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城东的一个小巷子里,一男一女正在吃午饭。
男的三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皮肤较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这个女子二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她穿着时髦,但是看上去比较温顺和老实的样子。
男的说道:“水仙,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这个女子就是那个水仙,这个男的就是韩孟贤。
水仙有些犹豫,她说道:“贤哥,俺真的喜欢你,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俺要跟你走了,俺的母亲怎么办?”
韩孟贤说道:“这不是难事儿,我们可以带着老人家一起走,我现在有钱,咱们远离济南这个是非之地,咱们去大后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以买上几百亩地,咱们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过那富贵逍遥的日子。”
水仙似乎有些动心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贤哥!你说的真好,可是俺有些害怕。”
韩孟贤问道:“你还怕什么呢?”
水仙说道:“俺生长在济南城里,熟悉这里的环境,无论怎样还能生活下去。俺跟你走了,万一你哪天不喜欢俺了,俺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何生活下去?俺的母亲怎么办呢?”
韩孟贤信誓旦旦地说道:“咱俩在一起好几个月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是真心对你好吗?等咱们把家安顿下来,我就把钱都交给你保管,这样你放心了吧
水仙说道:“俺知道,可是,可是……”
韩孟贤说道:“你还有什么疑虑,尽管说出来。”
水仙说道:“贤哥!俺的母亲眼睛有病,这你是知道的。俺联系了一家德国的医院,那里的医生说可以治好俺的母亲,你能帮俺吗?”
韩孟贤说道:“需要多少钱?你尽管说。”
水仙说道:“300大洋。”
韩孟贤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就给你去取。”
水仙望着他没有说话,她认为韩孟贤只是做做样子,一定会马上找什么借口推脱此事,因为300大洋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在乡下,这些钱娶上几个媳妇儿都没有问题。
她没有想到,韩孟贤真的就推门出去了。
水仙坐在那里眼圈儿红了,呆呆地想着心事儿。
一个小时后,韩孟贤回来了,他拿出了400大洋交给了水仙,说道:“这300大洋给你母亲看病,100大洋你拿着。”
“贤哥,你真好。”水仙流着眼泪,拥抱了韩孟贤。
晚饭后,高九来到了军统济南站的联络点,晚上11点他们就出发了。
高久和周名山、姜小妹坐在轿车里,行动队长李锡坤带着人去抓柳姐。
二十多分钟后,一名军统特务过来说道:“报告站长、九爷,柳姐抓住了。”
高九、周名山等人来到了一个院子,李锡坤迎上前来说道:“站长、九爷,院子里一共两名打手,一个丫鬟,还有那个柳姐都拿下了。”
周名山点头说道:“嗯,不错,干得好。”
李锡坤等人都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拿出一些头套,递给了周名山等人。
高九等人都戴上了头套,姜小妹也戴上了,她望着高九他们的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李锡坤在前面领路,带着高九等人进了一间屋子,屋子中间放了一把椅子,那个柳姐被捆在椅子上,周围有几个军统特务荷枪实弹,站在一边。
柳姐俊俏的脸蛋儿半边已经红肿了起来,嘴角还流着血。看来,军统特务们已经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她望着这些蒙面人,一脸惊恐的样子。
高九对周名山说道:“大哥!我有些问题要单独问她,你看行吗?”
周名山说道:“你请便。”说着,他挥手让李锡坤等人走了出去,然后他也离开了。
高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水仙的女人?”
柳姐点了点头。
高九问道:“她最近是不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男的长什么样子?”
柳姐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高九的问题,她说的那个人的长相,正是韩孟贤的样子。
高九问了水仙的地址,柳姐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高九得到这个消息,片刻也没有停留,他马上走出了屋子,在宁武耳边耳语了几句,宁武立刻跑了出去,开车离开了。
高九对周名山说道:“大哥!我的事情问完了,咱们一起问吧。”
众人进了屋子,开始审问了解关于鲍玉春的事情。出人意料的是,刚才那么配合的柳姐,却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李锡坤上去就给了她几个大嘴巴子,恶狠狠地说道:“问你什么赶紧说,再不老实交代,有的是对付你的手段。”
高九做了个手势,阻止了李锡坤。
他态度和蔼的说道:“你不要害怕,你只要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我可以保证给你条活路。你也不必担心鲍玉春报复你,我会把她除掉的。”
高九说完这句话,柳姐突然开口说话了,她说道:“鲍爷是好人,你们就是打死俺,俺也不会出卖她的。”
姜小妹听得气愤不已,她怒斥道:“你们这些黑帮还有脸称自己是好人,你们杀人越货、逼良为娼,个个都该千刀万剐。”
柳姐不服气地说道:“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们就该死!”
