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收到章邯愿意投诚的消息,陈玄豹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赶往城主府中,来寻范同商议,刚进入大堂,陈玄豹便哈哈大笑道:“范刺史,喜事,大喜事啊!”
范同知道陈玄豹平时虽然说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是一副沉稳的性子,眼下如此张扬,定是真有大喜事,当即笑问道:“哦?喜从何来?”
“范刺史可还记得前几日被洪将军生擒而回的章邯?”
“玄豹,可是那章邯开口了?”
“刺史料事如神,那章邯非但开口,且还愿迷途知返,降于朝廷,重归正道。”
“此事当真!”
“自然!”
闻言,燕南道刺史范闲亦是心中一喜,只是,终归还是可以爬到刺史位置的人,总归也不是草包一个,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清醒。
正如蒙武与诸葛亮所想的那样,诈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成功的,得人家相信你的投降,取得了人家的信任才行。否则,就凭你一句空口白牙的投降,人家又凭什么相信你是真的投降。
“玄豹,可有办法试他一试?”范同来回缓走两步,终是面色一凝道。
不试上一试是章邯是否是真心迷途知返,想要归顺朝廷,范同实在是放不下心,更加不可能安心。真要是对方心中依旧有着不臣的心思,那范同他们可真的就成了引狼入室,贻笑大方了。
事关重大,范同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一旦出了差池,那他这仕途很可能就走到头了。
至于真的投于肃王皇甫明泽,无论是范同,亦或者是陈玄豹,这两个人基本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
他们已经是一道刺史与一道行军将军了,大苍才多少个道,作为地方的最高长官,不会真有人以为人家在大苍官制之中的地位低了吧?
更何况,中央的六部尚书,乃至于是再往上的左右丞相,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走过这一步的,都是从下面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如六部尚书,有九成的人都曾在地方上为官,如左右丞相,更是少不了在六部上走上一遭,也少不了在地方上呆个几年乃至是十几年。
但肃王皇甫明泽现在有什么,区区一个燕南道,又能够给范同与陈玄豹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范同与陈玄豹当然不可能会生出投靠肃王皇甫明泽的心思了。
“哈哈哈,我的刺史,大可放心,那章邯是否真心弃暗投明,今夜便可知否!”对于范同的担忧,陈玄豹却是轻笑一声道。
陈玄豹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容易轻信一个人,章邯要想取得他的相信的话,不拿出一些实质的东西,当然是不可能的。
“哦!贤弟,愿闻其详!”范同伸手示意道。
“刺史可知东夷国都如何被破!”陈玄豹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卖了一个关子道。
“哦,莫非……”范同隐约间已经明白了陈玄豹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就是一变。
东夷国都被破,这恐怕是这段时间以来天下最大的热门了,也成为了王羽的成名之战。日后的史书之上,这一战恐怕都将是王羽最光辉的一笔记载之一。
孤军深入而破敌国都城,或者直接点说,破敌国国都之功,对于一名将军来说,这必然是他们最大的荣耀之一。
而东夷国都被破能够在天下之中饮得沸沸扬扬,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必然是瞒不住的。至少有一点天下人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城门并非是从外部攻破,而是被从内部强行打开。
或者说不只是东夷国都,东夷南平道治所朱龙府,同样是被人家混进人手,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陈玄豹这么一提醒之后,范同的第一反应,那就是王羽有故计重施的可能。
不过,看陈玄豹明显那一脸轻松的样子,显然,陈玄豹已经有了对策了,或者说是有了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不错,那章邯内里也装着一颗玲珑心,知道轻易之间恐怕不会被我等信任,况且,要投靠吾等,如果没有进献之礼,恐怕不会被吾等重用,因而,这其中详情便是那咱章邯进献之礼。”
范同听得喜色更浓,惊呼问道:“当真如此?”
陈玄豹笑着点了点头,范同得到确认,当即大喜笑道:“哈哈哈,有了章邯的这一个消息,至少吾宣平内部无忧矣!”
“只是,这章邯虽然愿意告诉我等详情,然却有一条件提出!”陈玄豹抚须道。
“是何?”范同脸色却又变得平淡道。
范同这个时候只当是那章邯想要得寸进尺,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们狮子大张口,胡乱开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休要怪他范某人心狠了。
他范同又不是凯子,不可能会轻易给别人向他狮子大张口的资格。
陈玄豹与范同相互之间搭班子已经好几年了,对于范同什么时候是什么想法,不说清楚的明明白白,但至少也能够猜个五六成了,心中暗自笑了对方几声,这才又再一次开口了。
“据章邯所言,此次暗自入城之人乃原镇东军黑骑勇士邓羌、张蚝,这二人与章邯私交甚笃,章邯的条件便是留此二人一命,且章邯承诺可说得这二人来降,为我朝廷重添两员猛将?”
黑骑勇士邓羌、张蚝,光是能够出生黑骑之中,就已经是一份光鲜亮丽的履历了。
况且,这两个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自从东夷之行结束之后,那一战之中的很多将领都已经开始被很多人所熟知,很多名字也成了别人耳熟能详的内容!
甚至,小说家的人乃至是一些民间的说书人都将他们了解过的一些内容,经过艺术夸张之后编成了段子。
而邓羌、与张蚝,就是这其中极其响亮的两个名字。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天级高手,放到军中都是难得的猛将。
至于为什么说是原镇东军黑骑勇士邓羌、张蚝,自然是为了避开一些敏感性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