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听雷剑术》,陈道在这闭关的一年时间内也是偶尔有所翻阅,但是却并咩有从中看出什么东西。里面除了介绍一些基本的招式以外就是在说一些剑法的连招,有关于听雷的感悟确实一句话也没有提及到。
唯一说到此的只有:“唯身入雷海不能及也。”
这句话是在整本《听雷剑术》的最后一面写上的,不像是在叫人剑术,倒是有些像是在给人嘱托。所以面对这本未知的《听雷剑术小记》陈道倒是也不抱有什么期待,灵识探入,只见第一面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听雷,非耳不能及也,非耳便能及也。以耳入雷,寻雷音变化之万千大道,以心入雷,感雷音化诸吾身。然则剑之所指,人之所向,雷音便至。以其无形束之有形,终为宵小之道也。固日后遂有所感,繁再记。
“怎么样?那老头留给你的东西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玉老问道。
疑惑逐渐升腾在陈道的心中,看着枚玉简的口气,写下这本小记的人不像是别人,倒有些像是得到了《听雷剑术》真传的人……只是这《听雷剑术》按照当初杨澜所说唯有其创始的那位师祖练成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人。那写下此小记的难道是?他赶紧再度探入灵识,想要一探究竟就是连玉老所问的话,也都忘记了回答。
只是草草看了一点,陈道立刻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本小记说是小记,其实那里是什么记录功法的感悟,这其中明明记载的就是一本心法!
何为心法,修真者最重要者有二:其一便是灵力,其二便是灵识。灵识在拥有元婴之后便又叫做神识,寻常修炼的功法是针对于前者,也就是灵力的修炼法则,而着心法则是专门针对于后者,也就是灵识的修炼法则。不过若是只以修炼法则来说心法却是有些低估了它的重要性,心法在关键时刻,还能起到镇神定心的作用,在突破和修炼的时候起到的作用不言自明。
“里面记载的是一本心法。”陈道退出灵识,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玉老却没有在乎这些,开口道:“心法一类虽说有些珍惜,但是想来在驭雷殿这种地方应该也算不上是多么珍贵吧,那老头怎么就送你一本这样不值钱的东西。”很明显玉老对于那老头的小气手段有些嗤之以鼻。
玉老说的没错,或许对于寻常修真者来说心法极为珍贵的,但是在驭雷殿最不缺的就是珍贵。他若是没有记错,当初在藏经阁的时候就看到过一两本心法秘术。但是不知为何,手中抓着这枚玉简,他的心中总是有些颤动,就好像他和这玉简已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本《听雷剑术小记》中记载的心法就是搭配《听雷剑术》使用的……”
一语毕,两相默。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听雷剑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修炼成功呢……”他感觉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出手将天劫封印在自己体内的老头又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留下这本心法?
不过就在他还在思考这一系列的问题的时候,鲍一昀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看来他所等的老朋友应该是来了。
“陈殿,杨澜来了。”
陈道露出微笑,起身迎了出去,杨澜和他的关系素来还算不错,而且听说他闭关的这段时间杨澜也曾多次前来探望。“好久不见啊。”陈道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那小麦色的皮肤似乎相比往日更深了几分,“你这可是晒黑了不少。”他开玩笑地说道。
杨澜自然也不在意:“我们天鲸一族整日在云海中游荡,哪像殿下在那山洞里一待就是一年,自然是白不了。”她向来是从不把陈道这个殿下怎么太放在心上的,嘴皮子上的劲一点不肯松懈。毕竟陈道当初还没有名声的时候,杨澜就出手救过他一命。
“你啊,先进来吧。”陈道向正厅内走去,见鲍一昀转身便走,突然才想起些什么,开口道:“一昀,你也进来。”鲍一昀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
众人坐定,杨澜自是坐在下方首位,她率先开口不问今日邀请她的来意,而是继续问问别的东西:“你这一年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已经结丹中期了,是在突破?”
