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这一脚踹的挺狠,罗必达疼的捂着屁股呲牙咧嘴辩解道:“谁调戏妇女了?她是我老婆!”
“我呸!哪有和自己老婆来宾馆开房的?”李娟可不认为他说的是实话,只当做是他被识破后的托词,掐着腰喝骂道:“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人家女的手不让人家走,你不是流氓是什么?”
“我……”
“我什么我?说的就是你!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干的事禽兽不如!你小心坏事做绝了生孩子没粪眼!”李娟乃是久经吵架磨炼的家庭妇女,企业干部出身的罗必达哪里是她的对手,一句话没能说完已经被她骂的狗血喷头。
罗必达梗着脖子正想强辩上两句,旅店老板此时追出来一把逮住他道:“哎,你还没交钱呢怎么就走了?想走可以,先把钱交了。”
“我……我还没住进去呢!”罗必达气急败坏道:“我没住怎么能算钱呢?”
“那不行!”旅店老板死死拽住他道:“拿了钥匙就得付钱,这是规矩。”
“屁规矩!”罗必达怒火中烧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呢!”旅店老板抓的他更紧了,贴着脸怒斥道:“不交钱就想走,没门!”
闵惠见罗必达忙着跟旅店老板掰扯,抹了把眼泪后趁机默默地走开了。李娟见她神情有些不大对头,本想去忙自己的事情,琢磨了琢磨终究还是不放心,一扭身跟了上去……
耿文扬正在曹家街自己的办公室考虑下一步科技实业公司如何发展的事宜,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道:“喂!”
话筒里传来李娟急促的声音:“小耿吗?我是李娟!”
耿文扬客气道:“李主任,你好!”
“我挺好,但是你的朋友我感觉不太好。”李娟焦急道。
“我的朋友?”耿文扬摸不着头脑道:“是谁啊?”
李娟道:“就是以前常来找你的那个很漂亮的女的,比晓梦还漂亮的那个……”
李娟绘声绘色地把看到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叙说了一遍。耿文扬吃惊道:“啊?闵惠被一个男人领到小旅馆开房?”
“是啊!”李娟得意道:“我把那家伙当流氓了,还狠狠踹了他一脚呢。”
耿文扬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看来闵惠是病急乱投医,把借钱的希望放到了别人身上,差点着了人家的道。”
虽然他不知道被李娟狠踹了一脚的男人是谁,但估计十之八九大概率会是那个姓罗的秃头胖子。
“李主任,谢谢你帮了我朋友!您真是位扶危助困、见义勇为的女中豪杰!”耿文扬狠狠夸赞了一番,又说道:“等晚上我去她家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等到晚了上了。”李娟急急道:“我刚才看着她神情不大对头,就一直悄悄地跟着她。没想到她进了南关一家书店后,躲在里间没了动静。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过来瞧瞧为好!”
耿文扬吃了一惊道:“啊?!店里没有旁人吗?”
“没啊!”李娟焦急道:“她自己开的门,开了门就不管了,一头扎进里间再也没见出来。”
耿文扬也觉察出不对头来,忙道:“李主任,麻烦你先看着点,我马上就过去。”
“哎,那你快着点啊!”
耿文扬跟王尔刚要过机动三轮车的钥匙,开上它一骑绝尘猛扑南关而去,不多会儿功夫便到达了小惠书店。
他跳下车窜进书店,却见李娟在里间门口急的团团直转。
“李主任……”耿文扬刚打了个招呼,李娟拽住他急道:“快想想办法吧,里面好长时间都没动静了。”
耿文扬叫了两声小惠姐,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间却是毫无动静。
糟了!耿文扬情知不妙。事到如今,为了防止闵惠在屋子里出什么意外,砸开房门是唯一的选择。
耿文扬让李娟闪开一些,自己后退了几步,猛地冲了上,照着门锁大概的位置狠狠地就是一脚。
里屋是一扇单薄的木门,用来锁门的是外装插销。耿文扬势大力沉一脚踢过去,固定插销的螺丝立时蹦了出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屋门被撞了开来,歪倒在了一边。
耿文扬当先冲了进去,只见北墙边歪倒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方闵惠整个人吊在一根房梁垂下来的绳子上。
她竟然选择了自尽!
“妈呀……!”李娟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被吓得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耿文扬冷静地扶起椅子,一步跨上去抱住闵惠的身子道:“身子是软的,还能救!快来帮忙!”
李娟如梦方醒,赶紧爬起身帮着耿文扬将闵惠扶下来,小心翼翼平放到了地上。
闵惠四肢瘫软,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李娟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六神无主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呢?”
耿文扬前世在单位曾经学过急救,当下顾不得男女有别,先伸手探了一下闵惠的鼻息,又把头紧贴在她左胸上屏息倾听,一片沉寂中似乎还有微弱的心跳。
他抬起头惊喜道:“她还有心跳,能救!”
李娟一听人有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快!你快救她呀!”
耿文扬先检查闵惠的口腔内有无异物,又扯开她的衣领露出胸口,深吸了口气后捏住她的鼻子对着嘴吹了进去。连吹了几次后,他又将双手叠放在其胸口处有节奏地用力按压……
按照心肺复苏的操作顺序,吹气、按压,再吹气、再按压……
耿文扬又一次吹气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眼睛往上一瞅,只见闵惠竟然瞪着眼凝望着他,一颗晶莹的硕大泪珠正从她的眼角滑落。
耿文扬惊喜道:“小惠姐,你醒了!”
闵惠满脸悲怆道:“文扬,你救我干吗?……你不该救我的,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哀莫大于心死,闵惠自家老公做下的孽,耿文扬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是好。
“哎呀!你总算活了!”旁边瘫坐在地的李娟见闵惠活了过来,拍着胸口道:“可把我吓死了!好好地干嘛要寻死啊?”
耿文扬累得不轻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差点阴阳两隔闵惠道:“姐,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李娟附和道:“是啊,你年纪轻轻的,又长得这么标致,稀里糊涂地死了也太可惜了。”
闵惠心里有苦却不能对他们明说,悲痛欲绝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我……我说不出口啊!”
耿文扬见她欲说还羞,情知是不好对外人讲的私密丑事,当下劝慰道:“姐,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能寻短见。你想想,你要是真去了,你爹妈怎么办?他们不得疼死啊?”
闵惠想起自己的父母,长叹一声道:“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混账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