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捉鬼
镇北军的弓弩几乎没有停歇过,直到弓手、弩手相继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射空了一壶箭!
这时候,孔大、孔二终于看到了那些武者究竟打算用那种大火钳和石块来做什么了。
只见他们通过大火钳将石块夹起来,浸入石脂水当中,然后由旁边的辅兵通过火把引燃。
再然后,便是抡圆了,把燃烧起来的石块甩了出去。
这些石块虽然射程不如抛石机,但是抛射速度、频次、密集程度等等方面,都是优于那些抛石机的。
并且,由于这些武者能够较好的掌控抛射打击的区域范围,时常被用来清除战事有些吃紧的厢车附近区域的图腾旗军。
不得不说,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基本上是两到三波的火石弹砸过去之后,那一片区域的厢车便能够化险为夷。
不过,镇北军使用石脂水,便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种情况。
那便是把厢车内外都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烟雾。
这时再通过长矛孔攻击图腾军,效果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瞎捅那么几下,伤不到敌军不说,还有可能会被图腾旗军顺势夺走长矛。
这时,那些全身披甲的重步兵便开始往上压了,守在厢车后面约十步的距离。
没过多久,便有不少图腾旗军从厢车顶上一跃而下,试图冲击车阵内厢车上的镇北军。
这些图腾旗军自然由那些镇北军的重步兵来招呼。
这些重步兵原本就是武者居多,此时又是完全不防守的打法,很快就把图腾旗军杀得倒退。
这些跳下来的图腾旗军陷入重步兵与厢车的前后夹击当中,也挺不了多久便被清除干净了。
这时,孔大低声的问孔二:
孔二点点头,说道:
两人话音刚落,就看到厢车外面接连出现了热锅浇油之后的那种猛烈大火,火舌四处乱窜!
那些浓浓的黑烟甚至都无法掩盖住这种猛火吞吐的火舌,被驱散了一些。
这时,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甚至一度压过了外面的喊杀声!
然后,孔大、孔二两个便发现有些居然还能够移动!
随后,孔大、孔二便知道了那些移动的火舌,其实是被点着的一个一个人。
再一想到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变成了镇北军的俘虏,辅兵,他们两个极有可能也会成为那种移动的火舌!
更为恐怖的便是,那些移动的火舌也会变戏法!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
到后面,移动的火舌附近再也找不到可以垫背的图腾旗军了,只能蜡炬成灰泪始干,化成一具木炭一般的东西,靠在厢车边上。
镇北军暗藏在浓浓黑烟当中的这一波反击,直接将图腾旗军逼退!
这时,一个同一伍的镇北军士卒穿过烟雾,找到了孔大、孔二,说道:
那是两块辅兵的竹腰牌和两只猪鼻子一样的怪东西。
孔大、孔二其实刚才就已经看到旁边的辅兵甚至都人手一只这种.猪鼻子,并没有像他们两个这样咳嗽不止。
在镇北军士卒的示范之下,孔大、孔二两人很快便戴上了猪鼻子,那种刺鼻的气味顿时被隔绝了一大半在外面。
不过,镇北军士卒来找孔大、孔二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送这两样东西,他跟砲官打了一声招呼,说道:
砲官点了点头。
就在孔大、孔二跟着同一伍的士卒往前摸去的时候,他们还听到不少其他的士卒同样在向刚才那一位砲官要人。
此时,烟雾逐渐消散,和煦朝阳终于照射进来。
可以看到激烈的战斗甚至一度到达了抛石机群的阵地之前!
血迹、尸体、甚至残肢断臂,断折的兵器,斜插在沙地上的投枪,严重变形了的铠甲,仍在燃烧着的小滩的石脂水火焰......
