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韦斯特当然知道大卫·罗宾逊还没续约。
如今罗宾逊自己打电话过来，也说明了此事的迫切性。
韦斯特安抚了他，承诺球队会尽快启动提前续约谈判。
这就有了韦斯特第二天在论坛里的犹豫。
新赛季开始之后，路易就像忘记了罗宾逊的存在一样，完全就当对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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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队有任何活动都是韦斯特去通知罗宾逊的。
路易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他。
这让韦斯特觉得，路易可能并不想留下罗宾逊？
而韦斯特是主张留下罗宾逊的。
不管怎么说，罗宾逊都是联盟顶尖中锋，虽然遭遇了ACL，但谁能肯定，他恢复不过来？
白白放走罗宾逊是韦斯特无法接受的。
“杰里，这件事必须请示总裁吧？”
米奇·库普切克完全就是韦斯特的小跟班，他很清楚续约罗宾逊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绕开路易。
“是，我去通知他。”
库普切克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心里想着，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非要当面谈？
然后，库普切克就想到路易并不喜欢罗宾逊，如果韦斯特不当面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没准对方会觉得这是摆脱罗宾逊的大好机会？
从副总裁办公室到总裁办公室，需要两分钟的步程，双方间隔不远。
一路走来，有很多人向韦斯特问好。
韦斯特只是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他来到总裁办公室外，轻轻敲门。
“敲什么门啊，里面没见不得人的事，直接进来吧！”
是吉姆·巴斯那个纨绔子弟的声音。
韦斯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路易可以忍受吉姆那么长时间？
巴斯博士也曾想过让他的宝贝儿子来韦斯特身边学点东西，但很遗憾，两人的脾气并不兼容，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完全不一样。
韦斯特是阴郁的，沉闷的，悲观的。
小巴斯是开朗的，活跃的，乐观的。
韦斯特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到失败的结果和代价。
小巴斯不管做什么，想到的都只有成功和成功之后如何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巴斯是最像他老爹的巴二代。
巴斯博士不管做什么都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他有一个商人所应具备的判断能力。
这也是小巴斯的问题，他没有这些东西。
所以，韦斯特教不了他任何事情。
路易来洛杉矶一年了，韦斯特从没听过他和吉姆有矛盾。
如果是性格不合的两个人，那么可能接触不到几天就水火不容了。
相处一年还能保持融洽，就说明他们是一丘之貉。
他们会将这份融洽永远保持下去。
难道路易不知道小巴斯是个蠢货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就是韦斯特和路易的不同之处。
路易可以和蠢货相处愉快，韦斯特不行。
他见不得蠢货，听不得蠢话。
韦斯特走了进去。
“居然是杰里！”吉姆积极迎接韦斯特的到来，“杰里你也真是的，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干嘛自己走一趟呢？实在不行让米奇那个家伙来也行啊。”
韦斯特严肃地说：“米奇是我们的副总经理，他为球队做过许多事，你要尊重他。”
“行行行……”吉姆懒得听那些大道理，“杰里，你有事吗？”
韦斯特看了眼正在看文件的路易：“我找总裁有事。”
路易这才将文件放下，支走了小巴斯：“吉姆，去楼下看看我家那个小子练得怎么样了。”
“好嘞！”
吉姆走后，韦斯特也懒得装了。
“难为你还受得了他。”
路易笑道：“吉姆是个好孩子。”
“是的，他是个‘好孩子’，但很可惜，只是装出来的。”韦斯特对小巴斯没半句好话，“人人都知道他只继承了巴斯博士坏的一面。”
路易却无所谓地说：“如果你指的是对女人来之不拒的话，那确实…”
韦斯特突然想到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在路易面前批判那个公子哥有多么不堪。
公子哥再怎么不堪，现在也不在他的手下办事了。
“杰里，你应该不是专程为了骂吉姆而来我办公室的吧？”
“当然不是！”
“是大卫…”
路易问：“哪个大卫？”
“哪个？”
“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
“大卫·斯特恩？”
“大卫·芬奇？”
“总不能是大卫·休默吧？你知道吗，我儿子最喜欢的不是《老友记》里的罗斯，而是崔比亚尼。”
韦斯特的耐心被路易耗完了。
“我指的是大卫·罗宾逊。”
那一瞬，韦斯特在路易脸上看见了“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叫大卫·罗宾逊的男人吗，嗯哼？”的表情。
路易不喜欢罗宾逊。
这并不是秘密，因为罗宾逊是个非常忠诚的基督徒，他不但愿意把生命献给上帝，还喜欢每天在别人面前提N次上帝。
当基督徒犯错时，罗宾逊会说，我会为他祈祷，向上帝请求宽恕。
当非基督徒犯错时，罗宾逊会说，因为他没有信仰，从未把灵魂交予上帝，所以他的心灵找不到归宿，我会为他日夜祈祷。
他总是像个自以为是的圣人一样企图普度身边的人。
这也是路易最烦他的一点。
他是个好人，但好得让人膈应。
“哦，是这个大卫啊…”路易意兴阑珊地问，“他恢复得怎么样？”
韦斯特答道：“医院说，一切都很顺利。”
“这样啊，那不是好事吗？”
“是的，不过大卫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很焦虑。”
路易没心没肺地说：“这说明他不够虔诚啊，他需要多多向上帝祈祷，这样上帝才能让他的内心恢复平静，也就不会有什么焦虑了。”
“这件事上帝解决不了。”
“还有上帝解决不了的事？”
“上帝只会顺其自然。”
路易发现了，他不是讨厌罗宾逊，他是讨厌那些把人间发生的一切都归结于上帝的人。
如果出现奇迹，他们会说那是上帝显灵。
如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他们同样会说，这是上帝指引的。
若是事情走向不好的结果，那当然也是上帝要给凡人一些磨炼。
也就是说，大卫·罗宾逊之所以会在季后赛变软蛋，是因为上帝不想看到他强硬的样子。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上帝的旨意。
韦斯特现在也有点那个味了。
“那么亲爱的杰里，你能跟我说说这些连上帝都解决不了，还让大卫很焦虑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关于续约的事。”
韦斯特讨厌这感觉，路易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大卫的合同将在明年夏天到期，但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和他谈过新合同的事，这让他很焦虑。”韦斯特解释道，“大卫是个传统的人，他渴望为湖人效力到退役，而且，历史上所有夺得冠军的球队，大都有一个可靠的中锋，我们需要让大卫留下。”
路易试问：“有那么需要吗？”
韦斯特没好气地说：“除非你能在自由市场找到比大卫更好的中锋。”
“我们队里不就有大卫的接班人吗，他看着不错啊。”
“凯文还没准备好。”
韦斯特想要留下罗宾逊，这是因为罗宾逊是前一代的湖人仅存的硕果之一还是有其他原因？
“杰里，我看不出留下大卫的必要性。”路易无情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大卫，但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草率地放弃他。我承认，健康的大卫是个不可阻挡的球员，但在他遭遇了ACL之后，一切都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留下一个经历了大伤，不讨人喜欢，也没有足够的篮球智商进入‘圣殿’的球员？”路易澹澹地问，“你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