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里的木钗,李静安有些无语,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就当是长了见识。
他拿过木钗,又找老板借了一把刻刀,然后便在木钗上写写画画起来了。
宁可唯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静安说道:“虽然说礼物在情在义,但就这么拿过去,确实显得寒碜了。我给它刻点东西吧。”
宁可唯踮起脚尖,望了望,只见那木钗上很快多了一行字。
“春风不期,风雨同舟。”
宁可唯眼皮一抬,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起来了,“欸~某人这是表明心意了吗?”
李静安瞥了她一眼,“什么鬼?”
宁可唯指着那八个字笑道:“这个啊,春风不期,风雨同舟,难道不是在给郡主表明心意?”
李静安抬起手就在她脑袋上来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我写这个,是因为我和她是同桌,是缔结友谊的,你想什么东西呢?”
“哎呦。”
宁可唯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不过还是笑问道:“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
她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尖对指尖碰了碰,眉毛还邪魅地连挑了好几下。意思很明确,就是怀疑李静安和秦胜寒两人有猫腻。
李静安真是无语,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懒得理她。
见李静安不理自己,宁可唯又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和她真的不是那样?”
“你有病吧,别烦我。”李静安说了一声,然后继续刻画。
他怎么可能喜欢秦胜寒,他躲还不来及呢。
要知道,像秦胜寒这种性格和身份的女孩,要多麻烦有多麻烦,他才不愿意搭理呢。
宁可唯看他好像真的对秦胜寒没意思,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好好的一个瓜竟然吃不到了。
李静安刻好后,把刻刀还给了老板。
宁可唯见状,连忙把自己手里的鸡腿递给李静安,“给你留的,应该还没冷。”说完,又顺手把刻刀接了过来,也刻了点东西上去,是一串微型辟邪符。
这已经算是个法器了,只是入不了品罢了。
于泽杨见状,也不得不刻点什么,但他对符文不甚了解,又和秦胜寒关系一般,实在不知刻啥,最后只能刻下一株梅花,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李静安看着那个大鸡腿,心情稍微好了些,“这玩意值一百万哪。”
宁可唯笑道:“可不是,要不是因为这鸡腿,我都不会进那家店,不进那家店,我就……”
李静安伸手打住道:“行了,你住口吧。”
宁可唯笑了笑,又问道:“欸,对了,李静安,你为什么能请得动那个古芝小姐啊。”
李静安吃了一口鸡肉,味道还真不错,含糊说道:“她是个生意人,和她做生意呗。”
宁可唯好奇,“你和她做生意,你能做什么生意?你把自己卖了”
“咳咳咳……”李静安差点没呛死,“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宁可唯嘿嘿一笑,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嘛?”
李静安道:“没什么,就是答应欠她一个人情而已。”
宁可唯诧异,“就这样?”
李静安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宁可唯不信,“你人情这么值钱?”
李静安看着手里的鸡腿道:“这你就得问她了,值不值只有她知道。”
宁可唯侧目望着他,觉得李静安多半又是把人给忽悠了。她又想起一事,问道:“欸,李静安,那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去找郡主啊,以郡主的威严,应该也能作保吧?”
李静安叹了一口气道:“找郡主帮忙是要还人情的。”
宁可唯不解道:“还就还呗,你欠古芝一个人情,和欠郡主一个人情,难道不是一样?而且郡主我们还认识,不更好么。”
李静安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古芝和我不相识,我欠她一个人情,以后就还一个人情就行了。但郡主呢,郡主与我们相熟,我找她帮忙,她不会认为我是欠她一个人情,她只会认为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宁可唯点头道:“是啊,就该这样啊,有什么问题?”
李静安道:“问题大了,既然是相互帮助,那她以后无论有什么事,她都会找我,那我是帮还是帮?要是不帮的话,她会怎么想,她会想她都帮了你,而你却不帮她,你就不是个人,会认为你无情无义,猪狗不如。反正到时候麻烦一大堆。”
宁可唯狐疑,“有这么严重?”
李静安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了,你要是想不明白,你就把郡主当作你的某个亲戚去想就是了。对于亲戚而言,他们只要帮过你一次,就会认为你欠他们一辈子。你要是不时时刻刻地帮他们,他们就会认为你忘恩负义,会在背后骂你。
所以,我宁愿欠外人的人情,也不想欠熟人的人情,因为还不起。”
宁可唯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她马上又问道:“那按你这么说,那熟人就不能帮忙了呗?那你和于泽杨怎么说?你帮我又是怎么说?难道我们也要这么想?”
