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四年十月,郭开因斩首呼延王之功,被册封为海陵侯,邑六百户,仍然担任西域戍己校尉。
韩江也以破交河,收阿恶、蒲类之功封建阳侯,邑五百户。迁平虏校尉
两人功封列侯之时,长安封赏张越的诏书也到了轮台。
“胡虏日逐王、欧脱王者,缕犯大汉,杀吾吏士数以百计……”
“有营田都尉越……以区区西域之兵……破日逐王、欧脱王……扬旌天山。立昭明之功,扬威万里之外。”
“南北诸邦闻讯慑伏,莫不惧震,焉耆、东西且弥、阿恶等十二国争相稽首来宾……累世称臣。”
“越立大功,定西域之安,勋莫大焉。《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
“赏黄金百斤,益六百户,迁振威中郎将兼典属国丞,使持节掌西域诸国及征伐事……”
张越向长安方向的拜道,“臣越拜谢陛下天恩,愿陛下万年!”
张越虽然被迁为振威中郎将但,心中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送走长安来使后,他仍是按部就班的努力提高西域汉军的实力。
如果历史不改变,那么后年也就是征和三年将发生一件改变惊天动地的大事。
回到这个时代以来,他虽然改变了许多的小事,但历史发展的大势却一直没有改变。
这一次他不想再被动的接受,他也承受不起这件大事的代价。
这件事就是发生在即将到来的征和三年的李广利三征匈奴。
至于巫蛊之祸,对于长安来说或许是件大事,但张越却并不太在意。
如果张越没有记错,李广利三征匈奴的原因应该是这一年匈奴入侵五原、酒泉,掠杀边民。
五原和酒泉两地守军出战匈奴,但没有想到经过卫律和李陵训练的匈奴骑兵战斗力大为提升。
两郡汉军都惨败在匈奴新军之下,领兵的都尉也均战死。
此次事件让皇帝大怒,命李广利率七万人出五原击匈奴,御史大夫商丘成率三万余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率四万骑出酒泉再次征伐匈奴。
原本这样正常的出兵不会出什么大事,即使战败也不会损失太大。
可惜的是,李广利出兵前,丞相刘屈氂为李广利饯行。
两人是儿女亲家。前一年爆发的巫蛊之祸时,太子刘据被人诬陷而自杀,而又未立新太子。
李广利便想乘机让他妹妹李夫人所生的儿子昌邑王刘髆立为太子。
结果就请求刘屈氂上书皇帝,请求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
原本这个计划也没什么事,刘屈氂上书之后,皇帝也确实有意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
但就在关键时刻,内者令郭穰在关东集团的指使下突然密告丞相刘屈氂的妻子。对皇帝不满,祝诅皇帝早死。
同时密告刘屈氂与李广利共同使用巫蛊,希望昌邑哀王刘髆将来作皇帝。
此时本就刚刚经历过巫蛊之祸的皇帝,本就处于疑心病最重的时候。
因此不假思索便下令主管司法的廷尉查办。
最终刘屈氂以大逆不道之罪,处以腰斩,并用车装着尸体在街上游行示众。
刘屈髦的妻儿在长安华阳街斩首。李广利的妻儿也遭逮捕囚禁。
正在指挥大军对匈奴作战的李广利听到家中妻儿因巫蛊被捕收监的消息,如五雷轰顶,既忧虑,又害怕,不知所措,如何是好。
掾吏胡亚夫劝他投降匈奴。
李广利心想若投降匈奴,将加速妻儿老小的死亡,情况会更惨,不如立功赎罪,也许有一线希望。
便不根据实际情况,不了解双方军事形势,不计及战略战术,以数万汉家儿郎的生命为赌注,盲目进军,以求侥幸,遂挥师北进,深入匈奴,直至郅居水。
最终重蹈覆辙,先胜后败,七万汉军精锐骑兵全军覆没。
这一战后,汉军短时间之内没有了能够与匈奴交战的骑兵军团。
皇帝的权威也受到极大的大家,在关东豪强的逼迫下,皇帝不得不颁发《轮台诏》。
实行全面收缩,不仅仅是整个西域,甚至朝鲜半岛、还有后世的吉林、海南岛都被全部放弃。
一直到二十年之后,汉军才重返西域。
其他事情张越自认为都能够不予理会,但李广利手中的那七万汉骑却是一定要保下来的。
他计划在征和二年抢先对匈奴发动进攻,提前引爆汉匈大战。
但提前引爆汉匈大战的风险也是非常高的,一个不好,不但李广利难逃覆辙。
张越在西域十余年的发展恐怕也将尽付流水。
但张越却又不得不拼死一搏,如果任由李广利战败,失去长安支持的西域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仅仅依靠西域汉军的力量是难以独自抵挡匈奴的。
至于西域诸国别看现在一个个对大汉言听计从,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汉军强大的基础之上的。
大汉一旦在与匈奴的交锋中处于劣势,这些国家十有八九都会倒向匈奴。
张越一想到这些就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
太始四年十一月出使大宛的潘弘终于回到了轮台。
这一次还算顺利,他竟然从大宛带回来了70余匹种马!
“啧啧啧!”
“这就是号称比乌孙天马更强的的大宛马吗,果然雄壮异常……”
“难怪陛下为了此马,竟然两次命贰师将军远征大宛啊……”
几名军官围着潘弘带回的大宛马一个个兴奋的议论不休。
张越这时也带着人走了过来。
“拜见君侯!”
“诸君辛苦了……”
张越先是对着潘弘一行人拜了一拜。
随即询问起潘弘这一行遇到的风土人情。
潘弘并没有细说,只是对沿途的见闻简单介绍了一下。
张越闻言却是明白,潘弘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单独向自己禀报。
张越随即不动声色的打发走了众人。
“潘君,此行可是有何不妥?”
潘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君侯此行无有不妥,不过有一事却需向君侯禀报!”
张越面色一肃道,“潘君请讲!”
“君侯,下吏在大宛探之那康居人似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