高九觉得有点意外,他说道:“鲍玉春到底是不是好人,你倒是说说看。”
柳姐又说了一句:“你们打死俺好了,想让俺出卖鲍爷,休想。”然后又闭口不言了。
高九觉得事情可能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他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功夫。他对周名山说道:“你们接着审,我去把那个鲍玉春弄来,直接问她。”
那个女人听到高九这么说,急忙说道:“你要干什么?鲍爷是好人,你不能害她。”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特务,看到她嘴硬,上去又给了她两个嘴巴子。
高九懒得理她,直接就走了出去。
高九去过鲍玉春住的地方,他开上车就朝着那里驶去。
不久以后,就到了鲍玉春所在的那个院子的附近,他把车停下后,朝着院子的后墙走去。
高九沿着上次走的线路,一路上小心地避开了里面的警卫,来到了鲍玉春的房间附近。
他看到在鲍玉春房间的前面的院门口有几名警卫,院子里面也有几位警卫,不过却是女打手,她们个个手持武器,十分敬业的样子。
高九还像上次一样从后面上了屋顶,他这次带全了工具,就从屋顶上沿着绳子,下到了鲍玉春的所在房间的窗台上,此时是夏天,窗子是开着的,上面只有一层纱窗,高九从外面向里面观望了一阵,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是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好几分钟他们都没有动静,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高九伸出手指,在纱窗上上轻轻一戳,手指就穿过了纱窗,然后他向周围撕扯了几下,就将手伸的进去,拔掉了插销,打开了窗户。
纱窗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合过,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声。高九看到里面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他就手扶着墙壁躲在了一边。等了两分钟后,他看到床上的人影不再动弹,于是,就从窗户钻了进去。
高九来到了床前,掀起了蚊帐,借着微弱的月光,就看到鲍玉春躺在床上,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大约两岁多的女孩儿。
大约是刚才高九开窗户的时候发出的响动,惊动了鲍玉春,她睡得并不熟,她似乎有些感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黑影。不等她清醒过来,她的嘴已经被人用手捂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说到:“你乖乖地配合,不要吵醒了孩子。”
鲍玉春担心来人伤到了孩子,于是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表示服从。
高九拿起一条枕巾塞进了鲍玉春的嘴里,看到她穿着睡衣,就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然后将她装进了一条布口袋,高九一只胳膊夹住布口袋上了窗台,另一只手抓住上面垂下来的绳子,直接就滑到了地面,轻轻一抖,飞爪就从上面滑落了下来。高九收好了绳子,三转两转很快就来到了围墙旁边,他纵身一跃,一只手在墙头用力一按,身子就飞了起来,这在别人是根本无法完成的动作,对于高九来说十分轻松。
鲍玉春在布口袋里,能够感觉到高九迅速腾挪的动作,这样的身手是闻所未闻的,比她刚刚见到黑影时,更加让她感到惊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劫匪,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身手。
高九跳下了墙头,迅速来到了轿车停放的地方,把鲍玉春装上了车,很快就回到了柳姐的住处。
周名山等人看到高九这么快就回来了,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布口袋,都钦佩不已。周名山笑着,向着高九伸出了大拇指。
鲍玉春被带到房间里,李锡坤上前取下了她身上的布口袋。
姜小妹看到鲍玉春只穿着一件睡衣,露出一双光洁的的小腿和赤裸的双脚。她不由得嗔怪地望了高九一眼,意思是:九哥也太过分了,好歹让人家穿上衣服啊。
果然,她看到军统特务们眼睛都盯着鲍玉春,虽然他们都戴着头套,姜小妹也能够感觉到那些家伙们眼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高九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鲍玉春的心理防线更容易崩溃。
姜小妹说道:“要不让我来审她吧。”
高九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就先审吧。”随后,众人就退了出去。
在隔壁的房间里,李锡坤说道:“九爷,那个柳姐招出来的东西不算太多,地下钱庄和走私的事情,另外有人负责。”
高九说道:“那就审鲍玉春吧。”说到这里,他笑道:“我估计我这妹子对付不了这个女人,待会儿还是由你们来审吧。”
特务们看来很有兴趣审问鲍玉春,于是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姜小妹看到鲍玉春清秀的面庞,觉得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她一想起大金牙他们要对自己下毒手,不由得怒火中烧,她怒视着鲍玉春说道:“你这个恶毒得女人!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长了一颗蛇蝎之心,净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此时的鲍玉春早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望着姜小妹,淡淡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的心肠恶毒?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丧尽天良、作恶多端呢!?”
姜小妹就把大金牙和柳姐等人意图谋害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质问她说道:“你们草菅人命,逼良为娼,这还不叫丧尽天良吗?”
听到姜小妹这样说,鲍玉春竟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