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一脸怒气就好似自己明明正是在痛快的时候,却被别人给直接当头一棒拦了下来一般,他根本就不听那个老者的呵斥,随手挥去,万千雷电直接涌动,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涌而去,直接朝着老者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不过这些惊涛骇浪在老者的面前就如同是微微细雨一般,老者根本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上一眼:“既然你要闹,那老夫就成就你一番,正好,我这弟子也是需要一点机遇。”
老者手心一翻,听雷崖上顿时狂风大作,所有弟子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就已经直接从山顶之上落到了地面,大家面面相觑,彼此之间又都是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有些年纪大的弟子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面色有变直接离开了此地。在说回听雷崖上,陈道只是一个照面之间,就已经被老者给镇压在了雷电之下,陈道黝黑的瞳孔之中却依旧没有露出一丝乞求之色,只是涨红的面孔,想要将老者重新打回去,继续享受自己的盛宴。
“好好好,不愧是天劫,这个时候了,还不服输。”老者眼神阴厉,翻手化出一个黄铜色的铃铛,此铃铛极为小巧,轻摇之下响出来的声音居然既具有穿透性,在如此天雷轰隆声之中仍旧飘散开来,传到了陈道的耳中。只是一瞬间,陈道面色上的潮红瞬间就消散了大半,眼神中的黑色也如同被水冲刷的墨迹一般,顿时消散了许多,整个人也从野兽般的疯狂中中渐渐安静下来。
“雷龙,炼!”老者铃铛太瘦直接抛出,顷刻之间铃铛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铜钟,从铜钟的底部居然钻出来了一条金色雷龙,和秦老幻化出来的蛟龙不同,金龙头上双角足足就有三尺,眼神如电,两根龙须就如同活物一般,缓缓飘动。金龙看向陈道,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轻蔑,只是微微一晃身,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就出现在了陈道的头顶之上。
只是,这一次,就算是老者也有些低估了这天劫的桀骜之意,原本预期中金龙出现直接镇压天劫的场面没有出现,陈道眼中已经渐渐淡去的黑色墨意,在此一瞬间居然又再次翻涌上来,他的面色也从之前潮红退去后的苍白变成了黑色。
脸上的经脉一根根清晰可见,此刻里面不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化成了黑色的雷电,不停地在陈道的体内涌动。陈道大吼一声,背后隐隐散发出了一个黑色的虚影,虽说看不清是什么,但是也能看到那个黑影一身的不屈之意,化成一股实质的气怨冲天而起,直奔金龙而去。
金龙眼中虽说略生惊讶,却仍旧不给一点机会,直接就口喷一道金色闪电劈打在陈道的身上和背上,将那黑色虚影立刻抽得更加虚幻。
“这天劫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会如此棘手。”老者面色虽说依旧保持稳定的,暗示心里却也已经打起了寒颤,这天劫根本就不被压制和炼化,倘若要继续强行炼化下去,看这天劫的性质估计就是要拉着陈道一起死。
“赤足,回来。”老者眉头紧锁,还是说道。
听到老者的呼唤,那金色雷龙居然还露出了一丝不乐意,但是最终还是委屈巴巴的转身缩回了铜钟之中,最后还不忘探出头来看向老者,似乎是在说自己可不是打不过那黑色天劫一般。老者手腕一转,铜钟便再次变回到了铃铛的大小,重回了老者的手中。
他一步步向陈道走去,陈道的眼中则是带着极度的暴虐凶狠地盯着老者去看:“你不是一般的天劫,应该已经有了灵智,我说的没错吧。剑陈道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老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今日真的要你灰飞烟灭,你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但是,你我都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所以,我说,你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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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峰。
玄无衣正坐在吴师祖的宅子中,只是她的目光却始终有些不在屋内,是不是总是向外看去,过了半晌。吴师祖终于说道:“你自己忍不住了,就去看看,在我这里,你又怕什么。”
两人所说的是谁,彼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玄无衣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僵直在了原地,走不动路,本来只是以吴师祖好友,以这样一个长辈的身份去看望一个晚辈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自从上次鸿关事发之后她就有些后怕。她有时候不仅在想,当年将这个孩子就这么扔给了吴师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只是最后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只能这么做。
而这也就是可悲之处,就是哪怕你知道从前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还是算了……”
“你说的什么呢!什么叫算了!”吴师祖将杯子放下,面色有些愠怒,“说到底那是你的孩子,现在你丢在我这,你说算了?什么算了?这份血缘关系就这么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玄无衣赶紧说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去看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若是你以前,定了陈道那小子身份的事之后你就应该直接回宗复命去了,但是你为何没走?不就是为了看看红月那孩子一眼?”吴师祖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没有办法,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啊,“红月这次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捡了一条命回来,你知不知道,那天我都在怕,我怕以后面对你,我该怎么和你说我把孩子给照顾没了!”