那士卒看到孔大、孔二两人脸色有些惨白,便安慰道:
孔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带着微微的颤音说道:
孔二紧了紧手中的攻矛,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士卒咧嘴一笑,用力的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也不多说什么了。
三人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百人队负责的厢车边上。
那些披了全身甲的镇北军现在基本上都卸掉了最容易穿戴的铠甲部件,或由军医疗伤,或瘫坐着喝口水,喘口气。
有些饿急了的直接抓一把炒面粉塞进嘴里,然后才灌一大口水,倒是把自己噎得够呛,不停的拿手顺着喉咙。
这些镇北军尽管都有些疲惫,不过却也十分从容,全都是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随时可以迎接下一场的战斗。
弓手、弩手正在那些羽箭或风羽箭。
从那些箭矢、箭杆上的新鲜血迹来看,显然已经是在外面的战场上打扫过一轮才捡回来的。
厢车木板平台之上,百人长刚刚从窥孔回过头来,对一众部下吩咐道:
伍长看到孔大、孔二之后,便指了指厢车底下,说道:
孔大、孔二应了一声,跟着另外四个士卒爬进了厢车底下。
厢车之间是由儿臂粗细的铁链连在一起的。
而作为连接两架厢车的枢纽,其实是一个箱式的大铁锁,将两端的铁链放进去,扣好,再合上铁锁,上好锁。
这就算完成了。
解锁的步骤,不过是反过来操作一遍而已。
而百人长所说的,自然不是士卒们转个身,而是厢车转个身。
之前在那一场吞噬了数以千计图腾旗军的大火当中,车阵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本向外的那一面虽然包了铁皮,却也烧坏了不少。
尤其是那些沾上了石脂水甚至是那种几乎透明的火水的部位,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炭化!.
这一支百人队,除了伤兵还有轮休的士卒,出动了四十多人,分成里外两批人,通过绳索拉扯厢车的两端,硬生生的在沙地上将厢车转了个身,相对完好的好一面包铁木板便朝着外面了。
在孔大、孔二看来,这两块包铁木板其实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至少他们觉得两块包铁木板估计都经不住发了狂的骆驼的拼命一撞。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这两兄弟开了眼界了。
几个多半是工匠的人提着一大桶黏糊糊的东西跑了过来,将那种黏糊糊的东西直接涂抹在了朝外面的包铁木板的上下两条线,像是加了两条墙脚线一样。
做完这些之后,那几个工匠又飞快的赶往下一架需要他们进行修补的厢车,也是如法炮制,在包铁的木板上下各糊上一道厚实的墙脚线。
在车阵外面
,喊杀声并没有完全停止。
那是双方的游骑正在相互绞杀,试图进行战场屏蔽,或刺探敌军目前的状态、意图。
孔大、孔二两人是生力军。
在百人队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原地休息待命的时候,这两人便通过厢车上的两个窥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时外面的烟雾已经变得极淡了,像薄雾一样。
一入眼,便能看到厢车外面横七竖八躺着数不清的焦炭一般的尸体!
甚至那细沙为主的沙地,也烧成了一片焦土的模样,当中还有少量亮晶晶的东西闪闪发亮,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孔二看到窥孔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多少有些影响视线,便拿手抠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那一小块东西其实是一根没有完全烧焦的手指紧紧的抠在窥孔上,和它的主人永远的分开了.......
孔二顿时一阵干呕。
伍长笑骂了一声:
如果不是伍长这一句话,孔二多半是会吐出来的。
当然了,强行将那些东西咽回去,也没有多舒服,啧啧,那种酸爽.......
孔二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多半十分可笑,便拿手指用力掐着手臂,强行让自己集中精神在正事上面。
烟雾当中,有不少镇北军的游骑正在收缩警戒防线。
这些游骑战术灵活,能聚能散,顶着那些高大的骆驼兵居高临下的巨大压力,逐渐靠近车阵,不时还会与厢车上的守军进行配合,打出一两次精彩的反击。
咚咚咚咚!
图腾旗军进攻的战鼓再次擂响。
骆驼独特的嘶叫声响成了一片。
镇北军的游骑开始集结,掉转马头向后狂奔。
旁边的厢车分别是一架箱式的弩机和一架带长长铁喷头的水龙车。
那些镇北军正在细致的检查两架器械的使用状态。
这边,百人队的三什人马已经在厢车平台上下备战了。
说是三什的人马,人数其实也是二十出头而已。
轻伤的士卒是绝对不退下战线的。
其他不能上阵的,都已经牺牲了。
伍长特意走到孔大、孔二的身边,给他们检查了一番皮甲和武器,漫不经心的说道:
孔大、孔二两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只敢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