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高处
次日清晨,师徒俩练拳练剑,姜柚诧异发现,师傅居然把胡子刮了。
不好不好,胡子一刮,没那么俊俏了唉。
师娘也不练剑,身旁放着一把青伞,就这么靠在亭子里。
啧啧啧,当师傅的居然愿意撇下师娘,出来晃荡这么些年?
想不通,真想不通。
其实拂晓时,姜念缶根姜念钟就已经拖家带口启程了,只有两个孩子留了下来。
不是不愿带,是杨斛说了,边塞艰苦,孩子留在花都好些,都能照顾到。
所以,其实前院里,有两个孩子也在练拳,只不过呆头呆脑,跳舞似的。
等到姜柚打完拳,刘景浊便将她拉过来,问道:
少女咧嘴一笑,挠着头,轻声道:
其实她想说个三十成的。
结果她就得了师傅一道法旨,去前院儿给两个同姓的孩子教拳去了。
只要不打架,姜柚就一直背着山水桥。她觉得,只要刘景浊的剑在自己身上,师傅就跑不了。
龙丘棠溪不晓得从哪儿取出来一串儿葡萄,边吃边说道:
刘景浊摇了摇头,笑道:
其实也有一个相同之处,白小豆是把最难过的事儿放在心底,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屋子里,透过一个蒙着灰布的窗户缝隙去看待人世间。白猿死后,她唯独在与刘景浊相关的人和事前,会把窗户开的大一些,让阳光多往屋子里撒一些。
至于姜柚就很简单了,她就是觉得,人间斑斓,与我无关。她慢慢的学会去为他人着想了,但也只是一部分人。
龙丘棠溪往刘景浊嘴里塞了一枚葡萄,轻声道:
刘景浊转过头,
龙丘棠溪轻声道:
刘景浊沉默了下来,抿了一口酒。
其实景炀先皇后在世时,他刘景浊一样不喜欢在家。
龙丘棠溪笑了笑,轻声道:
兴许是怕同样喜欢多想的刘景浊又陷入某种自责之中,龙丘棠溪便又说道:
刘景浊一笑,
龙丘棠溪玩味一笑,「他呀,想睡好觉是不容易。堂堂皇帝,早晨起床要先祈祷一番,上朝了才跟臣子一起吃什么菜事魔,每顿饭都是素菜,不沾荤腥,号称什么吃菜持斋以灭魔。整座墨漯王朝都魔怔了,老百姓不耕田种地,每天就去明教所立的庙宇焚香祈祷,把庙里供奉的太
平教祖看的那是比爹娘还重要。墨漯国大小庙宇,甚至是一镇一村,都有所谓明使,老百姓得病了也不知道去求医,只去找明使要一道符箓,化水而服,药到病除。老百姓每次做饭之前,会跪地乞求太平教祖,让自个儿的米面缸不减反增。龙丘家派人去主持开朝大典时,居然瞧见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人,攒了几颗糖果,连孙子都不愿给,说是要留着给教祖吃。」
一座墨漯王朝,所谓明教,已经如同燎原大火,烧遍了神鹿洲东北角。
刘景浊眉头一皱,沉声道:
龙丘棠溪一笑,
如此引诱人们不耕不种,只知道焚香祈祷的教派,让刘景浊一下子就想起了古时由高昌、于阗等国盛行到中原,后来在吴楚之地形成一种风气,打着道教名号为非作歹的教派。
想到此处,刘景浊忽的一楞,问道:
龙丘棠溪点了点头,
刘景浊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南宫妙妙收的那个弟子。
难不成,这也是天外手段?立祠建庙,以另外之中法子去收拢九洲气运吗?
看来两次想要撬动人间大鼎,的的确确是因为外面的人,等不住了。
龙丘棠溪猛然背好剑,站在了刘景浊身边。
她给自个儿的剑,起名玄梦,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好听。
刘景浊将酒葫芦递过去,
龙丘棠溪气笑不止,某些人一辈子改不了的臭毛病。当年在西牛贺洲游历,就穿了一次他的衣服,哪承想有些人六十年没再穿过那件白衣,洗都不洗。
她又何尝不知道,刘景浊是死活不会给人拿自己的酒葫芦喝酒的。
女子结果酒葫芦,抿了一口酒。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悄然落地,与刘景浊猜测分毫不差,杨斛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黄簧头颅。
拿回酒葫芦,某人强压下笑意,小口抿酒,等着忘忧与杨斛走来小亭这边。
忘忧冲着刘景浊与龙丘棠溪施礼,微微露出笑容。
她可再不敢小觑刘景浊了,昨夜被困剑阵之中的若是自己,怕也得用些压箱底的手段才能走脱。不过她不觉得就会死在刘景浊手里,至多拼的自己重伤,伤及根本的那种。可他刘景浊,就得死。她只不过觉得,一个初入神游的炼气士,能困住炼虚那么久,真的很厉害了。倘若同境,忘忧打死都不会与刘景浊结仇。
至于龙丘棠溪,忘忧从看轻过。人家昨夜喝水一般轻轻松松破境,就是最好的答案,想必鱼雁楼那张榜单,又要调换一番顺序了。
而且,她才多大?二十六还是二十五啊?自古及今,有这么年轻的真境修士吗?
杨斛则是满脸愧疚,只差把愧疚二字写在脸上了。他苦笑着抱拳,沉声道:
刘景浊并未起身,只是眯眼看向被杨斛丢在脚下的人头,笑盈盈开口:
顿了顿,杨斛再次重重抱拳,沉声道:「杨斛自知驭下不严,昨夜已经将那四人就地正法,今日提着黄簧头颅,来与刘先生赔罪
。」
龙丘棠溪都懒得搭理他,王朝皇帝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她一把夺过刘景浊酒葫芦,轻声道:
忘忧则是心中苦笑,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只见刘景浊伸长了脖子,瞧见龙丘棠溪走远了,这才又取出一壶酒,灌下一口,砸了砸嘴。
他笑盈盈说道:
杨斛长舒一口气,沉声道:
刘景浊笑问道:
忘忧点点头,轻声道:
刘景浊一笑,
转头看向杨斛,后者一笑,轻声道:
刘景浊起身抱拳,
话音刚落,杨斛走出小亭,一道灵气涟漪便将杨斛卷起,瞬身离去。
黄衣女子嘴角抽搐,
刘景浊撇撇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