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夕瑶照常起床,今天是要去上朝的日子。
因着入住公主府等一些相关事宜,夕瑶连着两天请了假没有去上朝。
独孤擎苍再一次看到夕瑶,眼中带着一抹复杂,嘴上依旧说着关心的话,“瑶儿啊,这两日假期可还够啊,手上的事情是否忙完啦?”
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已经习惯夕瑶和他们同进同出的上朝下朝,冷不丁的两天没见到还真有些不习惯。
悄悄打听才知道是伽罗公主搬家入住公主府了,没有大肆操办的意思。
官员们也摸不清伽罗公主的心思也不敢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不都在观望,所以夕瑶搬家的时候没有多余的人前来打扰。
连独孤擎苍也只是派莫公公送来了贺礼,显示他对夕瑶的重视。
太师陈莫宇却是想的有些多,左右都御史进宫弹劾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在这件事情上他也觉得陛下做的有欠考虑了,寒了伽罗公主的心了。
天元想要发展,伽罗公主是必不可少的人物或者说是纽带。
天家无情,陛下不该拿他和伽罗公主这微薄的亲情来试探伽罗公主的底线。
这不一早伽罗公主进入大殿后看见陛下的神态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莫名的觉得伽罗公主和陛下之间生分了。
随着太子和燕王被软禁,伽罗公主这两日又不在,这不又有人开始作妖蹦哒了。
陈莫宇只想呵呵哒,这群人就是皮松了想要紧一紧。
夕瑶往那张紫檀木镶景泰蓝缠枝花卉纹皇宫椅上一座,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冷冷的眼神扫视过众人,众人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小心思在伽罗公主面前一览无遗。
众人不由的小心翼翼起来,原本的得意神情都收敛了起来。
“多谢陛下关心,一应事宜都有冥河处理,臣也落得清净!”夕瑶淡淡的说道,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但中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终究她不是皇室之人,冷讽一笑,转瞬即逝。
“启奏陛下,再过两日,腾国和燕国的队伍就要离开天元启程回国了。而我天元也要为两个月后腾国陛下的寿礼做准备了。”礼部尚书秦言恺朝右侧跨出一步说道。
“秦言恺,此处出使腾国,朕命你全权负责,人员名单,贺礼清单,一应由你安排。”
“臣遵旨。那不知此次是由谁带队呢?”秦言恺问道。
按照惯例,出使别国都要由皇室成员带队,由礼部统筹人员,以示对他国的尊重。
更何况腾国还是四大国之首,如果只有他们礼部人员带队的话,他怕到那以后有损他们天元的诚意。
此去腾国,快马加鞭要半个月,更何况他们带着贺礼更是走不快,一来二去少说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陛下是要稳定大后方的,肯定不能擅自离京的。
原本没有猎场这件事,无论是太子还是燕王都是适合的人选,只是现在陛下金口玉言,万万是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放出来的。
更何况燕太子还在天元,这让人家怎么看他们天元?
五皇子和八皇子还未成年,年纪轻轻担不了大任。
而玲珑公主刁蛮任性没有大局观,更担不了大任。
在天元的时候都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挖坑拉踩伽罗公主,到了别的国家没了陛下的震慑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呢?
秦言恺不禁摇摇头,两相比较,高低立下。
这样想来,能担大任的只有伽罗公主了。
秦言恺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夕瑶。
秦言恺能想到的,独孤擎苍也能想到,心里不禁感叹,他堂堂天元皇室就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想到这里又想到两个被软禁的儿子,眼神划过一抹冷咧。
夕瑶大概知道独孤擎苍心中所想,在他开口前说道,“陛下,不如由臣带队吧!”反正她要跟着燕国和腾国一起出发去往边境的,这件事情她跟独孤擎苍已经说过了,而他也答应了。
夕瑶算了一下等她从边关返回时正好和天元的队伍汇合,到时候正好一起转道去腾国,这样也不耽误。
第二天,夕瑶没有早朝。
天微亮,夕瑶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这也是她回京都后第一次来这里。
和小夕瑶记忆中的地方重合了。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不堪的屋子,夕瑶轻轻推开了木门。
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一声,有些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的错觉。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院子,秋风卷起落叶让这本就破败的院子更加的萧条。
夕瑶去了小夕瑶最后被囚禁的屋子,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至极的床,其余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还留有一根沾着些许血迹的麻绳。
只是随着时间的变迁,那根绳上的血迹带着青黑色。
夕瑶的眉头微微皱起,从袖筒里掏出一块手帕准备捡起地上的绳子,一支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来,拉住了夕瑶想要俯下的手臂,“脏,我来。”
小麒麟从夕瑶的怀中露出脑袋,看了一眼来人,呲了呲牙继续窝在夕瑶的怀里。
它能感受到尊者心中的愤恨和一种无力,想到可能是曾经这具身体主人的真实感受吧,醒来时意识中残留的那种恨和无力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夕瑶感同身受。
慕容禹浩接过夕瑶手中的帕子捡起地上的那根麻绳,小心翼翼的拿到夕瑶的面前,生怕这上面的灰尘和残留的味道熏到了她。
夕瑶的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展颜一笑,“我没那么矫情。”
按照老头的说法,在她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小夕瑶也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以后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没有痛苦只有欢乐。
这辈子太苦,那么下辈子就都是甜蜜。
这算是老头让夕瑶进入这具身体对小夕瑶的馈赠。
夕瑶就着慕容禹浩的手看清麻绳上面的颜色,那是慢性毒药渗透血液残留下的青黑色,如果是中剧毒而亡的话血是黑色的,还会带着一股腥臭。
夕瑶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喃喃道,“呵呵,中毒,有意思。”
夕瑶和慕容禹浩在小院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夕瑶把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离开的时候,夕瑶带走了那一根绳子,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小屋,嘴角划过一抹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