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平京的夜来得很早。没到六点，太阳就已经在落下，工区把灯打开。梁乔召集部门全体会，要求所有人都得参加。徐峰却还在跟手下人的聊天，说着什么项目结束后，大家还得听他的。
可以看出来，几个人并不甘愿做组员，他们心不在焉地听着。
梁乔走过去，打断徐峰的话，说道：“兄弟们，开会了。”
“这么晚开会？”徐峰立刻回。
不远处张婧把脑袋弹出隔板：“这马上六点了。”
“是温总监让我召集你们的，他也参加。”梁乔直接把温明抬出来，看了看张婧，又道：“你也不用布置什么工作了，这个会过后，咱们部门组织架构会有调整。”
“调整？”徐峰问。
“呵呵，对。”梁乔说
徐峰和张婧面面相觑，梁乔没有再理他俩。
走进会议室，全体市场部的人都在，空间显得稍微有点挤。
温明坐在梁乔身边，作为总监他话不多，只简单走了个过场。
关于架构调整，全部交给梁乔。后者简单介绍后，总结道：“总之咱们的部门取消组长的行政级别，以后能者上庸者下。项目做得成功，你自然而然就能往上爬，就能见天日！”
他讲完，温明笑着定调：“小梁和我都商量过了，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帮助大家摆脱僵硬束缚，想做什么，都可以提交上来。”他语罢，目光在张婧身上停留了片刻，又问：“你们的意见呢？”
“总监，我认为这么调整不科学。”徐峰第一个站出来了。
温明微笑点头，让他继续。
“小梁虽然升得很快，但他管理经验不够丰富。组长的作用就是日常管理，不让团队散摊子。不会因为没有项目时，无法进行日常工作。”徐峰解释起来：“我不是夸大自己在日常工作中的功劳，我只是觉得这样调整不可取。”
他语罢，直接看向梁乔。
梁乔直接回道：“没事日常工作我会来的，保证布置得好。”
“你懂日常工作吗？”徐峰有点急眼了，回怼：“别看你提得是很快，可日常工作与做项目不同的，这靠得是日常经验的积累。”
“积累啥啊！”
司图在一旁插话了，带着点火气，直接怼徐峰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大家又不是傻子，搞得好像自己多重要似的，不就是个组长嘛。”他语罢，翻了个白眼。
“哟，这次项目做成功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起了。”徐峰回怼。
“这样倒是也挺好的，就像梁乔刚才说的那样：能者上嘛！”
温明及时补位定调，徐峰一下子被噎住。
梁乔又假装好意地问张婧：“张经理，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有什么建议，你们这么英明。”张婧像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阴阳怪气。
“你可以继续做组长啊，再使唤上两三个新人。”温明说话了，这是他和张婧的对决：“组长只是部门赋予你们的一个临时权力，但你不要想当然，以为自己这个组长，就是理所当然的。”
他一锤定音，没人再说什么了。
徐峰原本的手下人，也摩拳擦掌了。
梁乔做最后总结说道：“以后我们周一每个人交自己的策划，这也是你们绩效的一部分。至于媒介部门，也写好自己的规划。其余人就按照日常工作分配，有什么问题向我汇总即可。”
下班了，走出公司大门，被冷风吹得一激灵。
一旁的司图忍不住嘿嘿笑出声，看他一副猥琐的样子，梁乔问他道：“怎么了？”
司图回：“项目制这手太绝了，一把就给徐峰和张婧治住了。”
“可也还是有危机的。”梁乔说，他心里也在想这件事。
“危机？”司图问。
“我们得能证明项目制的优越性。”梁乔说，又道：“这事很难处理，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生面孔立威，通过这个人来证明调整是正确的。”
“你觉得让李威上可以吗？”司图提出来一个老人，也算是部门里绩效最差的了。
“我们需要新手。”梁乔否定了他的想法。
“那这可不好找，这人还得听话，还得能做事，还得一条心跟着咱们。”司图回。
“事在人为。”梁乔最后回。
在车上，他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平京的夜很轻冷，光秃秃的白杨树，矗立在马路两侧。以前的这个时候，他还在挤公交呢，现在竟然也坐上出租了。不由得感慨这世界变化快。
到家后，还没进门，香味便已经传到鼻腔里，司图坏笑着感慨：“这姑娘，对你真没得说了。”说着话，开了门，陈祥雪还在厨房忙活，发现他俩回来了，便让他们先坐。
餐桌上有个手机盒，是诺基亚的。
“9210啊？”司图大为吃惊叫起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说道：“最新款啊，我昨天还看到报价，一万多一台，说是诺基亚第一台彩屏手机。”他说着，又看看梁乔，嘿嘿笑起来：“这应该是给你的礼物吧？”
“瞎花钱。”
梁乔耸耸肩说，他这种前世回来的人，初代功能机完全引不起他的关注。
这时陈祥雪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把菜放桌上，说道：“今天发钱了，纪晨风让我给你买个手机，说你的机器太掉价。”
“纪晨风会给你买手机？”司图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梁乔笑了笑，他看了看陈祥雪，明白她撒谎了。
也没太深究，梁乔只道：“以后别瞎花钱了。”
语罢，把盒子放在一旁，吃起来饭。
旁边陈祥雪小声问：“你是不喜欢这个手机吗？”
从她目光中看到失望，梁乔意识到自己太过不在乎了，赶忙解释：“我很喜欢。”
“我看不出来啊！”陈祥雪问。
“我这人对一切电子产品，兴致不大。”梁乔只好往回找补。
司图在一旁插话：“你要是兴致不大，可以送我！”
“滚！”梁乔实在忍不住了，最后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