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大唐正文卷第一百四十六章洞内李俪君当然不可能一直拿着剑跑上几十里地的。离开二红的视线后,她就把剑收进了储物空间。
也省得剑身反射月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
今天天气晴朗,一弯蛾眉月挂在天空中,周遭依稀飘浮着几片浮云。月光虽然不算明亮,但对李俪君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事先找崔嬷嬷打听过从嵯峨山别院前往刘家庄的路线,只说是提前做情报收集。崔嬷嬷没有起疑心,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虽然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情报,但在这个小世界,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地理变化,影响了地形,否则一条路只要有人走,几十上百年都不会有改变的。
李俪君时刻留意着自己与几只小黑鹤之间的距离变化,完全没有走错路。到了子夜时分,她已经顺利抵达了刘家庄外。
她借着斗篷藏好了自己的身形,再次拿出那个小靶镜。
小靶镜经过符文加持,眼下正轮流映照出几只小黑鹤的视野。老鼠刚刚离开了庄子,又吃了一只羊、两只鸡,搜刮走了一供桌的面饼与鲜果,返回到那个小山包的洞穴中。
第三只小黑鹤已经落到了小山包上,附带的第四只袖珍小黑鹤与小纸人刚刚来到碎石堆前,正想办法钻进缝隙。李俪君通过靶镜指挥着小纸人将袖珍鹤的翅膀折叠起来,缩小体积,小心翼翼地挤进碎石缝中,好几次都要被卡在那儿了,幸亏小纸人给力,又是踢开小块碎石,扩大通道,又是硬推着袖珍鹤通过缝隙。等到它们好不容易挤过层层碎石,抵达另一端的洞穴空间时,袖珍鹤的翅膀都耷拉了半只下来,小纸人的脑袋和右臂也变得皱巴巴、灰扑扑的了。
还好,这点损伤不会影响它们的行动能力。只是袖珍鹤在洞中飞起来的时候,稍稍有些不大平衡,歪斜着往右边偏了。经过李俪君小心调整,方才恢复了正确的飞行方向。
碎石堆后头的空间,是个不大的洞穴,里头乌漆麻黑的,但往里走,却有个明显的光源透出昏暗的火光来。袖珍鹤与小纸人兵分两路,一个陆路,一个从空中飞,先后抵达了那透出火光的洞口。
洞口大约碗口大小,看来是老鼠能轻易通过的规格。到了洞口,里头金属敲击石块的声音就更加明显了。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俪君心中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巨蛇已死,老鼠在刘家庄中是单独行动,从来没迹象表明它还有同伙!那到底是什么人在洞穴中与它对话呢?
难不成那个刘大郎还没有死?!
洞穴中有火光,袖珍鹤不敢轻易飞到空中,暴露身形,只得借助周围的阴影,贴着地面低低飞进洞中,在一块山石后隐藏起来。
小纸人却是伏地前进,比袖珍鹤走得更远一点,爬到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后面,探头出来张望,清楚地看到了洞中深处的情形。
一只三尺来高的大老鼠站在约摸四五尺高的石块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面前的两个男子。那两名男子瘦削憔悴,一个穿着囚衣,另一个穿着单衣,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狼狈的模样,正哭哭啼啼地跪在老鼠面前。在他们前方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面饼和鲜果。
那穿囚衣的男子哭丧着脸对老鼠说:“大王每日给我们送吃食过来,我们从不曾疑心,今日看见大王是怎么将食物吐出来的,我们才知道大王原来是这样搬运吃食的。您吃过又吐出来的东西,如何能吃得呢?您还不如饿死我们算了!”
旁边那身着单衣的中年汉子听了,哭得更大声了。
老鼠不耐烦地喝斥他:“你给我闭嘴!再哭我就吃了你!”把那汉子吓得打噎,倒是没敢再大声哭了,只敢小声呜咽。
老鼠又瞪那穿囚衣的男子:“刘大郎,你吃这些东西都好几日了,也没见你怎么着,如何今日就吃不得了?!你这是存心给俺添乱吧?!”
刘大郎哀嚎道:“从前吃东西时,您也没说这是您吐出来的呀!若早知您是这么将庄中的吃食搬运回来的,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的!”说完他又哭了,“当日大王救我性命,我还以为真的能逃出生天了呢!早知是这么个下场,我还不如继续待在牢里,好歹还有口热饭吃,家里老娘也不会叫我受这样的委屈……”
老鼠啐他:“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了!若不是俺救你性命,你早已被判了刑,今秋就要问斩了,还能活几日?!你能有今日的福气,都得多谢俺!”
刘大郎更咽道:“大王只不过是想找我打听火龙神的消息,才会救我罢了,并不是真心为我好的,何必时时刻刻拿恩情说事?你如今还逼我做苦工,挖什么劳什子的金块,还要我吃这些人吃不得的东西。早知如此,我宁可大王没救我!我长了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苦,还不如早死了呢!”
旁边那汉子小声呜咽道:“刘郎君少说两句吧。总归是你招惹了大王,才会有今日的祸事。俺岂不是比你更委屈?什么都没做,就被掳了来做苦工。俺家里婆娘娃娃还不知怎么担心呢!地里的粮食还未收完,只怕要耽误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大郎不耐烦地喝斥他:“你才少说两句呢!若不是知道你有力气,又挖过矿,我也不会请大王找你来做个帮手。你挂念家人,难道我就不想我娘?!想要回去,你就多费点力气,早些把大王要的金子给它挖出来,到时候大家都能解脱了。你在这里跟我有什么可啰嗦的?!”
汉子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又伏下身去抽泣着。
老鼠不耐烦地说:“都别啰嗦了!俺又没打算扣你们一辈子。什么时候把俺要的金精挖出来,俺什么时候放你们走!吃食就是这些了,都是从庄子里弄出来的。你们吃了几天也没事儿,爱吃不吃!不吃就去给俺干活!大不了从明儿起,俺就再也不从外头带吃的回来了,省得你们挑三拣四的!”
刘大郎忙道:“大王,没有吃的东西,我们就要饿死了,又如何能帮您干活呢?请您行行好,拿包袱弄些能吃的回来吧?什么都行,只要别先吞进您肚子里去……”
老鼠尾巴一甩,把他掀翻在地,越发暴躁了:“给我闭嘴!爱吃不吃!你不吃俺还省了事呢!是你供奉的那条蛇抢走了俺的金精,如今它下落不明,俺不找你还能找谁?!再啰嗦,俺就吃了你!大不了再到外头去掳个人回来干活!”
刘大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表情委委屈屈地,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他没有捡起地上的食物,只转头去拿起地上的铁镐,往洞内更深的地方走去。
另一个汉子则捡起了地面上散落的鲜果,拿身上的衣角仔细擦干净了,揣进怀中,也拿着铁镐进了洞内。
老鼠监视了他们一会儿,便沿着洞穴墙壁突出的石块一步步往上跳,每跳一步,身形就缩小一点,等到达洞顶,已缩得只剩半尺大小,瞬间便不知道钻进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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