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幽深的眼眸就这样无波无澜的看着众人,可众人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仿佛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在那双眼眸下无所遁形。
还有人想的更多,刚才伽罗公主说的暗煞阁是她的,那么宫宴那晚来送贺礼的那些不会都是公主的吧!不然没道理人家送这么贵重的贺礼啊!
独孤宴看着座位上波澜不惊的女子,心里升起浓浓的恐慌,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她手里的势力是他迫切想要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就连太师在听完夕瑶的话后忍不住连连点头,心中原本熄灭的豪情壮志再一次被激起。
看来陛下的眼光才是最好最独特的,她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些在座的男子。
想到一灵大师在大殿上说的话,太师越发的认可夕瑶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一点在公主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老臣佩服,请受老臣一拜,天元有伽罗公主在,何愁不繁荣昌盛,有公主是天元之福气。”说完,太师认认真真行了一礼,他虽然有些固执但在大是大非上很能拎得清,不然也不会成为三朝元老了。
“太师大人严重了,你是皇上的老师,一切以天元为重,夕瑶能理解您这颗拳拳之心。”
夕瑶看都不看脸涨成猪肝色的余莫安,也不看眼中闪着精光的独孤宴,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在她这里都是行不通的,她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夕瑶,她是魔尊夕瑶,能算计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想到刚才众人争论不休的问题,而阳城水患又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夕瑶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水患之事宜早不宜迟,夕瑶愿意前往阳城解决水患之事。”
“不行,阳城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朕会另外找人去的。”
“那皇上可想到哪个合适的人选?”
“暂时还没有。”独孤擎苍艰难的说道,他也没想到在真正用人之时却不能立马说出一个完全信任之人来办这件事情。
其实夕瑶也是从小夕瑶上一世的记忆中知道,虽然天元国看着很和平,其实内里不说暗潮汹涌,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平静。
皇子都逐渐成年,内心的想法也就开始多了起来,再加上各自的外家,很多大臣在慢慢开始站队,那么势必把朝堂之力给分散了。
这就是目前独孤擎苍尴尬的处境,也是上一世他那么快被弑杀的原因。
“那就由本尊去,还是那句话,皇姑父是夕瑶在乎之人,为您分忧是我的责任。我的能力还请皇姑父放心。”
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底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刚才伽罗公主公主的一番话让他们醍醐灌醒,要是这时候再争着去,那就不是蠢一个字能形容的了。
但也让他们的内心有些不自在。
“启禀皇上,老臣的义子凌镜尘有几分功夫,要不让他护送公主去阳城?”兵部尚书适时说道。
“凌校尉?”独孤擎苍问道。
“是,这孩子实诚,所以在外从来不和外人说和老臣的关系,直至今日也没几人知道他和老臣的关系。老臣也是看他有几分本事,才推荐他去护送公主的。”郝青山实话实说,顺带暗搓搓的夸奖一下自家义子,还有觉得是时候把义子放到人前了。
郝青山作为天元国的兵部尚书,在京都也是有一段佳话的。
成亲二十载,夫人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育,郝青山也没和别的男人一般抬人过门,夫妻一直恩爱有加。
“伽罗,你看呢?”独孤擎苍还是想问问夕瑶的意思。
夕瑶嘴角挑起一抹邪肆的微笑,似笑非笑的说道,“行吧,既然郝大人都如此推荐了,本尊总要见见的,对吧!”郝青山的想法夕瑶还是能看透的,给他一个机会也无妨。
这朝堂夕瑶总归要帮独孤擎苍握在手里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凌校尉护送瑶儿去阳城吧!这样朕也安心一些。”虽然独孤擎苍知道夕瑶的本事,但有人保护总能让他安心一些的。
还有就是夕瑶没反对,在独孤擎苍的眼里就是这个人还能用。
夕瑶的想法却是更简单,你想要把他拉出来溜溜,那我就看看,至于看后会怎么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一个人有没有目的,总要接触后才能知道的。
下朝后,宫门口。
“夕瑶。”独孤宴在宫门口喊住了夕瑶。
“宴王爷找本尊何事?”夕瑶停下来看着独孤宴。
“你回来几天了也一直没寻到时间和你聊聊。走的这三年过的好吗?怎么三年不见回来和本王到显得生疏了?”