“可就是因为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做不到!我才没脸去看她!”玄老脸都有些微微抖动,她眼睛有些发红,吴师祖怕,她不怕?每次想到红月命悬一线她就怕得发紧,整个人魂都不在了一般,“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从前,我觉得等孩子长大了,确定不会再出事了,那我就把她接回来,亲自去老师那去认个错,大不了,废了我一身修为,至少孩子还活着。”
“可是,现在呢……你要我怎么再去认她,倘若她问我,这些年我去哪了,我怎么说?她问我当年为什么把她丢弃了,我怎么说?她若是问我她要死的时候,我又在在干什么,我怎么说?”玄无衣颓坐下来,她半靠在案桌上,整个人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完了一般,她没有半分力气了。
“无衣……”吴师祖看这心里难受,他走过去,只是还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就听到有人冲进院子里来大喊道:“师祖!师祖!不好了!”玄老赶紧背过脸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守在陈道身边的武文秋,听雷崖之上,他也被直接传送了出去,他预感大事不妙,就立刻回来找吴师祖了。
吴师祖元贝还想问他怎么改口师祖一事,但是听到陈道出了事情,立刻就面色大变:“怎么回事!这个陈道,一天到晚就不给我省心,真是人到了哪事就出在哪!”他根本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就向外走去,衣袖一甩,面色难看。
没想到,刚走道门口,就在此被人拦住,红月站在门口,一身淡黄色羽纱,面色已经好了很多。“陈道出事了?”
吴师祖一愣,没有想到红月会在此处出现:“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亲自去就行。”
“徒儿身上伤势已经痊愈,陈道毕竟算我恩人,既然如此,我岂有不去之理?”红月面色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道意思。加上此时玄无衣正好走了上来:“既然是我符文道荣誉弟子出事,我自然要去看看,红月若是想去,那就去吧。”她出言为红月开脱,红月也是看向她谢意欠身。吴师祖却根本就懒得管这一院子的亲情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管不了你们。”说罢,便直接离开了此地。
事情其实他也已经了解了个差不多,听雷崖出事,陈道还在听雷崖中。吴师祖虽说也有担忧,但是想到听雷崖是在主峰,就心里踏实了许多,再加上他给秦老传音之后,秦老只是让他去看看,他就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这也是他没有拦着红月和玄无衣等人的缘故。
从下面去看此时的听雷崖,远远去看就能看到那里已经完全被雷电所吞噬,强大的雷电意境,几乎将所有人都逼得只能退避三舍。众多弟子都在远处围观,小声议论着这听雷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有甚者,居然已经开始在略微靠近听雷崖上方雷暴的地方开始盘膝打坐了起来。
要知道,原本这听雷崖在驭雷殿,或是说在主峰之中算不上什么上好的雷域,但是这一次变故却让其雷电意境远远超过了殿内其他所有地方。一想明白这个道理,跟风者众多,很快,听雷崖下,围山感悟的弟子就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