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一直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这个觉定和尚,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觉定对排队领米的人们说道:“诸位,贫僧再重申一遍,每个人只能领一次米。谁领过米,谁没有领过米,贫僧心里清楚得很,请不要欺瞒贫僧。”
人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很多大爷大妈看了看觉定,转身走了。
觉定手下的小和尚吆喝起来:“梵音寺发米啦,梵音寺发米啦,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皆可在此领一袋福米。”
张百顺问夏禹:“哥,咱们要不要也去领一袋?”
张百顺这个人,贪小便宜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夏禹手指前方,“前面有一家米店,我给你买两袋。”
“自己花钱买就没意思了。”
夏禹看着张百顺,白嫖使你快乐,我懂。
这时,突然有几个家丁,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滚开,滚开,都滚开!”
家丁们如狼似虎,驱赶那些排队领米的人。
和尚们很气愤,想要上前和那几个家丁理论,被觉定拦住了。
觉定双手合十,对那几个家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几位......”
觉定刚开口,家丁们就破口大骂:
“阿阿阿,阿你娘个头,谁让你在这发米的?”
觉定微微有些诧异,“贫僧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指点、见谅。贫僧不知在这街上发米,还要取得什么人的同意吗?”
几个家丁撸胳膊挽袖,就要动手去打觉定。
“等一下。”
有人叫了一声,迈步走来。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他叫许大亨,是这清源县里的大财主,那几个家丁都是他豢养的。
许大亨趾高气扬,来到觉定的面前,打量着觉定,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认识我是谁吗?”
觉定低眉顺眼,摇了摇头。
“贫僧不认得施主。”
“你听好了,记住了,我叫许大亨。”
“不知许施主找贫僧,所为何事?”
“我是开粮店的,你在这发米,发一会儿,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从早上一直发到现在,我那粮店都没开张。”
觉定说道:“许施主,贫僧发米,只是想做一些善事,并没有想过影响许施主的生意。”
许大亨抱着胳膊,看着觉定那颗光头。
“我看你是新来的,不和你一般见识,饶你这一次,赶紧收拾收拾,以后不要再发米了。”
觉定目光平和,看着许大亨,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许施主,贫僧要把这些米都发完,而且,贫僧打算以后每天都在这发米。”
许大亨勃然大怒。
“你个死秃驴,给你脸,你不要脸!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收了这摊子,我打断你的腿,叫你爬着离开这里!”
觉定不为所动。
“许施主,做善事,得善因,结善果,切不可弃善从恶,否则将会受到佛祖的惩罚。”
“去你娘的!”
许大亨抡起巴掌,就要打觉定。
觉定对着许大亨,轻轻挥了一下手,念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大亨感觉一股奇异的香气飘进口鼻之中,有些眩晕。
踉跄几步,站稳脚跟之后,许大亨又露出凶相,命令手下家丁,把觉定的米摊砸了。
家丁们正要动手,有人大吼一声:
“住手!”
雷捕头带着几个捕快,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雷捕头站在许大亨和觉定两人中间,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和尚把刚才发生的事,讲给了雷捕头。
雷捕头看着许大亨,“许老爷,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了。”
许大亨说道:“雷捕头,你是听这些秃驴的,还是听我的?”
雷捕头和许大亨,一个是官差,一个是财主,私下里有很多利益纠葛。
雷捕头做了一个手势,把许大亨叫到一边,低声说道:
“许老爷,这个和尚不一般,他上面有人。”
许大亨愣了一下,不过,嘴上还不服气。
“他上面有什么人,是府里有人,还是州里有人?”
雷捕头说道:“他是从京城来的,京城那些王侯将相,和他都很熟。他在咱们这清源县建寺庙,那是知府李大人亲自交待咱们县太爷的。”
许大亨怂了,在乾元帝国,有钱的斗不过有势的。
“可是,他每天这么发米,影响我粮店的生意。”
雷捕头拍了拍许大亨。
“许老爷,你家大业大,能差粮店这点生意?再说了,去年闹粮荒,你囤积居奇,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许大亨指着雷捕头,打断他。
“过去的事,咱们不提。”
雷捕头点了点头,“许老爷,咱们这交情,我说话肯定都是为你好,别惹这些和尚。”
许大亨犹豫一番,看着觉定,叫道:
“和尚,今天我看在雷捕头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许大亨带着家丁们走了,他们刚走,街上的百姓就欢呼起来。
“大师威武,干得漂亮!”
许大亨是个奸商,敲骨吸髓,唯利是图,老百姓都恨他。
觉定和许大亨作对,老百姓都站在觉定这边,支持觉定。
夏禹和张百顺、小龙女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张百顺说道:“这个和尚到清源县没几天,已经打响了名声,聚拢了不少民心。”
小龙女说道:“他发米给百姓,不向奸商退让,做得很好,我也支持他。”.qqxsnew
张百顺撇了一下嘴,“我的公主殿下,世上很多事,不是像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小龙女不服气,“这事有多复杂,你说出来我听听。”
“抬杠。”
“哼,说不过人家,就说人家抬杠,可笑。”
张百顺和小龙女在那斗起了嘴。
夏禹陷入了沉思,他刚才看见觉定对许大亨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时候,挥了一下手,掌心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体,飘进了许大亨的口鼻之中。
夏禹在想,那股奇异的气体到底是什么?
觉定看似文弱,其实,他是懂得法术的。
他发米给百姓,真的只是为了做善事?
或许真的像张百顺说的那样,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