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忙说:“如果白松不是同伙,那首先要杀了白松啊。”
“你忘了他是吊死在这儿的了?”大龙指了指头顶。
民警一激灵。
“先杀白松显然并不成立!白松不是捅死的,确实是吊死的,”袁方又点上一支烟,说:“白兰死在厨房,是面朝里的姿势,同样是被人捅在左胸,白松媳妇儿的死状是靠着炕,坐在地上,别管先杀的谁,总得有人喊一嗓子吧?如果白老太太是睡着的,可能不会喊,其他人,别管谁是不是都需要喊一嗓子?只要这个喊声出来了,一定会提醒到别人,所以我认为,凶手杀白老头的时候,从背后捂嘴捅刀,杀白兰的时候,背后捂嘴捅刀,但是这两个人的口鼻处都没有按压伤,是不是也说明动作很快?”
大龙皱眉说:
“我先捋一下,凶手想杀人,肯定先要把凶器拿在手里,也就是说,凶手先要去厨房,拿了刀之后,准备离开,正好白兰进来,白兰是死在厨房的,是不是可以把白兰排除?她不可能是同伙,如果是同伙的话……”
“你咋知道白兰是凶手拿刀的时候死的?”周望问完又说:“刚才老袁分析时说,如果凶手有同伙,那么凶手在西屋行凶杀害老两口的时候,同伙应该在外面稳住其他人,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当时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我还是坚持认为是晚上!”袁方说:“这起桉子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谋杀!啥叫谋杀?就是都算计好了再动手实施,凶手就必然会想到万一,你们看整个杀人过程,有没有一个感觉,都在凶手的掌握中?好像是小菜一碟,他甚至留下最难整的白松,其他人都嘁哩喀喳的捅死,唯独白松经过了两道工序,他想做个闭环,就是白松魔怔了,把一家人都杀了,然后上吊自杀,是不是很完美?可就算是准备的再稳妥,他也怕有意外,啥时候容易有意外?白天啊!”
“如果是晚上,”周望忙接口道:“根据尸检报告的内容看,几名死者是饭后遇害的,屋里断火之后,很快就会跟冷库一样,这样很难判断死者死亡的准确时间,但是却很好的保留了胃内容物,也就有了相应的结论,比如,没有中毒,没有喝酒,之前的侦察员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分歧的,就是一家人究竟是午饭后遇害还是晚饭后遇害?我和老袁意见一致,都认为是晚上,那么这个凶手当晚是要住下的吗?如果是,咋住?”
“白兰住在这儿是可以带着孩子跟父母睡一个炕上的,就算是杜枫来了也可以,凶手睡哪呢?”袁方说着指了指屁股底下的沙发:
“这个睡不了人,两边都是木头扶手,整个长度也不够,除非男人睡一屋,女人睡一屋,倒不是完全没可能,但看现场还没有铺被褥,白老头和白老太太也都上了炕,是不是说明饭后家里的气氛不是很融洽?要不然,家里来了客人,还是带着礼物来的,能不陪着?如果都陪着,是不是要等睡下了凶手才能动手,而且那样会更容易……”
“凶手没打算住下!”大龙听明白了。
“不是没打算,而是用不着,或者说住下说不通。”周望补充了一句。
周望说完,和袁方一起看向村长。
两个人把村长看愣了,村长问:“啥意思?”
“大冷天的,只有同村的人才没有住下的理由。”周望说。
村长‘啊?’了一声,问:“你们的意思,老白一家是被我们村的村民杀的?”
袁方问:“村里有谁是过年回来了,没有急着走,桉发后才离开的?”
“这,这我哪想的起来!发现出事了就马上报警了,当时警察也没让我们统计这个事儿,现在让我想……”
“没事,现在想不起来就不想,等想起来了随时跟我们说。”周望温和的说。
袁方也没有追问,而是说:
“还是说回正题,凶手的杀人顺序是啥?知道了顺序就能知道谁是同伙了,同伙肯定最后一个死的,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想把白松挂在这里,一个人未必能轻易的完成,凶手还需要同伙的帮助,现场照片你们都看了吧?白松可是浑身是血的吊在这儿,痕检报告上写着,白松身上的血迹是其他四个人混在一起的。”
“可惜,没有喷溅的血痕,也就是说,白松衣服上的血迹是后来整上去的,咋整上去的?”周望问。
袁方说:
“我之前就说过,凶手离开的时候带走不少东西,他自己的血衣应该就在其中,而白松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的,要么是后来换上去的,要么是先脱下来沾完血之后再穿上,不论哪一种,白松上身的衣服都是系扣的不会是套头的,如果是已经铺好被褥准备睡觉了,光着也正常,如果没到睡觉的时候,东北人家里烧炕,炕上很热乎,炕下,尤其是可能还要出门,比如去送客人,锁大门,身上就不可能少穿,所以需要再重新看看白松死时穿的衣服。”
“如果是杀人的时候被喷溅上了血,经过一些时间,血会渗透到里面的衣服上,如果是后来沾上血换上去的,谈不上渗透,明天确实需要好好看看白松里外的衣服,还要好好看看痕检报告,每个人的血大致分配在哪个位置。”周望说。
袁方兴奋的道:
“如果凶手稍微懒一点,可能就会给咱们留下天大的破绽!但是太勤快了也一样,这叫啥,这叫百密一疏!他想制造出白松杀了全家再自杀的假象,白松身上肯定少不了四个人的血,可假象就是假象,不是说沾上就行的,尤其是最后还有一个同伙,凶手杀了同伙之后,白松已经吊在那了,他如果累了,找个啥东西弄点血泼到白松身上就了事,咱们可就算是逮着机会了,可他偏不嫌累的拿着衣服挨个去沾血。”
大龙和民警的脑袋整齐的随着周望和袁方交替说话而摆动着。
周望说:
“这个工作我觉得胡处他们肯定尝试过,现在看也只能证明人不是白松杀的,想要找出最后上身的血迹是谁的,恐怕是难,回去再仔细看看痕检报告,咱们要是能推断出谁可能是最后一个遇害的,再通过白松身上的血迹查找能证明这个推断的证据,倒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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