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陈道远的惨叫声太过醒目,李孝恭闻声便知其来自何处。
随即满含深意的看了李昊一眼,便阴沉着脸直奔三楼客室而去。
李昊见状翘起嘴角笑了笑,带着席君买三人紧随其后。
他费尽心思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会真正满足于小小的方家。
鱼固他所爱,熊掌,他也要……
与此同时。
客室之中白倩正手持鲜血淋漓的珠钗,目光呆滞的看着剧烈喘息的陈道远。
而在两人身旁,白猛亦是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女儿平日里连杀鸡也怕,什么时候竟然敢杀人了?
这不符合常理!!!
“倩儿,这是你陈世叔,你为何下此毒手!”
眼见陈道远进气多出气少,白猛猛然回神问道。
白倩闻言机械的转过头,应道:“陈道远昨夜潜入小院杀害陈郎,女儿要为陈郎报仇!”
“贱人,你胡说八道!”
“闭嘴!!!”
陈道远捂着胸口斜靠在桌子上,虚弱的指着白倩怒骂。
白猛眼中亦是闪过一抹怀疑,思虑稍许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陈道远,原来陈标是你杀的,你才是在幕后操控一切之人!
好啊,老夫早知你狼子野心,没曾想你竟连郡王也敢算计!”
“你胡说,老夫……
等等!
白猛,你想要作甚?!”
“作甚?
当然是杀了你替郡王清理门户!!!”
陈道远正想辩解,便见白猛忽然拔出佩剑,阴恻恻的向着他缓步走来。
显然白猛是想在李孝恭驾临之前除掉他,来个死无对证,以此坐实他杀害陈标算计一切的事实。
“白猛,你若杀了我,郡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劝你莫要自误!”
陈道远拼命挣扎,想要起身逃离。
可是白倩的偷袭已然令他重伤,此时此刻他只觉浑身无力,又哪能逃出白猛的魔爪。
“嘭~”
只见白猛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重重将他砸在桌面上。
随即举起家传宝剑,朗声喊道:“陈道远,明眼人皆知你想杀死陈正奎父子,独掌陈氏大权,却不想你竟连郡王也敢算计。
老夫今日便替郡王清理门户,杀了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呜呜呜……”
陈道远有心争辩,却被白猛掌控有口难言。
正当他满心哀绝心若死灰之际,却看见一道人影猛然冲进客房。
“住手!!!”
李孝恭匆忙赶来,入眼便见白猛高举长剑,正想斩杀陈道远。
虽然白猛适才故意大声呼喊,他在楼道之时便已猜出一些缘由,但他却不能坐视陈家独苗出事。
否则一旦陈道远被白猛所杀,陈家众人极有可能不会再与朝廷合作。
而杀人凶手白猛,也会因此失去白氏家主之位。
到时候没了扬州海商的巨额利润,李二陛下非得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郡王!
倩儿从不会说谎,既然她说陈标死在陈道远手里,陈道远就必然是杀人凶手!
您不是说杀死陈标之人心怀不轨吗?
卑……老夫这是在为您清理门户!!!”
白猛一心只想保住白倩。
李孝恭闻言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白倩,沉声问道:“你当真亲眼目睹陈道远杀死陈标?”
“是的!”
白倩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但又略显呆滞。
“昨日我与陈郎相约逃离扬州,不再过问家族之事。
没曾想刚喝下一碗茶汤便感觉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我在昏迷之前亲眼看见陈道远闯了进来,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
“呜呜呜……”
陈道远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摇头。
李孝恭见状万般为难,皱眉沉思。
“白猛,此事本王自会上奏陛下。
不管白倩所言是真实假,你且先行放下兵刃,以待陛下决断!”
“郡王!!!”
白猛满眼哀求。
李孝恭见之同情的摇了摇头。
陈白方三家在李二陛下眼里皆不过是棋子。
一旦将今日之事上奏李世民,陈道远固然难逃一死,白倩也同样会遭受责罚。
毕竟白倩罔顾朝廷法度擅自杀人,已然触犯了李二陛下的忌讳。
“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正当众人各怀心事之时,李昊背着双手微笑着大步而来。
李孝恭见状极为头疼,不知这性情大变的侄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叔,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李孝恭目光灼灼,李昊有意调侃一句。
陈婉莹闻之掩口轻笑。
董明月则是嫌弃的嘟了嘟嘴。
“昊儿,你莫非忘了适才之言?
方家之事本王不管,但陈白两家你也不许插手!”
李孝恭暗骂一声小混蛋,隐晦的提醒道。
李昊闻言点点头,满不在意的说道:“王叔放心,小侄并非贪得无厌之人。
但小侄身为镇魔司统领,负有监察文武百官与江湖人士之责。
如今既然有人命大案发生,小侄又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到底想要作甚?”
李孝恭隐隐有些不耐烦。
李昊见状摆摆手,直言说道:“王叔误会了,小侄并非想要趁火打劫,借机除掉陈白两家。
不过您也知道魏征每日里无所事事,就喜欢盯着小侄这样的皇室子弟。
若是被他得知小侄徇私枉法,他日必会在早朝之际弹劾小侄。
所以为了自保,还请苦主与嫌犯随小侄走上一遭!”
“你想带他们去哪儿?”
李孝恭已然有些不爽。
李昊收敛笑意,解释道:“自然是去镇魔司衙门!
王叔放心,小侄待会儿定会请郎中替陈道远诊治。
只要陈道远性命无忧,小侄便不会追究白家小娘子的责任,您也不必担心父皇责备您办事不力。”
“你会有如此好心?”
李孝恭眯着双眼,只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昊闻言仿佛受到极大羞辱,仰着脖子忿忿不平的说道:“王叔这是哪里话!
小侄素来敦厚善良与人为善,民间百姓皆称小侄为诚实可靠小郎君,王叔怎可怀疑小侄的人品!
而且小侄适才还请您享用全鱼宴,这还不到一刻钟,您怎就……”
“打住,打住,别再提什么全鱼宴,本王头疼!”
李孝恭连连摆手,说道:“人本王可以交给你,但郎中就不必劳烦你了,本王自会派人去请。”
“那感情好!
适才的全鱼宴花费可不小,小侄正好省一些银子。”
“你还提!!!”
“不提,不提。
王叔只管放心把人交给小侄,小侄担保二人安全无虞!”
“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