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路易给了贝勒一些标准。
以奥克利的40万美元年薪为例，其他人除了尤因之外，都不应该超过这个数字。
结果，他用4年80万签下A.C·格林、4年60万签下马努特·波尔、4年40万签下杰拉德·威尔金斯、4年30万签下斯波特·韦伯。
贝勒很会压价，估计是之前为斯特林工作的关系。
虽然他的眼光不好，常有大脑短路的操作，但签合同是非常小气的。
这正是路易想看到的，NBA现在还没有标准的新秀合同。现象级的新秀基本进入联盟就能签下准顶薪，乐透秀都是首发级别的合同。
像尤因这种，肯定是来势汹汹，100万起步。
贝勒出色地完成了路易交给他的脏活累活。
于是，他成为了路易真正的搭档。
上次路易要扩充编制，总部给他批了40万美元额度的经费。贝勒身上用了20万，剩下的20万，他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来扩编管理层，一部分用到教练组。
他们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精通健身的专家来帮助球员增重。
路易一开始觉得尤因是那种体格很大的球员，结果，事实证明，是乔治城大学允许内线穿汗衫，以及尤因长得威武粗犷的原因，让人以为他很强壮。
其实他的体重只有240磅。
这个体重要在NBA打中锋是远远不够的，他的卡位、篮板争抢、防守都会出问题。
路易没想过他会为一个在大学打满四年的中锋的体重着急。
“别慌，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贝勒乐观得很，“我看帕特里克身上有一股老派的气质。”
路易戏谑道：“你是想说他长得老吗？”
“那可不，我感觉他长得特别像我死去的那个叔叔。”贝勒说，“我有点想他了。”
路易笑道：“可以，就带着你这股悲愤之情，待会儿好好地给他一个下马威！”
今天是七月底，尤因和他的经纪人大卫·法尔克与尼克斯展开签约谈判的日子。
在标准的新秀合同出台以前，如何体面地和自家的潜力新秀签约，是让许多球队头疼的事情之一。
当初凯尔特人就差点因为数目对不上和伯德闹翻。
像尤因这种新秀，他有随意喊价的资本。
双方会经过多轮谈判，经历了“大不了我就一年不打球”、“好啊那你一年不打球”、“经纪人：别弄得这么难看嘛，我们再商量一下”、“一拍两散！”、“好，一拍两散，今晚就走”——没经验的球迷会担心尼克斯签不下尤因，有经验的已经在为尤因最终的年薪下注了。
预计在联盟公布的报名截止日结束之前，尼克斯都签不下尤因。
这就是路易如此迫切地需要一个“蓝领”的原因。
他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过了几分钟，尤因和他的经纪人法尔克来到蓝宫。
“你好，法尔克先生，我是路易。”
“久仰大名。”法尔克意有所指地道，“我听说你和帕特里克之间有些分歧，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新赛季。”
路易淡淡地说：“当然不会，我和派翠克想要的只有胜利。”
尤因穿着便装，审慎地看了路易一眼。
“教练，谈判你不参与吗？”
路易开了瓶可乐：“虽然我是总经理，但这只是一个挂在我头上的名号，尼克斯真正的总经理是埃尔金，想必你们一定认识他。今天的谈判，以及未来的谈判，都可以把我当成空气，雨我无瓜。”
“那我们开始吧。”贝勒的话，就像打响战斗的第一枪。
首先，贝勒拿出了尼克斯拟定的合同。
10年2200万
这数字给路易看得眼花，就算法尔克不还价，光是尤因一个人的合同就比尼克斯队里的其他球员加起来的都要多了。
法尔克呵呵一笑：“这是个好的开始，但我们想要的更多，埃尔金，你们必须给予帕特里克更多的尊重。”
当贝勒以50万为一个台阶把数字抬到2400万的时候。
法尔克摇摇头说：“你还是太保守，埃尔金，你觉得这个数字会让帕特里克和他的家人满意吗？”
贝勒当场就怒了：“那你们想要多少？”
“10年3000万。”
“你们想都别想！”
就这样，一场名为谈判，实为吵架的谈判开始了。
看着贝勒和法尔克争得面红耳赤，尤因开始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法尔克要价太高。
“埃尔金，难道你认为帕特里克不值得3000万吗？你相不相信，若是让他去洛杉矶，杰里·巴斯会给他开出一份25年6000万的合同。”
贝勒冷笑道：“别人开出多少钱我不管，在这儿，你们不可能得到那个数字！”
“我看可以。”
自称要做空气的路易，突然开口。
尤因石化了，法尔克以为自己听错，贝勒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易。
“路教练，你刚刚说什么？”法尔克惊讶地问。
