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你就不能少吃点酒「
曹姝皱着眉头,示意甲士们将醉倒的刘长扶进来,刘长体大,那几个甲士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他弄进了殿内,刘长躺在榻上,直哼哼,曹姝无奈的摇着头,让甲士们离开了,她亲自帮刘长换了衣裳,又用巾擦拭了脸,等到刘长熟睡的时候,曹姝早已是气喘吁吁的。
樊卿很快便冲了进来,「大姊!!「
看到熟睡的刘长,樊卿一愣,随即也皱起眉头,不好气的骂道∶「这厮又去五鼎楼了「
「听闻是太尉之子前来,他设宴款待人家,是正事。「
樊卿嘟囔着嘴,
在刘长的三个夫人里,唯独樊卿是对他最不客气的,因为樊卿自幼跟他一起长大,因此到如今也只是称他为长,从不曾叫过一声陛下,直到如今,她还敢骂长,还敢掐长,当然,长如今总算是不再还手了,但是也常常吵架,闹的不可开交,樊卿倒也不怕刘长,有什么事她就找姨母告状,姨母还是非常管用的,每次都是站在她这边训斥刘长。
曹姝大惊,急忙问道:
曹姝摇着头,脸色更加愁苦了,自己是真的不容易啊,要照顾这么多的孩子,没一个听话的,
樊卿笑呵呵的离开了这里。
曹姝吩咐好了这里的近侍,让他们稍后给刘长喂点热汤,自己正准备要出门,却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安给拦住了。
「阿母!!「
刘安神色有些扭捏,看了看周围,问道;
刘安这才抱怨道:
刘安很是着急,虽然陆贾同意让他参与进来,可总是反对他的提议,不过就是选拔一些县衙官吏,这老头非弄得跟选三公一样,自己跟群贤们几次拟定的考核内容,都被这老匹夫给拒绝了,甚至还扬言自己这些群贤队伍里无一能者,要知道,刘安本身就是黄老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其余那些贤才,也都是刘长精心挑选的太学出身的贤人,各个都是黄老之精英,哪里能被这厮如此羞辱
可是吧,这老头还真的有点东西,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说客出身的他,靠着自己一张嘴,就让刘安这一众人无言以对,掩面而去,这老头的武艺也是出奇的高,刘安的舍人剧孟看到这老头如此羞辱太子,勃然大怒,于是乎,决定效仿高皇帝,给这老头一个狠的,结果刚刚拔出剑来,就被这老头用剑鞘披头来了一下,剧孟当场就被抬到医馆里去了,要不是对方没
有将剑出鞘,现在刘安他们已经可以准备吃席了。
刘安是有苦说不出,平日里他引以为豪的学问,在这老头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作为荀子的得意门生,治儒,法,黄老三门学问的狠人,浮丘伯都承认他是荀子目前弟子里经学学问最高的那一个,刘安虽然也是狠人,可毕竟年轻,跟浮丘伯,陆贾这个级别的人对峙,还是太过吃力。
刘安读过很多书,可奈何对方读的更多,开口就触及自己的知识盲区。
这些犬入的老儒,怎么一个比一个能打呢
前不久陆贾,浮丘伯,公羊寿等人纠结了一大群打儒们在城外郊游,商谈学问,结果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大批的猎物,连野猪和熊都有,而且那头野猪还是被人用长矛给刺死的,据说还碰到了猛虎,只是因为那猛虎有身孕,被这些大儒给好心放走了…
刘安在听闻这件事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阿父不会用人,早知道就该派这些人去陇西交流学问啊,哪里还需要阿父亲自带兵出征呢那些所谓的陇西巨寇,要是遇到这些大儒,当场就要被降伏了。
别的不说,就是这些儒生里那个年过花甲还能用长矛杀野猪的老头,让他当大儒都太可惜了,应该直接送他去西庭国当太尉!!!
