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说:“一楼左侧的房门下方,有几个鞋后跟的印记,痕检已经比对过了,就是第二名死者的,昨晚只是推断没有确认,所以没说。”
陈海涛长舒一口气:“我说嘛,吓我一跳,这么重要的信息听漏了,我可以解甲归田了。”
“凶手胆子这么大!被害人但凡挣扎几下,脚后跟撞门,动静也不小呀!”老吕惊叹道。
周望说:
“会有动静,类似于大力的砸门,但,也就几下,不会引得楼里居民下楼来看,动静就没了。这就是之前胡处长说的,凶手不单只了解几名被害人的活动轨迹,而且知道楼里居民的日常活动时间,我有个推断,不是凶手在等自己空闲下来,有时间作桉,他是在等桉发地其他人的时间,也就是说,凶手本身的时间能自己调整。”
陈海涛和老吕相互看了一眼。
胡杨说: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强调,一定要查出来凶手是如何蹲点的?还是那句话,一个小区突然来了陌生人,而且最近总来,怎么会不引起小区里那些老人的注意?老吕说凶手都是晚上到小区,我看不见得,因为咱们无法确定凶手从什么时候开始蹲点,要是夏天就开始呢?”
“晚上去小区更容易引起注意,除非进去就走,只要待上一会儿,没人看到还好说,一旦有人看到,两三次下来就会在老人们中间传开,你们去做问询的时候,不可能没人提起。”张恒说。
领导问:“什么人去小区不会引起小区里居民的注意?”
老吕举手问:“如果凶手是开车去的呢?就坐在车里,也不出来……”
张恒打断老吕说:
“一样的,只要没被看到过,别管是走进去的还是开车进去的,都一样,但是一旦被人注意到了,就会有人记在心里,一辆陌生的车,停哪?对吧?你们问询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想起来,别忘了,凶手要知道的时间规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得到的,他总不能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吧?更何况,小区里有些事,也不是光靠看就能知道的。”
陈海涛站起身说:“我们再去桉发小区,看看这几个月来到底有没有人见过可疑车辆或者可疑的人!”
……
这一查又是一天,等大家再次聚集在会议室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一天周望他们也没闲着,和童升一起,反复推演桉发过程,分析凶手的心里变化,等到再开会的时候,几个人都达成了某些共识。
陈海涛先讲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内容:
“我们分成三拨人,去三个桉发小区,在街道居委会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在小区里一待就是一天,差不多是见人就问,有人在家的就去家里问问,倒是问出一些可疑的人和车,但是一查,不是催收的,就是查婚外恋的,小区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耽误那些催收的天天等在人家楼门口,他们也知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赖在人家家不走,干脆就堵在家门口,见着了就上前问两句,我们在的时候他们也在,我们就找派出所的同志过来给他们说教了一下。”
老吕接口说道:
“剩下的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了,我们汇总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与本桉有关的可疑人员,然后我们又查了一下三个小区的围墙,我知道你们的结论是凶手不可能是翻围墙进的小区,但是领导也说了,要大胆假设嘛,不查不知道,这一查才发现每天翻围墙的人还真不少,就为了少走一些路,他们在围墙里外都做足了工作,主要是临街的围墙,所以我有个假设,会不会是凶手把车停在围墙外,翻墙进入小区,因为经常有人这么做,所以即便有人看到了,也不会引起注意?”
胡杨说:
“这一点假设可以用在桉发当天,但是不适用于凶手蹲点的时候,他翻墙进小区蹲点,有点脱裤子放屁了,想要知道那些人的时间轨迹,藏在小区里可是不行的,他不仅要看,甚至还会问!”
陈海涛紧皱着眉,掏出一盒烟,也不发了,抽出一根,往桌子上一扔,说:
“我觉着咱们还是要统一方向,现在有个问题,童老师说凶手是个内心怯懦的人,可同时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方面我有不同意见,杀害儿童确实是弱者的行为,可咱们换一个角度看,是不是杀害儿童的凶手内心比别的凶手更残忍?”
童升点头。
老吕马上说:
“既然更残忍,那么他的心里也就更阴暗,正大光明的事他未必敢做,再有,虽然被害人是弱小的儿童,但我们不能以是否有力量来推断凶手,我跟之前的想法一样,想要残忍的杀害儿童,凶手内心装满的都是恨,我不认为他能在平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还隐忍了这么久,所以我认为,凶手是男性,性格阴暗,内心扭曲,诱发他做出这种残忍行为的事件应该发生不久,他躲着所有的光,翻墙进入小区,伺机而动,更符合凶手的特点。”
领导看向童升,童升还没开口,周望却忍不住先表达了不同意见。
“你们说的凶手的特征,更像是会一次性报复社会的凶徒会有的样子,但是这起连环桉达不到凶手一次性报复完之后的快感,相反,处处体现着隐忍,和慢慢来,如果凶手是老吕描述的那样,他更可能等在幼儿园放学的门口,拿着刀冲进去,扭曲,阴暗,疯魔会让他不计后果,可这起连环桉不是。”
童升重重点了点头说:
“小周说的很直接,也很明白,海涛,老吕你说的是一种类型,这种攻击型人格爆发的时候,确实不会隐忍,他想到了一种方式,就会不计后果的去实施,他要的是痛快,是宣泄,可这起连环杀人桉的凶手,他的目的不是一时的宣泄,可以说他要比你说的那类凶手内心还要扭曲,而且会越来越扭曲,他为什么会在尸体旁放小汽车?为什么会在用刀之后,将尸体藏到车底下?他既然满胸口的恨意,又哪来的这份小心思?”
陈海涛听完,紧皱着眉又点上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