“我说，10年3000万，可以签。”路易淡笑道，“我唯一的疑问是，除了这个，你们应该没有其他要求了吧？如果我是派翠克，我就不会有其他要求，你们应该知道一旦签下这份合同，则代表着派翠克的年收入跻身联盟前三。对一个还没打上一场NBA比赛的球员来说，这足以表现出我们对他的尊重了吧？”
“等等，路...”贝勒只觉得他的脑袋一阵混乱，“路，你是认真的吗？”
路易没有回贝勒的话，而是逼问法尔克：“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这...”法尔克自从与乔丹签约后，跻身联盟一线经纪人，还从未见过有哪个球队是这么谈判的。
他也知道尼克斯不可能答应他报出的数字，哪里能想到，这刚才还说把他当空气的路易直接就要把事情定了？
“派翠克，10年3000万，可以吗？”路易见法尔克不知道如何回应，就改问尤因。
尤因并不知道3000万是个多大的数字，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法尔克。
“路教练，你是认真的吗？”法尔克深吸一口气。
路易自嘲道：“怎么了，我好歹也是尼克斯的总经理，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希望现在就达成协议，媒体我来联系，今天我们就把事情搞定，给联盟的其他球队做个表率，如何？”
“不，路教练，别着急，我还有...有个要求。”
路易答应了3000万的报价，令法尔克接下来的要求有点底气不足：“如果...如果未来的某一年，派翠克的年薪在联盟中排不进前五，他应有权跳出现有合同签订新的合约。”
“荒唐！”贝勒怒拍桌子，“我混迹职业篮球数十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要求！”
路易带着一丝明面上的愤怒问：“派翠克，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大卫的意见？”
这一刻，尤因竟然有点心虚。
“我已经满足了你们的数字，给足了你们尊重，如果你执意要提出这么不合理的条款，那我们也应该有相应的止损条款。”路易冷淡地说，“如果派翠克第一年不能入选全明星，他的年薪将只有80%得到保障；如果未来三年他不能入选最佳阵容，他的合同将只有70%被保障；如果在他职业生涯的前五年不能把尼克斯带到半决赛，他的合同将只剩下60%的保障...”
这下子轮到法尔克不能接受了：“这绝对不符合联盟的相关条款！”
“你们只考虑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却不想承担不利的后果。你提出这个条款，是否认为第一年的派翠克就有联盟前五的实力？如果他是联盟前五，难道入选全明星，最佳阵容，把尼克斯带到半决赛很困难吗？如果他真是联盟前五，这一点都不难，如果他不是，那他凭什么获得如此荒唐的条款？”
路易喝问：“你们告诉我，凭什么？”
尤因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不知道是羞耻，还是被路易的话激怒，亦或是对眼前的局面恐惧。
贝勒没想到是路易控制了这场谈判。
在谈判最后，路易对尤因和法尔克说：“10年3000万，我们已经答应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我们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让步，也不可能再接受其他额外条款，要么就签下这份合同，要么就永远都不！别忘了，我们拥有帕特里克的独家签约权！”
这是大卫·法尔克最挫败的一天。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10年3000万。这个数字现在看的确是巨大的，如果尤因签下它，便能立刻成为全联盟最富有的球员之一。可是，明年夏天，联盟将签下一份新的转播合同，到时候，收入会翻倍，工资帽会大涨，10年3000万也不再是天文数字了。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那个听起来很荒唐的条款。
但是，没等他开始漫长的扯皮战术，最后通过短暂的经济损失再与尼克斯定下那个条款，就被路易完全破坏了。
重点是，法尔克完全不知道，路易究竟是已经看到工资帽暴涨的未来，还是单纯地认为尤因值得10年3000万。如果是前者，便太阴险了；如果是后者，他的慷慨足够让尤因对其俯首帖耳。
“我们签了吧，大卫。”
走到蓝宫外面时，尤因忽然说。
“帕特里克，绝对不可以！”
“路易说得对。”尤因自信地说，“我必须先证明自己值得那么多，再去索要更多，如果我是总经理，我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