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8章 大公爵,别把你的血管拆了拼不回来!
送走了自己的爷爷——这个身体血缘上的爷爷,格雷特小小怅惘了一阵,又转身投入了工作。
叹气有什么用呢?
发呆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不想去白狼领,不想涉入那里的局势,不想继承那个领地,那么——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他自己觉得,他该做的已经做到了,该尽的力都尽了,接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白狼领的人们,自己去努力了。
一件传奇装备,已经能够帮他们做到很多事情,趟过很多风险。接下来,如果还想帮上他们的话……
北地边境的领主,【白狼】威廉·阿斯坎,如果能够得到针对性的治疗,也许能延长寿命,多活几年?
这就需要咒法系那帮人,早点把卷轴做出来,最好,再有个配套的东西,比如定位前降支,定位回旋支,定位右冠状动脉……
嗯,他可以在这方面研究一下,提高卷轴——也许是法术装备——的工作效率……
格雷特顺手写了个纸条,记下这个任务。其次,如果僵硬老化的血管能恢复弹性,也许老人家还能再多活十几年,战斗力也能有个明显的提高?
至少,在有大场面需要镇压的时候,在被人猛然偷袭的时候,不会因为过于年迈,就不敢出手,或者出手效率不够高,又或者折损了寿命……
这就是瑞默尔大公爵的任务了。说起大公爵,上周例会之后,好久都没有关心过他了……
这位老兄干得怎么样了?
想到就做。格雷特跳了起来,奔向大公爵的实验室。推门进去,迎面一团黑雾,倏然散开,劈头盖脸地扑过来——
“喂!怎么啦!!!”
格雷特一边大喊着后退,一边激发了护身法术,一环明亮皎洁的光芒如月晕一样铺开。黑雾受惊似的缩了回去,现出大公爵有些狼狈的身影:
“我没事!我就晃晃!我就感受一下……”
实验室里的血腥味,说浓重也不浓重,说淡薄,那是绝对不淡薄。格雷特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台上摊开的老鼠和兔子,开膛破肚,死得老惨了——
不但死得惨,而且,看那肺部被扔在一边,心脏被揪出来的样子,都不用仔细观察,就知道心血管已经完全消失了……
唉,可怜的老鼠,可怜的兔子。希望大公爵阁下吃你们血管之前,有把血管都解剖过,放到显微镜下、显微电镜下去观察过。
要不然,纯靠吃,纯靠品尝,纯靠本能,实在是太辛苦了,大公爵辛苦,兔子和老鼠们……
兔子和老鼠们,已经不是辛苦的事儿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格雷特假装没看到那些消失的血管,也没看到大公爵嘴角边残存的血沫,认认真真地询问。
他这一问,瑞默尔大公爵忽然迟疑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身躯甚至黑雾化了一下——
格雷特发誓他看到了黑雾下面的血管,甚至血管内壁,一层一层的细微结构。
您不是吧……您是想感受您自己的身体结构,来反推治疗方法吗?格雷特心惊胆战,脱口而出:
“您可稍微悠着点……”
“什么?”
“拼拼拆拆的,千万别把自己拆碎了装不回来,或者装错了啊!”
大公爵忍了一忍……勉强忍住了,没动手打人。想了想,又迟疑了一下,抓起一只活着的老鼠,在手里捏了捏:
“我……我觉得,我会不会是感觉错了?”
“什么?”
大公爵的任务,是研究如何让已经钙化、长出厚厚纤维帽、内部有大量结缔组织,从而失去弹性的血管,恢复弹性和柔韧。
为此,他反复观察,反复研究,甚至狠下心来,又吃了一大堆实验动物血管:
之前测试【一次性治疗全身血管】用过的那些实验动物,和治疗师们拿来练手的那些实验动物,治疗过以后,几乎全都被他吃了。
不但吃治疗过的血管,还吃他用各种办法折磨过的血管:驱血术,血管异变,各种控制血管、驱使血管的死灵法术,以及各种治疗术……
吃来吃去,越吃越是疑惑。最后,趁着格雷特过来讨论,终于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感觉……这些东西……这些我们要去除的东西……它们似乎本来就会消失?只是比较慢,很慢很慢……我去控制血管,它们反而努力长了?”
“唔……”
格雷特用拇指和食指关节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当中。其实,血管当中的结缔组织,和纤维化的组织,形成机理与疤痕有点儿像:
都是身体受到刺激,发炎了,局部组织就拼命长,拼命长,务必要长结实了,务必要用最快速度把这个口子堵住。
至于口子堵住以后的事情,那就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疤痕形成之后,身体其实会慢慢修复。有些人,疤痕会慢慢浅淡,慢慢消失,回复到接近原本的样子;
有些人,特别是疤痕体质的人,表面疤痕会持续性增大,甚至影响功能运动……
但是,血管的话,如果不发炎了,或者说,血管内壁没有脂滴刺激了,血管就不会有炎症反应。
这样的话,新生的组织,会慢慢取代老的组织,慢慢抚平原本的创伤。这样的话,长出来的新血管,有一定概率,能够恢复一点弹性?
“你这样。”他一边想,一边说:
“把接受过治疗的实验动物,养一段时间,定期解剖,在显微镜下对比。看看它的生长情况,纤维化程度,是不是会减轻一点。”
“又要解剖啊……”
大公爵小声嘀咕。格雷特接着道:
“第二,你手下有治疗术方向的人吧?让他们轻柔的,温和的,治疗血管,然后对比血管的生长情况,看看纤维化的程度。”
大公爵不出声地叹了口气。治疗术,对他来说就像用滚水泼冰块一样,虽然低阶的伤不了他,也颇让他不愉快——
“那第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