“宴王爷拦下本尊要和本尊说的就是这个吗?挺好的,还有本尊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宴王爷熟悉过。如果宴王爷只是要和本尊说这些的话,那本尊没什么好说的,有事,借过。”说完不理会独孤宴黑着的脸,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王爷。”燕一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王爷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仿佛要吃人一般。
“回府。”心里再愤怒,脸上也瞬间恢复了平静,但心中却是盘算开了,夕瑶他势在必得,她手里的那些势力要是能支持他辅佐他,他大事何愁不成。
夕瑶慢慢踱步,脑中想着前世小夕瑶在独孤宴身边所受的折磨,那种窒息感和无助感,她无法体会那时的小夕瑶该多么的绝望,直到死亡才算真正的解脱,而疼爱她的人却相继因为她而死。
其实也说不上因为小夕瑶而死,只是小夕瑶把这一切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那个位置底下注定是累累白骨铺就而成的,帝王本就是无情的。独孤宴又是那般的冷心冷情之人,小夕瑶和他在一起的命运早就注定,所以她才落得身死的下场。
但从魔尊夕瑶的角度来看,小夕瑶的惨死是多方面的。
独孤翎也就是太子的推波助澜加剧了小夕瑶的死亡之路。
这也是夕瑶回来后没有对他有任何表示的原因,就像她说的,只有皇帝和皇后是她的亲人一样。
“麒麟儿,你说小夕瑶当初该多无助啊,本尊怎能释怀那些人对她的伤害呢?”
“夕夕,遵从你自己的内心,你是魔尊,随心所欲才是你的本心,四海八荒,你除了需要对你自己负责,别人与你何干?”水麒麟对着夕瑶认真的说道。
“嗯,有你真好。”夕瑶由衷的说道。麒麟儿陪伴她无数载,是最最了解她之人。
青鸟在知道夕瑶明天要出发去阳城后,就紧急回府准备行李。
第二天,夕瑶带着青鸟和龙影,新晋工部侍郎顾北以及凌镜尘和他的六个侍卫出发去阳城。
寅时末刻,凌镜尘跟着郝青山一起从尚书府出发先到宫门口等着夕瑶。
他很期待见到这个在义父口里赞不绝口的伽罗公主。
郝青山看着谦恭温和,但凌镜尘知道义父是个很严肃的人,能得到他的赞赏实属不易。
凌镜尘最近也时常听到伽罗公主的事迹,也知道因为她而颁发的一系列新政,更知道她为将士们做的一系列事情,这让他们心里由衷的感激。
那是一种自己的付出被人理解被人尊重的妥帖感,他们将士保家卫国,往往舍弃小家而保大家,对家人的亏欠是他们一生的痛,但伽罗公主就想到为他们延迟探亲假,让他们能跟家人多多的相处,这让他们心里越发的感激。
昨天还在营地的时候就接到今天要护送伽罗公主去阳城的通知,回去后又听义父说了朝堂上之事,心里对伽罗公主更多了一份敬佩。
一夜的兴奋,丑时就醒了,只等着跟义父一起出发,连同他带的六个近卫都是激动万分。
不多时,新晋的工部侍郎顾北也到了宫门口。
两人相互见礼后就安安静静地等在宫门口。
卯时刚过,街上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凌镜尘朝着蹄声处望去,只见三匹快马朝着这边而来。
为首的少女一身黑裙,袖口用金线绣的彼岸花仿佛活了一般,晨曦第一缕的阳光照射在那张微仰的脸上,精美剔透,那双黑眸星光熠熠,却如深海般难测。
马鞍上,那把弑魔剑寒光闪闪,周身闪耀着剑气,这是一把好剑。
“臣凌镜尘参见伽罗公主。”在看到夕瑶标志性的黑裙,袖口上的彼岸花图案时他就知道这是伽罗公主了。来的时候义父跟他说过关于伽罗公主的事情。
而那把寒光闪闪的剑就是弑魔剑了,这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宫宴当晚幽冥殿把这把剑献给了公主。
这边工部侍郎也反应了过来,在看到夕瑶骑马过来的时候他一时愣住了,他只关注着街上的马车,没想到公主居然是骑着马过来的。
“臣顾北参见伽罗公主。”
“起吧,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看到他们都是骑马的夕瑶很满意,这也是她为什么推荐顾北成为新晋的工部侍郎的原因,她可不想带个弱不惊风的人出门。
夕瑶三人骑在前面,后面一行八人跟在后面,一行十一人往阳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