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巷附近都是居民区,人多自然热闹,不时有人在街边巷口燃放鞭炮焰火。还有大小孩童手里拿着俗称“滴滴筋”“钻天猴”等小型烟花燃放取乐。更有人把“大老牛”“火树银花”等大型落地焰火摆在街上点燃后呼朋唤友围在一起共同观赏。
耿文扬一边开车躲闪着街面上的烟花爆竹一边说道:“咱们老百姓过年就讲究个团圆和热闹。忙活了一年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喝个酒拉拉呱放个爆仗听个响,这一年的辛苦和委屈就都跟着去了。你们俩说是不是啊?”
车斗里的两个女人都有伤心之事,听到他这么说不免各自有所感伤。
耿文扬把机动三轮车一直开到了星河游戏厅院子里。待到李玉芹和闵惠下了车后,耿文扬道:“今晚上我跟你们一块儿住在这儿,就先不回去了。”
虽然李玉芹和闵惠做着伴住在此处,但毕竟是两个女人,住在诺大的一座三层楼内,她们俩还是有些害怕的。听到耿文扬能够留下,两个女人立时欢喜道:“太好了!这下子我们能睡个安稳觉了。”
耿文扬从驾驶室拿出一串“大地红”道:“过年了,咱们也放上一串爆仗,去去晦气迎来喜气。”
说罢,他把“大地红”挂到旁边树杈上,点着后迅疾跑到了两个女人身边。
比起传统工艺制作的炮仗,“大地红”燃放速度快,响起来“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一般。
“呯呯”作响的鞭炮声中,耿文扬在心里默默祝福道:“祝我自己马年顺利,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放完爆仗后,三个人各怀心事上了楼,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耿文扬正待开门时,隔壁已经打开房门的闵惠鼓起勇气道:“文扬,进来坐会儿吧。”
耿文扬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眸子里闪烁着勾人魅色,呵呵一笑道:“姐,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来拜年呢。”
闵惠心知机会难得,依旧不死心道:“就说几句话,不碍事的!”
耿文扬嘻嘻笑道:“姐,有话留到明天再说吧,再见!”
他挥了下手,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随着耿文扬办公室房门的关闭,闵惠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泄而光,心有遗憾道:“原来我对文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终究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
耿文扬进了办公室后,长出了一口气道:“惠姐这是想学萧咪咪,迷死人不赔命不成?好在我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要不然今晚上还真有可能顶不大住。”
熟知女人的他当然读懂了闵惠潜台词里的意思,但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想跟闵惠维持长久的合作伙伴关系,那么就不能突破彼此间关系的底线,否则的话公私纠缠不清早晚散伙了事。
不过,让闵惠这么一挑逗,正值青春激昂年纪的耿文扬早已是心潮澎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最后,无奈的他跑到洗手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方才倒在床上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耿文扬早早起了床,开上机动三轮车拉着父母去各处亲戚家轮番拜年。一上午跑下来,回到家时已经接近中午。
吃过午饭略略休息了一会儿,他又赶到杜高义家给师父拜年,不出意外又碰上了郑柏生等师兄。
当着杜高义和众位师兄弟的面,郑柏生毫不吝啬夸赞之词,从头到脚把耿文扬夸得跟花一般。
耿文扬尴尬道:“郑师兄,您嘴下留德,我可当不住您这么个夸法。”
“当的住!当的住”郑柏生笑嘻嘻道:“文扬,今年区里面准备建设经济开发区,选址正好毗邻我们街道辖区的东端。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老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耿文扬就知道郑柏生夸赞他一番绝不是为了白费口舌,想来必有所图,没想到果真如此。
“师兄……”耿文扬笑了笑道:“是不是你们街道办事处又接到什么任务了?”
郑柏生立时愕然,随即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厉害!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耿文扬苦笑道:“你都把我夸上天去了,要不是有事要我帮忙,何必当着师父的面说这些话?”
杜高义此时发话道:“文扬,能帮栢生一把就帮吧。你们这些师兄弟里面就栢生是官面上的人,大伙万一遇到难事还指望着找他帮忙呢。”
耿文扬忙郑重道:“师父,您放心。郑师兄是我师兄,能帮我一定会帮的。”
“那就好!”杜高义又对郑柏生叮嘱道:“栢生啊,文扬是你师弟,他既然肯帮你,有些事你还得帮他照应着点。”
郑柏生在体制内工作,焉能听不懂师父话里的含义,赶忙道:“师父放心,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照顾好文扬。”
从师父家出来后,郑柏生非要拉着耿文扬到自己家去坐坐。耿文扬也正想问个究竟,于是让郑柏生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自己则开着机动三轮随后而行。
郑柏生虽然调去了矿北区,但依然住在南关附近的佰城区政府第三宿舍,一处普通的三室一厅结构单元房里。他家里面装修简单,家电家具等生活设施也很寻常。耿文扬自然看得出师兄并不是一个追求奢华享受的人。
郑柏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一中,女儿正读初中。不过此时孩子们都不在家,家里面只有他的妻子张玉莹。
耿文扬见了张玉莹抢先喊了声嫂子。张玉莹见丈夫领来一个跟自己儿女差不多一般大的帅气小伙子,见了面竟然喊自己嫂子,一时间有些愣神。
郑柏生忙介绍道:“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小师弟耿文扬!”
张玉莹顿时惊愕道:“啊!?你就是耿文扬?你……你这么小啊?”
耿文扬只觉好笑道:“嫂子,我今年十九岁了,不小了!”
张玉莹上高中的儿子都已经十六岁了,比耿文扬才小三岁。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称自己为嫂子,张玉莹只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