却没有动,纹丝不动。帝术大吃一惊,拼命摇动碧玉铃,想要催动帝法,果然,帝法慢慢举起了短剑。
“快刺啊。”帝术大喊道,已经将碧玉铃催动到了极致。
帝法忽然大叫一声,一道璀璨的金光从她身上射出,直冲云霄,她举剑猛然刺下,但却反转了剑柄,击中了自己的小腹,帝法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但也借着血气逆流将刚刚喝的夺魂散吐了出来。
帝术大吃一惊,他猛摇碧玉铃,但是对帝法却再也没有效果了。帝法的身上飞出五颗珠子,共分蓝赤紫青黄五色,那五颗珠子由金光连接,结成一个圆环,最后飞到君无夜上空,不断洒下金色的光晕,修复着他的伤势。
帝术见已经失去了对帝法的控制,干脆收起了碧玉铃,冷笑道:“你可真没用,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帝法挡在君无夜身前,冷冷道:“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了。”
帝术哈哈大笑:“你根本就打不过我,还想什么保护他,我就先把你打个半死再杀了他。”
帝法摇了摇头道:“原来你不知道。”她说着向帝术伸出了手。
“百鬼狂潮。”
狂风大作,乌云盖顶,百鬼齐出,无穷无尽的恶浊鬼气从帝法身后呼啸而出,向帝术奔流而去。
帝术面色大变,从地上掀起一面百丈土墙,但是却被那鬼气冲垮,将他打飞了出去,帝法伸手一招,远处轰来一只土黄色巨掌,又将帝术打了回来。
帝术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骇道:“你,你怎么会百鬼狂潮,师父根本没有教给任何人,连大师兄都没教,还有,你怎么会这么强。”
帝法冷冷道:“多谢你,刚才逼的我打破了所有桎梏,找回了所有的能力和记忆。”
“不可能,你,你哪有什么能力,你只是一个傀儡。”帝术尖叫道。
帝法再一弹指,一尊鬼王凝聚出来,这鬼王是个婴儿模样,却身高百丈,身上燃烧着赤色的火焰,它行走间,真的空间剧烈震荡,一脚踏下,将帝术踩成了肉泥。大地剧震,鬼王双手按在地上,便平息了这场地震。
然而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照在那被踩成肉泥的帝术身上,帝术便立刻满血复活了。他哈哈大笑道:“你现在比我能打又怎么样,照样杀不死我。”
帝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伸手往天上一指,清叱道:“九九归藏,天地唯一,出来吧,枉死城。”
只见天上风流云散,日月无光,一座看不见边际的雄城沉云而下,压在半空之中。只见这城,浩荡荡横压万里,骷髅砌墙,骸骨做基,人皮铺地,血气翻天,好一个妖魔鬼怪幽冥界,尸山血海枉死城。
帝术惊骇道:“枉死城,不可能,枉死城是师父偶然得到的太古异宝,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炼化,你怎么可能控制!?”
帝法道:“帝葬王将帝藏宫的人的一缕灵魂投入这枉死城
之中,这样不管你们在外面惹了多大的祸,受了多重的伤都不会死,但是现在,帝术,你还有什么依仗。”她轻轻一挥手,那枉死城城门大开,阴风呼啸,鬼哭狼嚎,一个淡淡的魂影飘了下来,落到帝法的手上。
帝术目眦尽裂,猛地扑向帝法,大吼道:“还给我。”
帝法轻轻一捏,帝术便扑倒在地,痛的死去活来。
“直击灵魂的痛苦往往更难让人忍受。”帝法轻轻道,“但我赐你死亡的慈悲。”她说着用力一捏,那魂影惨叫一声消散于天地间,帝术也顿时不动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枉死城逐渐退回了虚空之中,帝法看着遥远的天际,坚定道:“帝葬王,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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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内阁。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递上了一本加急奏折。
此时当班的是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丁怀仁,虽已夜深,是他依然兢兢业业,虽然已是深夜,但仍然在批改奏折。他打开小太监递过来的奏折,扫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急匆匆去了西阁,那里是另外几位阁老就寝之地,最近国事繁忙,他们不得不住在这里。
“恩师,快醒醒,出大事啦。”丁怀仁推醒了正在熟睡的老丞相。。
“三才啊,怎么了?”老丞相毕竟年老觉浅,很容易就醒了,他见丁怀仁竟然深夜将他叫醒,那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恩师,刚才从南边传来的加急军报,派往暹招国的八千大军被人全歼,包括大将军李求功在内的所有将士,无一人生还。”
“什么!”饶是以丞相的养气功夫,也被这个消息震的失声,他抓过那本奏折,仔细扫了一眼,这才微微颤抖着放了下来。
丁怀仁道:“恩师,现在到底如何是好,还请恩师决断。”
老丞相闭目沉思,丁怀仁也不敢催他,半晌后,他推开窗户,看着东方微微发亮的天际,长叹一声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大顺啊。”
丁怀仁从没见过自己的老师如此的衰老,颓废,顿觉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悲愤道:“恩师何出此言啊。”
老丞相叹息道:“这次变故,恐怕就是暹招的局势远超我等想象。我等必将遭到那帮人联手攻讦,恐怕之前所推动的事情,都将复付之流水啊。”
丁怀仁道:“未必如此,他们哪天不跟我们对着干了才是稀奇,又何必怕这种程度的攻击?”
