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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二:封侯宴

,红楼潜龙
“贾氏先祖在上!宁荣二公在上!后世子孙z焚香上祷以告!”
昏暗的祠堂之中,一束阳光透过窗灵照射在贾家列祖列宗的灵位上,昏黄的烛火摇曳着,晃的牌位忽闪忽闪的。
那束光笔直的照在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上,身影的头上悬着“慎终追远”四个鎏金大字!
那身影腰板挺直,头上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扣在一副看起来华贵无比的紫金冠内,乌黑的好像闪着光,就像是闪着光亮的黑曜石一般。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的大红金钱蟒,金丝织就的蟒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张牙舞爪的就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清越的声音在祠堂之中回荡着,空旷的祠堂仿佛将这声音也扩大了无数倍:“孙z得天之厚,幸邀天宠,积得微功,天不蒙弃,世享爵禄,封得侯爵,今特上告祖先,望先祖护佑,子孙勉励,光耀贾氏,伏惟尚飨!”
贾z双手擎香,贴在额头,随后缓缓躬身,如是者三,方才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之中,随后抬起头,无声的看着眼前光线照耀的灵位和牌匾。
沉默了许久,贾z这才转身走出了贾家宗祠,贾家人大多侯在外面,一看贾z走了出来,皆是恭敬的躬身道:“见过家主,见过侯爷!”
贾z沉稳的点了点头,随后王富忠上前道:“侯爷,来客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政老爷和琏二爷正在外面招待着来客。”
贾z点了点头,随后对王富忠道:“放鞭罢,我去接待来客。”王富忠点了点头,随后贾z便进了宁国府。
男丁们大多聚在宁安堂外用饭,而女卷则在宁安堂内,贾母等人也是第一次进贾z的宁安堂,一进去差点儿没唬的魂不附体,于是说什么都不肯在宁安堂,说那里阴沉沉的压抑的很,哪有在那样的地方待客的?
于是贾z只好把女卷安排在大观园用餐,大观园内的沁芳亭上摆了几桌,此时气候宜人,于沁芳亭上四面通透,又兼莲叶接天,水鸟悠然,也算的是心旷神怡。
贾z没有夫人,那自然是只能由贾母代劳来招待这些女卷,尤氏虽然曾经是宁国女主,但是到底现在是贾z做主,再加上尤氏出身的确太低了,所以只能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
女卷这边有贾母看着贾z也就放下心了,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客,贾政上前轻声道:“z儿,你先生怎么还未来?你不会忘了请他了罢?”
这种场合,与君父同等的师要是不出场的确有点儿说不过去,不过贾z的确没有请周焕,他很早之前亲自上门请过,但是周焕拒绝了。
周焕没两天就要离开神京城了,所以这几日正在拜访一些老友,实在是没有功夫,就算有功夫,贾z其实也不太愿意周焕来,周焕自己估计也不想来。
这种场合来的大多都是武勋,周焕说到底是名教巨擎,不太合适出现在这里,况且贾z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实在是不想把即将离京的老师牵扯进来。
于是贾z对贾政道:“先生要离京了,事情很多,已经跟我说过不会来了。”
贾政闻言微微有些不满道:“不像话,再怎么说也是你先生,总归是该请来的。”贾z笑了笑道:“已经亲自请过了,先生不肯来,我也不愿意勉强先生。”
贾政这才点了点头,贾z随后便看到喜气洋洋的牛继宗,便上前道:“世兄来了?”
牛继宗哈哈大笑着上前拱手道:“特地来给侯爷道喜!古人尝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不过区区两年,再见面居然得称一声宁侯了!”
贾z笑道:“大家都是老亲,
几辈子的交情,世兄要是寒碜我,我可就真跟世兄摆侯爷的谱儿了!”
牛继宗哈哈大笑道:“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了!今儿来给老弟道喜!可千万别当我是个恶客了!不然,家里老太太非得冲出来给我几拐!”
贾z笑道:“只要来了就好,世兄开两句顽笑话我还不至于当真。”牛继宗笑道:“好了,我不拦着你,咱们都是至亲不用玩这些虚的,你先招呼别人,我先进去了啊!”
贾z笑着伸手道:“世兄请,一会儿我去给世兄敬酒!”牛继宗哈哈大笑道:“你可一定要来啊!看我不得好好灌灌你这个大侯爷!”
随后便笑着走了进去,贾z也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要说原来牛继宗也不至于不亲近贾z,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言语之中透露着亲密之意。
贾z嘴角微微上挑,果然,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八钢钩,勾不来至亲骨肉,富人在深山远居,使刀枪剑戟,打不散无义宾朋!
