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巴掌都没有落下,阿刁一回头,黎塞已经走开了,嘴里还喃喃着:“阿刁,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阿刁站了起来,眼泪就没停过,只能默默跟在老师身后。阴梁,你去哪里了,你能感应到我的位置吗?快回来,我的老师需要你!现在的阿刁后悔没和阴梁多多学习魂术和灵魂的知识了。
来到里屋,黎塞坐了下来,拿起一件阿刁曾经用过的小物件,不停地抚摸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阿刁听不清,就走近了一些,凑过耳朵,原来都是在讲述阿刁小时候的事情。
“老师,求您了,正眼好好看看我,我就是阿刁,我真的回来了!”
“少骗我!你们这些年扮了多少次阿刁来骗我,真以为我傻!”
没想到黎塞回了这么一句,阿刁愣在了原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老师无动于衷,可这样的老师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这回轮到阿刁犯傻了。
呆了半天,阿刁想到了重塑以前的场景,也许这样老师就能恢复了。于是阿刁开始缠着黎塞给她讲故事,俨然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你就别费劲了,该试的我们都试过了,没用了,长老免疫了。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我来。”
正在努力模仿小时候的阿刁突然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马上停下了动作,“姐姐!我是阿刁,我回来了!连你也不认识我了吗?”
身后,腾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在打扫卫生。听到阿刁的话,笤帚掉到了地上,呆住了,但是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是我,阿刁,真的是我!我还活着!”阿刁放出了自己的血脉气息,然后冲到了腾集身前,一把抱住了腾集,“姐姐,我好想你!”然后再次失声痛哭。
感觉到怀里的温度,腾集这才意识到,这怀里的人是真的,这气息是如此熟悉,这不是幻像。“阿刁……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腾集仍然不敢相信,但还是试着也抱住了阿刁。
在阿刁放出血脉气息的那一刻,黎塞似乎也异样了,转头看着阿刁和腾集,不再是笑吟吟的,眼中也泛起了泪珠。
直到哭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腾集才用力把阿刁推开,扶着阿刁的肩膀,“让我姐姐好好看看你!……嗯!除了境界,基本没变!”然后使劲掐了阿刁一把,阿刁吃痛,惊叫了一声:“姐姐你干嘛!”
“呵呵!是真的,别介意啊,这是你姐夫惯得,习惯了,他全身估计总有一块肉是青的。”腾集总算是回到了现实,主要是这一切太突然,太难以置信了。
“噗嗤!”阿刁被腾集逗乐了,正想和姐姐互述衷肠,没想到身后的黎塞开口了:“你个死妮子,回来就只顾着和姐姐亲热,都不管我老头子了?”
“老师/长老!”阿刁和腾集同时惊呼了出来,转过头,只见黎塞已经老泪纵横,全身都在颤抖。
“老师!”阿刁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凭着本能就扑到了黎塞脚下,“老师,阿刁回来了,阿刁回来了!”
“好!好!好!”黎塞也是激动的不行,只会说好了,千言万语此刻都不会了,这次抚摸阿刁的头,温柔至极,阿刁也在这柔情中恢复了理智。
“老师,您终于认识我了!太好了!阿刁这次不走了,天天陪着您,再也不和您分开了。”阿刁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黎塞。
“怎么还是这么毛躁!都变成小花猫了!”黎塞给阿刁梳理着被泪水打湿的头发,还帮阿刁嚓掉泪水。
“老师,在您这里,阿刁永远都是孩子!”阿刁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温馨亲情了,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止住。
这时,腾集也走了过来,趴在了黎塞另一只腿上,“太好了,阿刁,你回来了,这才是家的感觉!”
“呵呵!”“呵呵!”两姐妹破涕为笑,就这么互相看着一直傻笑,黎塞也收住了眼泪,笑出了声音,两姐妹也抬起头,三人互相笑。
这一刻,时间仿佛真的停住了,整个屋子洋溢着温暖,三人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老师,阿刁不走了,我会让您尽享天伦之乐。”阿刁最先走出这飘飘欲仙的感觉,但这感觉太美好,太温暖,阿刁不想回到现实,于是说了这么一句。
“滚!”黎塞突然一个字,把阿刁和腾集都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黎塞。“我才八千岁,很老了吗?离你给我送终还早着呢!你要是敢这么沉沦,不务正业,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黎塞心里也舍不得,但阿刁是不服听好话的,所以只能板起了面孔。
“可是,可是!老师,您头发胡子都白了,这这……”阿刁有些慌了,这老师是要赶自己走啊!
“孩子,你不懂吗?你也是母亲了,虽然你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但我相信你总会想起雪菁的。你不去看她,不去打扰她,无非是想她不要想你这般辛苦,但你总会希望她成材,能担当大任不是?同理,我也是这样,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孝,记住,长大了,责任才是最重要的。”看着阿刁委屈的面容,黎塞还是软了下来。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老师才突破仙尊,又多了几万年的寿命,难道你想咒老师?”
“徒儿不敢!”阿刁不敢多言了。
“先把你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度过这一百年的说说。”黎塞认为,这一百年,阿刁肯定很苦。
“对对对!你怎么躲过那个异族大神的致命一击的?当时我也在场,但只剩恐惧和悲伤了,细节记不住了。”腾集也好奇了起来,开始想象阿刁的苦。
“对不起,我当时是死掉了,只是后来因为意外复活了,这一百年,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不对,我应该在哪里呢?”阿刁也组织不了语言了,又不能把火系涅槃之源说出来,但阿刁又不想骗眼前最亲的两人,就犯了难了。
“复活!”黎塞和腾集都震惊了,原来阿刁的生命牌碎裂是真的。
此后,阿刁把在正心殿的话复述了一遍,黎塞马上笑容满面,“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儿,就按你说的办,别让我这老头子成为你的绊脚石,这个世界已经属于你们年青一代了,我会做好你们的后盾的。”
腾集也由衷替阿刁感到高兴,阿刁的成就,早就已经望尘莫及,想想当初还和阿刁较劲,简直是愚蠢得不行。“阿刁,姐姐也支持你,放心去吧,凤凰族都会为你加油。”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怎么办?老师,你真的恢复了吗?”阿刁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她是真的很想留下来。
“只要你活着,我就死不了!”
“哎呀!老师,您怎么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这叫知天命,上了岁数,有些事必须看开些,什么吉利不吉利,你别诅咒老师就不错了,哈哈哈!”
“哎呀!老师……阿刁不是小孩子了,您就别老急着小时候的糊涂事了好不好嘛!”阿刁开始撒娇了!
“滚!弄我一身鸡皮疙瘩!”黎塞露出了嫌弃的样子,但还是笑着的。
夜里,腾集骗了阿俊,和阿刁睡到了一起。“阿刁,通天阁可不好对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为了我,为了长老,你必须好好活着。”
“知道了!姐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唠叨了,耳朵都起茧子啦!能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啊?”
“能看见你活蹦乱跳的,我就开心了,我可不像你,总有稀奇古怪的想法,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没那么多趣事。”
“姐姐,言不由衷了吧,你和阿俊花前月下肯定少不了,说来听听!”
“死丫头,又取笑我!看打!”……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阿刁还沉浸在快乐中,有消息说啸天出现在了白虎族附近,阿刁只能上路了,再怎么舍不得,黎塞和腾集都是笑着送走了阿刁才偷偷流下了眼泪。这眼泪不是难舍,而是自豪,阿刁注定扬名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