“这次不一样,之前能与世家抗衡是有皇帝支持,可这次发兵暹招是我出的主意,皇帝下的旨,谁能让皇帝负责?所以必须要有人出来,这个人只能是我,皇帝是不会沾惹此事的。”老丞相摇头道:“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回去吧,老夫也要去写请罪折子了。”
丁怀仁内心里忽然涌出强烈的不甘心,他大声道:“恩师一心谋国,自然让很多人不满,现在他们又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恩师,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
老丞相摇了摇头道:“三才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此事不是朝中之人干的。”
丁怀仁道:“怎么不是,恩师力主练新兵,搞军制改革,触动了多方利益,不管是军方还是世家,亦或是朝中朋党,或者是勋贵都有可能出手。”
老丞相道:“你忘了轩辕七杀了,这些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只要轩辕七杀去查,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到时候谁出手一目了然,还怎么扳倒我。所以不可能是朝中之人干的。”
丁怀仁眼中爆射出一股精光,他冰冷道:“那就让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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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幽静而朴素的大堂之内,十几个男人齐聚一堂,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一个老者将密报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诸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王介甫在那个位子上已经太久了,压我们几十年都喘不过气来,这次一定要把他弄下去。”
忽然一个人小声道:“王老西也没干什么坏事吧,真要把他赶下台吗?”
立刻就有人大声道:“林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林家是发达了,朝野都是你们的人,你当然不在乎啦,可是我们呢,我们清河崔家,连着被那姓王借口整顿吏治连罢了三个封疆大吏,现在中央只有小小的都御史在支撑着,这还是个千年世家的样子吗,这次搞倒姓王的,我们崔家第一个支持。”
“不错,我们陇右李家也支持,姓王的老匹夫,搞什么清丈田亩,硬是拿走了我们李家三千万顷的地啊,此人上台就是为了和我们作对的。”
“我们闻喜裴家也支持,这王老西搞什么均输法,我们裴家近几年的进项直接就少了四成,裴家和他不共戴天。”
整个会议开始热闹起来,大部分是支持将王丞相扳倒的,几乎都成了世家诉苦大会了。
忽然这时林立道:“大家可别忘了,现在王老西有多么强势,要是这事儿真是朝中之人出手,那不但扳不倒他,而且他缓过来恐怕要对咱们几个上蹿下跳的人下重手了,谁想做出头鸟啊。”
于是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那最开始发言的老者道:“大家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和军方,勋贵通过气了,他们都否认插手了暹招平乱一事。”
“裴老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啊,可是那帮家伙说不是他们干的,那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裴老大人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冷冷道:“据老夫了解,王介甫之所以要搞军制改革,是为了拿到兵权,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拿到兵权之后开始推行科举制,到时候咱们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再说了吧。”
整个大堂立刻沸反盈天,群情激奋,但是大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齐声道:“全凭裴老大人做主,我等一定照办。”
裴老大人点点头道:“很好,那我就说了,这次暹招兵败,皇帝必定龙颜大怒,轩辕七杀远赴南疆查案,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本来按照正常程序走姓王的也肯定下台,但是我们做事不可将宝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这个时间里,我们要联合军方,勋贵,外戚,还有王介甫的死对头东南帮一起发难,趁着皇上大怒,先把他踩下去,只要下了狱,立刻让他自杀,具体的事情我会再议的,诸位都是各大家族的核心成员,此时还需大家同心协力,先拿个主意,这个大方针有没有问题?”
这时一个人道:“那如果真的是朝廷内部有人针对王相的阴谋,那我等该如何自处。”
裴老大人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事八成是九幽干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那人点点头道:“好,只要一出结果,我们便立刻发难,这次一定要把他弄下去。”
王老大人见到众人纷纷附和,将手往桌上一拍,掷地有声道:“诸位,家族兴亡在此一搏,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