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便,”程凤素说:“你说。”
原随其实张不开口的。
原家欠了程凤素那么多,还没来得及补偿,就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还惹恼了她,要和程家断绝关系。
这还不算完,他还要开口让程凤素去找岳崖儿为聂家求。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办这么不要脸的事。
可他实在没办法。
谁让聂榕是他亲舅舅呢?
他厚着脸皮开口:“素素,大哥想求你件事。”
程凤素勾唇:“大哥想让我去请崖儿帮聂榕治病?”
“是……素素,”原随惭愧说:“素素,大哥知道,现在大哥开口和你说这件事,不讲究的,但大哥也是被bī)的山穷水尽,实在没办法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
他原本想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亲舅舅,可话说了一半,他忽然觉得这话恶心人的,“们”字到了嘴边,被他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咳嗽一声,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舅舅,我不能撒手不管,素素,我知道我这要求过分的,你就当是行一善,给自己行善积德,帮大哥一把,你看行吗?”
程凤素笑笑,“大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崖儿已经把话和你们说清楚了,她没说谎,如果聂榕刚刚犯病的时候,她立刻出手诊治,聂榕还有可能恢复原样,现在,即便是崖儿也无能为力了。”
原随的心一下就凉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崖儿也没必要骗我,”程凤素说:“崖儿料到你们一定会找我,已经提前和我打过招呼了,她说,她只是个医生,不是神医,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聂榕的病,她无能为力,请你们另请高明。”
原随的心一下凉透了。
他攥着手机,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全凭本能又和程凤素聊了几句,他甚至不知道他又和程凤素说了几句什么,就挂断了手机。
看他的表,聂琛就知道况不妙。
他急声问:“怎么?素素不肯帮忙吗?”
“不是素素不肯帮忙,是岳崖儿说,她治不好二舅的病,”原随看向他,“岳崖儿猜到我们会找素素帮忙,她和素素打过招呼了,她对素素说,二舅的病,她治不了。”
原随心里难受的。
纵然他很生聂榕的气、生聂家人的气,气他们不把程凤素放在眼里,气他们把他们家和程凤素原本就不深厚的感消磨的一干二净。
可再怎么生气,骤然得知聂榕的病不可能治好了,他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不管是聂榕还是聂琛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都很疼他。
作为聂家二爷,聂榕高傲,脾气暴躁,但作为他的舅舅,聂榕对他关有加,呵护备至。
聂榕还那么年轻,如果他体健康,他还有很长的政治生命。
可现在,他偏瘫了。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