话大家都明白,但世事如此,实在没必要生出自怨自艾之感,你跟人家没什么交集帮不上什么忙,自然而然的,感情也就只会越来越澹,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这个国家之前数千年,乃至以后数千年都不会改变的生存法则!
既然没这个本事,那自然就得心甘情愿的接受掉队和降等,比如今天,贾z就算是给一些落魄了的八公嫡系子弟们送去了请帖,来得出了还有爵位的那几个石光珠侯孝康牛继宗这些人之外,有一个来了吗?
他们要么是没钱上礼,要么就是情知自己已经是和贾z说不上话的人了,彼此已经不是一个阶层了!来了,也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自取其辱罢了!
这不是贾z故意羞辱,而是就算来了,你有什么可跟人家聊的?你又有什么利益可以与人家交换?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利益集合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共同利益,什么样的好朋友,最后都会逐渐的分开走上各自的道路的
而贾z很自信,今日过后,他将重塑整个开国元勋的利益集团!让一个更加强大,更加团结,崭新的开国元勋集团走上政治舞台!
贾z并不能一直站在门口接待客人,他做为今天的主角,更多的是穿行在各个桌子上,为贾家重新勾连起一个以他为主的势力网,现在还只是热场,一会儿甚至要带着贾宝玉贾环他们混个脸熟。
表示这是我们家孩子,出门儿在外的,各位给我几分薄面,照顾照顾我贾家子弟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余荫,贾z凭借自己已经完全能够荫蔽一个家族了!
贾z正在和几个不太熟悉的武将搭完话,都是五军都督府的将领估计以后是要在他手底下做事,于是提前过来混个脸熟,贾z搪塞了两句,记了记名字。
随后便见宝玉上前轻声道:“二哥,王爷来了,正在门外面,你看是不是你亲自去接待一下?”
贾z笑容不变的先是对几个将领介绍道:“这是舍弟,先荣国之嫡孙。”众将领立马会意恭维了几句果然不同凡响,贤兄弟芝兰玉树云云。
贾z笑着谦虚了几句,随后转头对微微有些焦急的宝玉道:“哪个王爷?”
要是永熙帝那几个儿子,那就叫贾政带着自己找个地方坐就是了,贾z才懒得招呼他们,也不合适在这样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宝玉道:“是北静郡王水溶王爷。”贾z愣了一下,随后沉吟了片刻,笑着对一众将领道:“吃好喝好啊,我那边还有点事儿,就先不招待你们了。”
几个将领连忙站起来送贾z道:“大都督有别的事忙的话就尽快去罢!末将等本来就是贺喜的,不用招待。”
贾z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在宝玉后面赶到了门口,看这门前正在和贾政交谈的水溶,贾z不禁双眼微眯了起来。
这个水溶绝对是有问题的,很多年前贾z就知道,水溶是知道自己的那枚虎符玉佩的消息的!他知道太孙手中有这么一个东西,甚至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玉佩其实是个虎符的形状!所以他被当初送贾z到贾家的人误导了,以为贾宝玉才是真正的太孙!
这些年估计没少跟宝玉培养感情,贾z这些年也没少关注他,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是挺老实的,但是未必没有在背后筹谋着什么。
反正贾z是不觉得一个郡王费尽心机的寻找太孙是为了保护太孙,往最好了说也是想奇货可居,要是往坏了想,他想做个尹尹霍光权倾天下,或者干脆等到时机成熟来个晋代曹魏,黄袍加身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贾z对此人可谓是极其警惕,而水溶在见到贾z之后也是颇为惊奇,看样子似乎是对贾z很是刮目相看。
要说在原来,水溶还真没怎么在乎过这个贾z,整个贾家唯一一个能让他上心的也就是他自以为是的太孙,剩下的草包他实在是没有兴趣,贾家就是全死光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家居然咸鱼翻身了!而把这条咸鱼翻了个个的,就是眼前这个念不及弱冠的少年!
三山堡三千破十万,这种传奇故事整个天下估计都在传唱!水溶想不知道都不行!所以水溶也对贾z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其实水溶知道,贾z根本不是他能撬得动的墙角,现在任谁都知道贾z是永熙帝的死忠,绝对不可能背叛的那种,自小被亲自接到宫中培养,亲自给他铺路,优荣非常,立了点儿功恨不得立马就把蟒袍给他披上了!
这样的隆恩,任谁都知道,贾z肯定是永熙帝的死忠!反正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的罢?
所以水溶完全也没有要挖贾z的意思,他只是十分好奇,在他看来,贾家已经是一具冢中枯骨!
