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志身形稳定后,立刻朝方才的位置瞧去。
只见百姓乱成一团,哪里还有欧阳苍的身影。
他反应不慢,身形再度飞到欧阳苍砸出的大坑旁,目光仔细搜索。
朱安志根本不信,方才那一击是欧阳苍所为。
初次交手,他便断定对方不是自己对手,一定有人暗中相助。
这人必然是欧阳苍身边之人。
只可惜刚才自己所有注意力都在欧阳苍身上,并没注意到他旁边的百姓。
如今想再度寻找,早已不见踪影。
高手!
朱安志眯起眼睛,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他甚至觉得,方才如果对方要取自己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似乎只为了击退自己,并无意下重手。
一念及此,这个英勇无比的祝国皇子,突然有些受挫,愣在原地。
此时,他身旁的那将军带着军士快步迎了上来。
“殿下,没事吧?”
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百姓,加上之前毫无建树的城防禁军。
朱安志冷冷说了一句:“禁军统领,该换人了。”
随后,他手持长枪,重新跨上战马,往皇宫而去。
同福酒楼。
位于宁安城一条侧街,它甚至在一不起眼的角落。
他们家的酒没有任何特色,宁安城随便一家客栈自酿的酒,都比他好。
因此,他的生意并不好,每日只能卖得几坛。
在宁安城中,这家酒楼极度没有存在感,向人问起,绝大部分都不知道这家酒楼的存在。
自然而然,铺子也不大,店里更是只有老板一人。
他名叫蒋其胜,表面身份是同福酒楼的老板,其实是太平道的第一智囊。
太平道不像千城阁,有个无极山当总舵。
他们只有同福酒楼这样一个联络点,吴太平常年居住于此。
知道这里的,只有吴太平、左永生、三大弟子、五护法以及蒋其胜几人,极其隐秘。
一旦有命令行动,几大护法会随机挑选一个地点,去传达命令。
行踪可谓飘忽不定,这也是许多有志的江湖人士和朝廷官员,找不到吴太平的原因。
他们没想到,堂堂太平道掌教,就躲在宁安城脚下。
“客官慢走,好喝下次再来。”
陪着笑脸,蒋其胜刚送完一个客人,便听到后院一阵异响。
“咚,咚咚,咚咚咚。”
一长两短。
听到声音,蒋其胜脸色一变。
今天的刺杀行动,自然是他策划的,他也随时准备接应。
听到这暗号,他立刻关上店门,朝后院奔去。
见欧阳苍捂着胸口,脸色如纸一般发白,蒋其胜略微惊诧,迎上前去问道:
“欧阳护法,怎么是你?”
欧阳苍回城,他并不知晓。
“别说了,刺杀失败了,掌教呢?”欧阳苍声音有些无力,显然伤得极重。
“在地下,随我来。”
拉着欧阳苍的手臂,两人刚要往酒窖走去。
“倏倏”
刚迈开脚,又有三个身影,越过后院的墙落到地面。
不用说,是吴太平的三大弟子。
“你们……你们也受伤了?”蒋其胜大为震惊。
“朱安志修为比咱们预料的,高了太多,我等惭愧,风雷阵也不敌。”其中一人羞愧说道。
“看来他在战场上,又提高了修为。”
喃喃自语一句,蒋其胜收拾好情绪:“先进地下再说。”
“对了,左掌教和贾护法他们呢?”
他边走边问。
“在后头,应该马上会到。”欧阳苍强撑着身体答道。
不再犹豫,蒋其胜带着四人进了酒窖,搬开角落里的一个酒壶,抬脚在上面重重踩了四下。
“哗啦”
酒窖空地处,凭空划开一扇石板,露出一条通道。
“你们先下去,我去接左掌教。”
言罢,四人跳下地道,蒋其胜将石板再次合上。
来到店铺,正准备重新开门,蒋其胜便听到店门被敲响。
敲门声一样是一长两短。
毫不犹豫打开店门,见“左永生”、贾平带着三个陌生人出现。
“蒋先生。”贾平唤了一句。
李飞白打量此人,与左永生给的画像几乎长得一致。
山羊胡,颧骨甚高,两只眼睛像苍鹰一般锐利,似乎随时要看透人心。
虽然这是太平道里对他的尊称,但蒋其胜见有陌生人,还是谨慎。
“太平年月太平道!”他说出暗语的前半句。
“太平道现神州摇!蒋先生,久违了。”李飞白学着左永生的声音和语气。
见暗语没错,蒋其胜方才让开一条道,让众人进来。
“见过左掌教。”他简单行了个礼。
“此处不是叙话之地,掌教可在?”李飞白出言问道。
“在。”蒋其胜瞥了一眼孙灵荷母子和赵千城,身形并未移动。
“这三位是?”他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出言问道。
“这两位便是孙灵荷和南宫稷,这位是左掌教在卫国收的护卫,修为高绝,方才还救了欧阳护法。”贾平出言解释。
“你就是王麻子?”蒋其胜眯起眼睛,审视着赵千城。
“嗯。”赵千城淡淡点头。
李飞白毫不意外,作为太平道的第一智囊,必然对他们的行踪了然于胸。
“先别说这么多,带我们去见掌教。”李飞白催促。
“是!”
蒋其胜干脆挂出休业的招牌,带着众人进了地下密室。
瞧了一眼地下的布局,李飞白发现,这里甚至比地面的同福酒楼更加广阔。
虽然平常只有寥寥数人来往,但布置堪比富家大院,只是少了一些阳光,多了一些阴暗之气罢了。
各式各样的房舍、假山流水,整日不熄的灯火,应有尽有。
穿过几间房屋,众人来到了此处最高的一座屋舍。
不用说,这里便是吴太平的居住之处了。
伫立门前,蒋其胜并未马上敲门,而是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如果合适,才会敲门而进。
“掌教,弟子无能,折损了百十位教众,刺杀还是失败了。”
吴太平其中一个弟子出言。
“我不管死了多少人,这不重要,我要知道的是,你们死了这么多人,从中获得了什么?”
一个冰冷得让人几乎想颤抖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李飞白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