李静安没好气道:“那能一样吗?自己人会计较这些?”
自己人?
宁可唯暗暗窃喜,用胳膊顶了他一下,笑问道:“你把我也当自己人了?”
“有病。”
李静安翻了一个白眼,双手抱着后脑勺,径直离开了。
宁可唯心情大好,紧跟其后,还是在不断追问,“喂喂,给我说说呗,你是不是把我当自己人了?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你是大哥,于泽杨是二哥,我是三哥是不是?嘿,你踢我干嘛,你怎么老实踢我屁股,欸,你还来……”
看着前面打闹的二人,于泽杨心里五味杂陈
……
郡王府内。
秦胜寒一大早就起了床,洗刷完毕后,便一直开始张罗迎客的事,十分认真。
“欸,那边花盆摆到那边去,摆在那里干嘛,人家都看不到。”
“还有你,去那边,把那里再扫扫,那个柱子上好像又沾灰了,快去擦擦。”
“对了,宋伯,宋伯,订的那个鱼送来了没有?李静安一会儿就要来了,快准备好。”
“已经备好了,让厨子去做了。”不远处的宋伯回道。
“那就好。那临湘白桃汁呢?还有冬云灵猪呢?这些都备好了?”秦胜寒又问。
“都备好了。”宋伯再次回答。
秦胜寒偏着小脑袋想了想,看看还差什么。
宋伯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面郡王秦定走了过来,问道:“还在折腾呢?”
宋伯苦笑一声,“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就没停下过。我就不明白了,郡主要招待的这个李静安到底是什么人,郡主怎么这么重视。
我记得就算是上次太子来了,她也没这么上心过。”
秦定望着女儿忙碌的身影道:“就是我上次给你提起过的那个少年。”
宋伯想起上次郡王送郡主去学宫回来后,和他说过一个少年,愣了一下,“就是那个您说他心性非凡的少年?”
秦定点头,“上次我见他,他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事后,我还嘱咐过寒儿,让她务必要与那少年多走动走动。但那时寒儿却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对那少年不以为然。
但现在你看,这才过去短短半个月,寒儿对那少年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实在让人惊讶。”
宋伯也忍不住皱了眉头,“郡主眼光一向高远,寻常之辈很难入得了她的眼。但那少年却能这么得郡主的青睐,看来那少年的确有些本事。”
秦定点点头,不过旋即又说道:“只是这少年我还不太了解,不知道他是故意接近寒儿,还是寒儿真的只是被他所吸引。
一会儿他来了,你帮我多观察观察他,看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身为郡王府的管家,对这些事自然了然于胸,拱了拱手,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等他走后,秦定大步朝秦胜寒走去,“寒儿。”
秦胜寒还在指挥下人做事,听到父王叫自己,连忙跑了过去,“父王。”
秦定笑了笑说道:“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你一个郡主去掺和什么。”
秦胜寒道:“那怎么行,这些下人又没个眼力劲,万一没布置好怎么办?”
秦定笑道:“没布置好就没布置好呗,这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怕你请的客人,敢迁怒你不成?他有这个胆儿,敢得罪堂堂郡主?”
秦胜寒抓着父王的胳膊晃了晃道:“哎呀,父王,你就别逗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静安,他可不会怕我这个郡主。”
秦定拍了拍女儿的手,回忆了一下,说道:“是啊,那小子总是一副慵懒模样,好像谁不愿搭理,说是不卑不亢,其实更准确地说是谁他也不在乎。”
听到这话,秦胜寒低下头了,有些羞涩道:“他……他其实也在乎人的。”
秦定没注意秦胜寒的表情,还望着远处,随口问道:“他在乎谁?他那个朋友?”
说的是于泽杨,秦胜寒自然不会反驳,但也不好直接说也有自己,便道:“嗯,除了他还有别人。”
“还有?”秦定有些意外,正要继续询问,突然门口有下人来报,“王爷,郡主的客人来了。”
“知道了。”
秦定看向秦胜寒说道:“好了,快去迎客吧,别让客人久等。”
“嗯。”
秦胜寒应了一声,快步往外跑去,看得出来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