刘安跟陆贾之间,其实也存在着学术争议,刘安实打实的黄老嫡传,而陆贾则是代表着近期崛起的儒家,虽然这老头什么学问都钻研,本质上还是儒家高徒,新一代的儒家率领者当然是我们的长..其实是贾谊,虽然长老爷的学问确实很了不起,曾经跟着浮丘伯辩论百家,让百家无言以对,嘎嘎乱杀,但是贾谊的学问还是要相对高一些…
可目前的情况来说吧,黄老有些打不过儒家了…黄老打不过儒家的主要原因是盖公太年迈,无法起身了。
刘安满脸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阿母,曹姝虽然对他很严厉,却也看不得儿子这个表情,她长叹了一声,「好,好,我会给你阿父说几句的,你且让开,你再不让开,你弟弟就得少一个了…「
当曹姝匆匆来到了别殿的时候,刘赐已经是被打的鬼哭狼嗥,看到曹姝前来,他哭着大喊道:
雍娥是满脸的悲愤,手持木棍,边打边骂,一旁的刘良吓得瑟瑟发抖,紧张不安的吃着手。
曹姝一声呵斥,雍娥终于收了手,随即委屈的看向曹姝,眼里闪着泪光,
曹姝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刘赐给抱了起来,刘赐开始哭着告状,「她是不会听您的,您一走,她就又要揍我..我要去自己的藩国,我明天就要回代国去当王!!「
「你也是!!谁让你跑的何以让我们如此担心呢「
曹姝对他也训斥了几句,刘赐顿时就不敢闹了,也不哭了,只是低着头。
「这一次,我非要告诉你阿父不可!「
」啊!阿母,不要啊!!」
「阿母,我再也不跑了,真的,我以大哥的名誉发誓!!「
曹姝看向了面前这几个娃娃,只是觉得心累。
而在此刻,正在喝热汤的刘长也是张望着左右,迷迷糊糊的叫着∶
………
这段时日里,长安城内最遭罪的不只是曹妈妈,还有一位晁错。
晁错不怕什么惩罚,像他这样的
人,就是被腰斩了,也不会后悔,可他最厌恶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诸侯王强势,第二件事就是有人耽误他办正事,而如今,显然是属于第二种,对与过分追求效率的晁错来说,时不时就把他请到廷尉,不让他去办事,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晁错被两个甲士看着,却依旧是愤怒的咆哮,口水几乎都喷到对面的张释之脸上去了,可张释之巍然不动,压根没有将愤怒的晁错放在眼里,他很平静的询问道∶
晁错心里异常的悲愤。
张释之严肃的说道∶「庙堂对迁徙的百姓是要给与救济和补贴的,你多迁徙百姓,这些人就得不到救济,你这与活埋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两千一百人,就这样被你私下赶出去,还得不到任何的保障,你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你要如实告知,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去查,那些被迁徙的但凡死了一个,你现在就砍了我的脑袋!若是没有,就将乃公给放出去!乃公还有要事!!「
」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因为你的缘故死了一个人,你就要按着杀人罪来处置。」m
晁错咬着牙,冷声质问道:
晁错几次开口,想要谩骂,却都忍住了,对这厮是没用的,整个庙堂里,晁错和张释之大概是不分上下的铁头娃,死不悔改的性格,倔强到让宣义自愧不如的本性,就如刘长没办法改变晁错那样,晁错也没办法改变张释之,这厮一旦有了决定,那是撞碎了南墙都不回头,溺死在黄河里都泡不软。
张释之平静的说道:
当晁错再次被丢进大牢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多了些狱友,在窗口下,几个鼻青脸肿的竖子正坐着,欢快的说着什么,当他们看到晁错后,很快就认出了他,急忙起身行礼,晁错盯着他们,打量了许久,最后才认出了他们,周左车,栾平,周升..这不就是长安内那些纨绔子弟吗
晁错本来不想要理会他们,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不屑,坐在了他们的身边。
晁错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最后看向了那个年纪比较小的家伙,看他模样就知道是夏侯家的人。
周升无奈的说道;
周升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看向了夏侯赐。
夏
侯赐的年纪在这些人里也是最小的,此刻,他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晁错完全不关心他们的这些行为,只是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周升等人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各个都是义愤填膺,当即表示,愿意为晁错去送信。
只是,晁错这里没有书信,他们只能口传,但是吧…这几个人的智慧,想要记住晁错的话,很有难度,晁错是个不太容易放弃的性格,在察觉到希望之后,他便一次次的教导,最后,他们总算是能说出晁错的大概意思了,晁错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吩咐道:
就如晁错所说的,很快,满脸漆黑的宣莫如就来捞人了,他本身就是廷尉的官员,也是非常的尴尬,在让甲士们将这些竖子们放出来之后,他抓住宣平就朝着他的头上来了几计巴掌,宣平只是抱着头,宣莫如骂道:
夏侯赐急忙举手说道,宣莫如也不客气,一把将他也抓了过来。
看着宣莫如大发雷霆,那几个群贤也只是低着头,不敢参与。
宣平是没办法去了,因为直接被宣莫如给带回家了,其余人急忙朝着刘安的府邸赶去。
刘安看着面前的考核内容,焦头烂额,陆家一次次的拒绝,看来,还是要等到阿父那边开了口,自己才能办成啊…这内容明明没有问题啊,对于县衙官吏的考核,考他们的律法,考他们的武艺,考他们对案件的分析,这不就够了吗!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
就在刘安沉思的时候,一大群群贤涌进了他的府邸,那些舍人们也知道这些是刘安的好友,就没有阻拦。
周升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刘安的身边,将自己在廷尉牢狱内碰到了晁错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升迟疑了起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刘安却听出了晁错的意思,急忙问道∶
「不急,不
急,你们一个一个来说,来人,取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