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擎苍也越发的好奇了,端坐龙椅上等待着下文。
“哦,也没什么,霓裳不知道这宫里什么时候一个太监也能对我天元国的战神王爷呼来喝去了。王爷是不良于行了,身体也不好了,但那又怎样?他依旧是天元国的战神王爷,没有他有你们这么安逸的生活吗?没有他和将士们的舍身付出,有你们今天的和平吗?天煞孤星,这句话谁说的,到本尊跟前再来说一遍!”夕瑶气场全开,那一双幽暗如寒潭的眼眸犀利的扫视过在场的众人,仿佛能看透众人的内心。
被她眼神看到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颅。
“没有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天元国能有今天的安定繁荣吗?那些属于我们天元国的城池还能牢牢的握在我们的手中吗?”
“他功成名就身体康健的时候,你们人人惧怕他,可他一旦龙入浅滩,你们就一个个恨不得上前都踩一脚,把他踩入尘埃,为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舍生,是将士们的悲哀。”
“你们在温暖的家里大鱼大肉左拥右抱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客服一切困难保家卫国,可他们得到了什么呢?得到你们的感激了吗?没有,你们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付出,背后却说武将是粗俗的代表,可你们又比他们高贵在哪里?在本尊眼里,你们连他们的一个小手指都比不上。”
“都说文能提笔安天下,可本尊想说,文人的笔杆子杀人不见血,而武将却是用血肉之躯真刀真枪换来的国家安定,一个国家没有他们靠你们这些文人能抵御外侮,本尊看,难。所以你们哪来的优越感,啊!”
一字一句发人深省,大殿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般直白的话,把他们内心的阴暗都暴晒在阳光下,让他们内心的阴暗无所遁形。
独孤殇坐在轮椅上,那寂寥的身影直直的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女孩,心里升起一股豪情,也产生一种共鸣,有人理解自己的共鸣。
宽大的袖袍里,手指忍不住绻了绻,酸酸涨涨的感觉填满整个心脏,他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那道身影,仿佛是他阴暗生活中那一道不可多得的彩虹。
夕瑶似有感觉般回身对着独孤殇淡淡一笑,这一笑直接像一道暖阳从他心间的伤口直直进入那孤寂的内心,片刻间片地开花,开出一朵朵名叫喜悦的花朵。
独孤擎苍听到夕瑶的话,眉头紧锁,他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坊间的一些传言他也听说过,但他没想到的是连宫中的太监都能对独孤殇指手画脚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朕很是寒心啊,朕没想到朕的臣民是这样的狼心狗肺,天元国的江山是朕的江山,可是朕也不得不说,江山稳固离不开将士们的浴血奋战,而今功臣却受到如此这般,怎能不叫朕心痛呢?”独孤擎苍的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名言的情绪,虽然很浅但夕瑶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夕瑶踱步走回小凳子前,对着大殿的众人邪肆一笑,外袍一扬,稳稳的坐在小凳上。
虽然坐的是小圆凳,可给人仿佛坐在高山之巅王座上的感觉,那气场让众人越发生不出反驳的心思。
那笑容仿佛九幽而来的勾魂使者带着莲钩勾人魂魄,让人只觉头皮发麻,可是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心惊胆寒。
这是要大杀四方啊!
“皇姑父,您可能不知道这小太监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霓裳,或许众人也很好奇本尊和殇王爷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本尊今天为什么要为殇王爷鸣不平,那就让本尊好好和各位唠唠吧!”
“大家也知道本尊从小基本是长在皇宫的,在本尊还是五岁小娃娃的时候,一天本尊在御花园玩耍,被人一把推入了湖里。当时大不了本尊几岁的殇王爷不顾湖水寒冷救了本尊,不然哪里还有本尊啊!哦,本尊记得在被推入湖里前,也是这个小太监趾高气昂的告诉本尊,皇宫不是本尊的家,本尊应该人有自知之明。本尊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不配得到皇姑父的喜爱。长大了最多也只是皇姑父用来联姻的工具。本尊说的对哇,李公公。”
李公公身子抖如筛糠,在见到夕瑶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完了。
夕瑶看都没看地上的李公公一眼,视线越过李公公扫向大殿的众人,“本尊就想问问众位大臣,十年前,本尊的父亲还在边关浴血奋战保卫天元国的疆土不被敌人侵犯,这才有你们大家歌舞升平的舒爽日子。他是三年前才战死疆场的,怎的本尊十年前就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了呢?那本尊的父亲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你们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带来的安逸,还一边要欺负他为了国家而无法顾及的女儿呢?”
“谁,是谁这样说本宫的兄长,这样对待本宫的瑶儿。”皇后愤怒的声音响遍大殿,“陛下,请为臣妾的哥哥做主,请为瑶儿做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皇后的内心何其痛啊!
她就这么一个兄长,当年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到现在还缠绵病榻,这让她怎能不愤怒。
“皇后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独孤擎苍安抚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眼中的怒火在燃烧,他也没想到在瑶儿小的时候就受到这样的欺辱。
百里夕瑶他独孤擎苍可是当亲女儿来疼的。
独孤擎苍虽然久居高位,但他的子嗣真的不多,尤其是公主,只有一个皇后生的嫡公主玲珑公主。
独孤擎苍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身边的嫔妃,身上淡淡的威压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夕瑶转身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妃子,轻呲一声,“淑妃娘娘,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本尊没能如你所愿的死在那个冬日,是不是很失望啊!当年殇王爷救了本尊一命,让你连他也恨上了,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好可怕。嫉妒使人丑陋,怪不得你长的这么丑。”
“嘶……”隐隐的抽气声传来。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个小太监有胆在皇宫这样对待殇王爷了。
众人心里还有一个想法,这霓裳郡主好刚啊!
“郡主,想必您肯定搞错了,淑妃娘娘怎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肯定是那个狗奴才自作主张才会让郡主陷入危险的。”工部侍郎谭民文从位置上站起来三两拨千金的就想把这件事情推到小太监的身上。
“你哪位?”夕瑶掏掏耳朵,脸上有些不耐。
可惜有人没看见,注定要倒大霉。
“臣工部侍郎谭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