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魂山下:
叶述御剑下行,草屋内,大量灵力外泄,波动异常杂乱,似有绝世高手在此修行。
叶述推门而入,一黑影盘坐于床榻上,黑影虚幻缥缈,似无形,却有实!
“《万幻影决》第八重?!只一天便已突破第八重?!”叶述大惊,眼前这个黑影,正是潜心修行的昭相雪。
“万幻珠,这东西怎么会在儿。”叶述小声嘀咕着,静坐一旁,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一个时辰后,昭相雪功法练毕,看见叶述正趴在桌上小憩,不觉一惊,小心翼翼起身,欲向屋外走去。
细微动静下,叶述突然醒来:“深更半夜的,去哪儿啊?”
昭相雪尴尬一笑:“老先生,打扰了,这是您的屋,我睡外面就好。”
“没关系,你睡床上便是,我睡剑上便可。”叶述话罢,修长宝剑换形,呈扁平状,悬于地上,接着,柜中床被自行飞出,瞬间于剑上铺好。
昭相雪作揖道谢,坐回床上。
两人沉默片刻,叶述问道:“你在修炼《万幻影决》?”
“是。”
“那是万幻珠?谁给你的?”
“不知道,只看见他腰间别着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御守使—顾邪。”
“顾邪!他为何送你这个?”
昭相雪摇摇头:“总之,我迟早会练成《万幻影决》第十重,然后上琼剑山,亲手杀了他!”
叶述暗自思虑道:顾云为何要召集这么多人上琼剑山杀自己?琼剑山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还有,传说中的青茯秘术真的能起死回生?叶述越想越乱,睡意全无,整理好床铺御剑而出,往琼剑山追去,走前,给草屋设下一屏障隐形,外人看去仿若巨石。
叶述御剑飞行许久,终于来到琼剑山顶,山顶上,一老者睡得正香,听见异动,立马翻身醒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师兄,不准备请我喝两口忘忧吗?”
顾云面无表情,将酒葫芦递给叶述。
叶述接过葫芦,扫了两眼:“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它。”
顾云:“如果你是来替那帮伪君子说情的,大可不必。”
叶述取出自己酒葫芦,往里面倒了些许:“哎,说什么情啊,我只是来讨两杯小酒喝罢了。”
顾云看着叶述的酒葫芦,亦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也还留着嘛。”
叶述叹息道:“往事难忘,往事难忘啊!”话罢,提起葫芦喝了一口,但很快便吐了出来:“这是忘忧吗?怎么这么苦!”
“是吗?这四十多年来,我喝的酒,可一直是这个味儿。”
叶述看着酒,摇摇头,再喝了两口。
顾云道:“酒也喝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慕容馨的事儿,我很抱歉,当年……”
顾云打断道:“非你之过,当年的仇人,我已杀尽。”
叶述有些惊愕:“所以,那些人真是你杀的?!”
顾云不屑一笑:“杀戮只是最低级的报复,我所做的,可不止杀人这么简单。”
“王绾有个宝贝儿子,他想让儿子成为大英雄,我便设计掳走他儿子,让其成为魅影教的杀人恶魔!祈野方丈的大弟子天资聪颖,本该成为下一任住持,我便设计让他滥杀无辜,永远活在悔恨中!惠恩师太指法天下卓绝,我便化身剑阁弟子,削去他右手五指,废去他半成指力!还有章雲,他自诩为人正派,我便设计让他误杀惠恩!堕入魔道!世人尊杜悬医圣,我却偏下罕世奇毒,让他自己毒死自己!对了,还有洛择怀,可惜他死的早,只能拿他的儿女还债了……”
“顾云!你还是人吗!疯了!简直疯了!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对得起凌云谷历代先师吗!”
顾云:“有何对不起!杀人偿命!他们本就该死!我唯一的错,便是在凌云谷求学时,我混混度日,没能认真练成神功,使得我与馨儿陷入琼剑山困境,遭各大门派追杀!”
叶述:“你既已杀死各家先师,为何还不罢休,旧仇已清,为何还要再起战事,难道,你想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吗!”
“生灵涂炭又何妨!我管不了那么多!”
叶述大怒,拔剑指向顾云:“混账,你忘了我们在凌云谷求学时,当着历代先师灵位许下的誓言吗!”
……
“我顾云,我乔雨,我宋志,我叶述,在历代先师灵前起誓,今生,必以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为己任,若有作奸犯科、滥杀无辜之举,人神共杀之!”
……
顾云不屑一笑:“誓言?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他们咄咄相逼,我定会成为一代大侠,但现在,我不是什么大侠,江湖人都说我是魔头,十恶不赦的魔头!我管天下苍生干嘛!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叶述怒气更甚:“拔剑,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顾云冷冷一笑,喝了口小酒,站起身来:“一个月后,琼剑山顶,想杀我的,尽管来。”话罢,化作一团黑雾,顷刻间消散……
叶述收起剑,也不追赶,坐在琼剑山顶上,独自吹着冷风,取出小酒,慢慢喝起来,许久后,叶述低声自语道:“这么多年来,你该有多苦,才会一直喝这苦酒,排解孤寂。”
次日清晨,忘魂崖上,来了两个年轻人,两人站在崖边往山下看去:
“这么高,深不见底啊,小师妹他们若是真跳下了,岂不是必死无疑!”说此话者,竟是枯恂,旁边一人则是江雨潇。
“呸呸呸,别瞎说,婉儿与昭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枯恂点点头:“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江雨潇担忧道:“这么高?别吧。”
“怕什么,又不是直接跳下去,我御剑下去,没事儿的。”
“那好,我也去。”
枯恂执拗不过,只好御剑也载上了她,两人沿途搜寻,直至崖底,搜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人间蒸发了?”
江雨潇:“没有线索才是最好的线索,难不成,你还真指望发现点什么?”
枯恂摇摇头:“不不不,这样最好,昭兄内功深厚,我早说过,他一定会保护好婉儿的。”
“是是是,明明昨晚还怕得要死。”
枯恂尴尬一笑:“咱们去问问附近的樵夫吧说不定,他们会有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