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吧。”
华榉看了看两个假书生问道。
小辣椒把小身体一挺,装出一副豪气的样子说道:“我,我们当然没事,那些泼皮无赖我们才不怕呢。还有你,别以为帮了我们,我们就会感谢你。告诉你,我们才不会被上你当的。”
“兰儿,这位公子帮了我们,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那位“公子”见小辣椒说话太冲,赶紧拽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对华榉说道:“公子别介意,我代她向你赔礼了。”
“没关系。”
虽然这小辣椒说话很冲,但华榉却觉得她挺不错的,因为他看的出她是为了保护她家“公子”,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公子,刚才你说他们被脏东西缠身,是真的吗?”那“公子”还在为这事害怕,一脸紧张的问道。
华榉笑了起来,说道:“这世上那有什么脏东西,那是我吓唬他们的。”
“什么,吓唬他们的!”两个假小子同时叫了起来。
华榉故意假柔弱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一文弱书生,又打不过他,只有吓唬他了。”
“那你怎么能知道他们去了没人又阴森的地方,而且走夜会害怕往后看呢?”假“公子”又问道。
华榉乐呵呵的一笑,说道:“那伙人全是泼皮无赖,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为了避人耳目自然要去没人的地方,而没人的地方自然也会显得比较阴森。至于走夜路怕黑,这是所有人都有的正常行为。不信你去问身边的人,保管所有人走到黑暗的地方都会害怕,也会不停的往后看。”
因为人从外部获取信息大部分是靠眼睛,而当处于黑暗中时,眼睛无法获得需要的情况,这时人就会紧张不安的,尤其对于来自身后的恐惧感更重,所以就会频频回头观看防范。
说白了,就是人对未知恐惧的本能反应。
假“公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扎那个人针,他全身痛又是怎么回事?”道。
“那是因为我扎的是他的穴道。”
华榉笑了笑,进一步解释道:“人体有很多穴道,每一个穴道都与身体的经脉有联系,扎穴道就能刺激全身的经脉,而且同一个穴位用不同的针灸法针灸,或是针灸的深浅不同,都会有不同的表现。刚才我扎他穴位时,故意扎的深了些,刺激到了他的经脉,所以他才感到全身疼痛。”
“那就是说他没病?”
“病倒是有点,不过是体虚肾亏而已,要不了命。”
听华榉解释完,假“公子”敬佩的说道:“公子真是聪明。”
“不是我聪明,只是他们太笨了。”
随后华榉笑了笑,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再出来逛街最好多带两个随从,像你们这样两个女孩晚上出来会有危险。”
“公子”和小辣椒见身份被识破,同时脸都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孩?”假公子羞涩的问道。
华榉笑了笑,说道:“女人和男人无论体态、说话、性格、走路天生就有差异,不是穿上男人的衣服就能装成男人,更何况你们身上还有脂粉香味,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你们是假小子。”
一番话说的“公子”和小辣椒羞臊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在下也该回去了,告辞。”
华榉冲她们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哎呀,扇子被撕坏了。”
华榉才走了没有两步,就听那个“公子”叫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公子”手里拿着被朱喜贵撕烂的扇子在难过。
小辣椒跪下说道:“对不起公——子,都怪我一时着急把扇子从你手里抢过来,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个无赖撕烂,您惩罚我吧。”
“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怪你,快起来。”
“公子”把小辣椒扶起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烂了就烂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怎么了?”华榉走回来问道。
“公子”看了看华榉,说道:“我的扇子坏了。”
“这扇子对你很重要吗?”
小辣椒说道:“这是我家公——子的父亲送给她的礼物,我家公子特别珍惜,可惜被撕烂了。”
华榉把扇子拿过去看了一下,不由一怔。
因为扇子上的两幅竹图竟然是出自文同和苏轼之手,这两位都是大宋文坛大家,留有不少的佳作,但他们的真迹同时出现在一把折扇上,却是非常罕见。
“文同和苏轼的真迹。”华榉说道。
“公子”点了点头,说道:“文同和苏轼是表兄弟,这把折扇是文同送给苏轼的,只是他才画了一面就去世了,后来还是苏轼自己把另一面画上的。在他去世前一直视这把折扇如命,他去世后,这把折扇流入民间,辗转到了我父亲手里,他知我喜欢苏轼的诗词,便将它送与我做了礼物。没想到——”
华榉看到“公子”很沮丧,心里有点不忍,说道:“我帮你想想办法。”
随后他朝那个卖扇子的小摊走去,“公子”主仆想知道他怎么挽救一把已经撕坏的扇子,也跟了过去。
来到扇摊前,华榉问摊主:“有空白扇面的扇子吗?”
“有。”
摊主拿出二十几把空白扇面的扇子,华榉挑选了一把跟撕坏扇子同样材质的买下。
“你这有笔墨吗?”华榉问摊主。
“我这里没有。”
摊主指了一下前面十几米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专门给人画像的摊位,说道:“公子要笔墨可以去那里。”
“谢谢。”
华榉走到画摊前,取出五十文钱递给摊主:“借笔墨一用。”
“公子请。”
摊主收了钱笑着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华榉。
华榉坐下,把那把撕坏的扇子铺平,仔细看了一下两幅画的每个细节,题词的位置,以及扇子两面画的高度,然后提笔开始作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华榉停笔拿起来吹了吹扇面,又仔细的对比了原扇子上的画,确定无误后交给“公子”,说道:“看看是否跟原来那把一样?”
“公子”把扇子接过去一看,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天了,一模一样。”
小辣椒对画不懂,问道:“公子,真的一样吗?”
“公子”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力的点头说道:“一样的,那把扇子我每天拿在手里,对上面画和词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熟悉。这字,这画,这竹叶的大小,之间的距离,完全都一模一样。”
小辣椒不相信华榉真的能全部都画的一模一样,把撕坏的那把扇子拿起来展开,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对比,结果每一片叶子和字都毫无差别。
“公子”把扇子捧在胸口,满脸喜悦说道:“这下不用担心被父——亲发现了。”
“是啊,要不然被他知道我带着你偷偷跑出来,还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打死我的。”小辣椒也松了口气说道。
“公子”扭身想谢谢华榉,结果转身发现华榉已经没有了踪影。
“那位公子人呢?”她问摊主。
摊主一边收拾笔墨,一边说道:“在你们对画的时候,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华榉知道如果留下,“公子”肯定会问他姓名,所以便趁她们对画的时候悄悄走了。
“走了。”
“公子”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没了,缓缓转身在街上的行人中寻找,真希望能再发现华榉,可惜——
“公子,你怎么了?”小辣椒问道。
“公子”摇了摇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扇子,说道:“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顺着来路到了街口,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公子”上车前又一次回头看了看,她真好希望能再看到华榉。
但,最终她还是带着失望而归。
华榉回到家,到父母那里坐了一会,谈了一下那五百亩地该怎么使用的事,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按照惯例开始练功、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