“算是吧。”陈道笑着回答。
两人都知道在这件事情谈论的态度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很快杨澜就转开了话头:“这一年来有关于你的言论可谓是漫天纷飞啊。”
“哦?都是些旁人的臆想罢了。”
“臆想确实是臆想,所以我才来问你这个当事人啊。”杨澜打量着陈道,“当初你一剑击败朴邪,用的可是听雷剑术?”
终归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当初陈道在击败朴邪之后,就有想过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去,但是这种事情却很难用实话说。你若是说并不是,那别人自然会疑心当初为何会在听雷崖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还封锁了整个听雷崖。你若说是,那更加麻烦,驭雷殿众多弟子都钻研不出名堂的《听雷剑术》,你陈道凭什么就能领悟?
见他半天都不回答,杨澜也知道这么问让陈道为难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若是不方便回答,那也没什么。”
“不,我确实学会了。”却不想陈道却突然抬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有人知道陈道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玉老也不知道。
两人对视良久,并没有移开目光,就如同默契许久的老友一般,“我明白了。”杨澜点了点头,她确实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吧,今天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请你帮我一件事。”
风,猛然吹皱起起来,就好像能看见的一般,将所有的事物揉成一团然后扔在空中凌乱。树头沙沙作响,暗中好似藏有秣马厉兵的声音,落叶被风狂卷,几度翻上半空之中,又被重重地砸了下来,然后再次被吹起!云团不停地翻涌,只是每翻滚一个面,颜色就会变深几分,最后以至于成为了墨色,压在山顶之上几乎要将山峰压垮一般。
杨澜不知何时站在了正厅口,她看着外面突然的乌云密布:“起风了。”
“是,要下雨了。”陈道也走了出来,一片落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就如同折翼的鸟儿一般,掉在地上。鲍一昀不敢跟出来,他也不知道陈道想干嘛,说实话,从当初陈道从洞穴中将令牌送出来,让他不顾所有人地反对罢免了执法堂堂主展露白开始他就不知道陈道到底想干嘛。
“你应该知道,这不符合规矩。”杨澜面色有些难看,更多则是想不通。
“这天下不符合规矩的事情还少吗?”他反问道,“帮我这一次。”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如同巨龙一般的闪电在不远处的天空闪现,滋亮了两人的脸庞。随后雨便哗啦一声下了下来,如同天公暴怒,这雨倒是想山洪倾泻而来的一般。
“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杨澜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精神失常,“你这是在玩火,一个人孤身坠入云海深处,那里可没有能救得了你,你应该知道秦殿王已经消失踪迹很久了。”
“我知道,云海深处,一切都不是我说了算。”陈道面色也很严肃,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那你还要如此?”
“你可能不了解我,杨澜。”陈道,“我陈道能活到今日,早就无数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过无数次。我远比很多人都知道生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什么感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不容许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一个看不见的人手中。”雨水来的太急,已经打湿了两人的衣摆,地面上也因为雨太急积起了一指深的水。
“这驭雷殿的水太深了,而且我总感觉,这驭雷殿,和我有什么更深的渊源。”陈道看着杨澜,她已经不说话了,雨水扫在两人的脸上,“我想弄明白这一切,你懂吗?”
“即使会死。”杨澜的语言带有一丝淡漠。
“我相信我不会死。”陈道看着她,说出了这句没人知道他底气在哪里的话,“帮我一次。”
杨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神情极为复杂,作为朋友她不能支持,但是作为挚友,她又想去帮忙:“我再提醒你一遍,深入云海之中,你就会和外界断去联系,云海深处有不少在其中修炼的前辈,其中不乏很多都是皇濯和神妃一派。如果真的是他们其中有人想杀死你,那么在云海深处对你动手就是最适合不过的地方了。而且深处的云海只能灵识探路,在那种地方即使他们不杀你,也能攻击你的灵识让你变成一个白痴。”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