只要为贾家吊着气的荣国太夫人一死!贾家的落败几乎就如同大厦倾覆一般,瞬间倒塌!绝对没有幸存的道理才是。
可是现在水溶居然看到了贾家复兴崛起的兆头!这让他十分迷惑,贾家那片儿烂土应该根本结不出好果了才对啊,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的想要把宝玉接出来来他王府接受教育了!
可是贾z是怎么回事?他虽然是从小就被接到宫中抚养的,但是在那之前,他凭什么能被宫中看上?
水溶迷惑了,所以他今天亲自赶过来一是为贾z道喜,二就是来见识见识这位凭借一己之力,让黄土没了脖子的贾家起死回生的人物!
一见面水溶就忍不住暗自赞叹!就光这卖相,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贾z这两天回来之后养尊处优捂了两天,已然是差不多恢复到了曾经的那种白皙的肤色。
补上这一块短板之后,贾z又是一个威武俊俏的年轻侯爷,身上蟒袍玉带,别说是女人了,就是水溶现在看着都有点儿意乱神迷!
不免上前赞叹道:“这位便是宁侯罢?果然人中龙凤!不同凡响!”贾z笑着上前拱手道:“见过王爷,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
水溶哈哈一笑道:“我还觉得是我夸的太过苍白了呢!以宁侯的事迹,人中龙凤都不足以言说啊!”贾z笑了笑道:“不过是奋力为国罢了,份内之职,实在不值一哂!”
贾z笑着道:“还没感谢王爷这些年对舍弟的照料,我也是才听闻王爷似乎和舍弟关系不错。”水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宝玉,随后笑道:“我与宝玉投了眼缘,本就是兄弟,不以身份相论。”
贾z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还要多谢王爷照应,舍弟年幼不经事,往后但有做的不对或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了王爷在身边,我也可安心了。”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做大哥的,自然是绝对会照顾他的!”宝玉有些感动的看着水溶,水溶微笑回应。
贾z总感觉宝玉最近有些怪怪的,看着这种眼神又不禁感觉一阵奇怪,所以连忙道:“咱们别站在这里了,宝玉,还不快请王爷入座!”
宝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着水溶进去,贾z笑容缓缓收敛,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直到身边响起一个声音道:“我说宁侯,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啊?客人来了不知道上前接待一下啊?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贾z回过头去,便见陈兴笑着拈须道,一旁的上官仪笑着道:“启盛,我们又没带多少礼,自己找个犄角旮旯吃点儿东西算了,何必让宁侯费心?”
贾z上前苦笑道:“月斋先生,方才我是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二位,陈公我知道,向来就是这么不懂事,可是您现在怎么也这样啊?您就别挖苦我了!”
陈兴闻言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你说谁不懂事呢?”贾z无奈道:“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拿我小年轻开玩笑,您不是为老不尊是什么?”
陈兴道:“臭小子!老夫来给你贺喜,你不说欢迎居然还要赶老夫?”贾z笑了笑道:“月斋先生我自然是扫榻以迎的,您啊,还是别了。”
陈兴气的吹胡子瞪眼道:“灵度你看这个臭小子!”上官仪笑道:“咱们俩本来就是上门蹭饭的,没带什么像样的贺礼,uu看书人家不把咱们打出去酒已经算是好了,骂两句就骂两句罢!”
贾z笑道:“月斋先生能来,寒舍就已经是蓬荜生辉了,还请里面上座,陈公跟着一块儿罢。”
陈兴气笑了出来道:“老夫一会儿找你还有事情,你先忙你的!一会儿记得过来找我!”贾z立马拒绝道:“今儿不谈公事,陈公要是想谈公事,后儿我上衙时再说罢!”
陈兴立马气的指着贾z道:“你这个臭小子啊?你忘恩负义是不是?你”上官仪连忙阻拦道:“启盛启盛,咱们客随主便,既然人家说了不谈公事那就算了,咱们本来就是来贺喜的嘛!”
陈兴看了一眼上官仪又看了看贾z,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啦算啦!老夫都等了这么些年了,再等两天也没什么!今儿就让你小子先歇歇罢!”
说着就和上官仪走了进去,里面有贾政的一些同事和一些新党旧党的官员了,像是上官仪这样的德高望重的官贾z还是象征性的递了一份请帖的,所以旧党领袖杨继盛其实也在。
两人见面并没有大多数人期望的剑拔弩张,反而是笑着招手邀请上官仪落座,上官仪也没有拒绝,笑着坐在了杨继盛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寒暄,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贾z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吩咐王富忠放了一挂鞭,随后便去后面叫来了薛蝌站在一旁,随后便端着一杯酒站到宁安堂前举杯道:“诸位亲朋好友!”
众人听到贾z说话,皆是收起了说笑,笑着看向了他,等着他说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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