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一破院里,鬼俈盘坐在地。此时的他,大脑一片混乱。
莫名想起往事,六岁时,他被汉人关入地窖中,足足关了两个多月,后被紫阎王收为义子,勤学苦练,摸爬滚打,终于从门徒升为护法,幼时的悲惨记忆,他从没忘记,屠戮汉人,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杀!杀!杀!我要把你们统统杀光!”头痛欲裂的鬼俈突然发狂。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端着汤药来到身前,小声说道:“浩儿,浩儿,快起来,该喝药了。”
一个男子在旁边叹息道:“病恹恹的,天天吃药,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还不是因为你,浩儿手脚一会儿冰,一会儿热的,大夫说了,能活下来已是奇迹。”那女子说道。
床上躺着的,乃是只有三四岁的鬼俈,只是不知,这一男一女又是谁,鬼俈一个也不认识,而且,他们为何要叫自己浩儿?
鬼俈突然惊醒,全身燥热,汗气直冒,头疼的厉害。
“浩儿,谁是浩儿?好疼啊,脑袋好像要炸了!来人!来人!”鬼俈右手扶着头,叫喊起来。
门外教徒问道:“右护法,没事吧!”
“我头好疼,快再请大夫来,快!”话罢便晕了过去。
梦境中,又换了个场景。
此时的鬼俈看起来,已有六岁,正在一个大院子里吃着大饼。
一个男子拿着一块玉佩走来,将那块玉配系在鬼俈腰间。
“浩儿,有了这块玉配保你,从此以后,你就不会再多灾多病了。”男子笑道。
玉配上似乎还有字,但梦里模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该出发了,乌桓那边的使者都等着呢。”一女子摸着鬼俈的头,对那男子说道。
男子点点头,握紧女子的手说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带些土特产回来,当礼物送给你们娘两。”
女子温柔的说道:“谁要什么土特产啊,你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男子笑了笑转身离去,鬼俈看着这陌生男子离去的背影,竟莫名有些伤感。
“浩儿,走,进屋去,别在外面吹冷风了,会染上风寒的。”女子拉着鬼俈的小手,向屋里走去。
鬼俈一把甩开女子的手,大吼道:“什么浩儿?我叫鬼俈!你们到底是谁啊?”
那女子笑了笑,蹲下身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娘啊,你这名字,可是你爹亲自给你取的。”
“他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浑身浩然正气,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鬼俈一下子懵了:“你是我的母亲?”
事实上,鬼俈的母亲是谁,他自己完全不清楚,也完全没印象,他只记得六岁后的生活,魅影教主紫阎王的义子,从小便在魅影教练功,从一名小教徒做起,一步步混成了右护法。据义父所言,鬼俈很小便被汉人虏走,汉人将他的生父生母残忍杀害,又将他囚禁在地窖之中,乃是紫阎王救了他,至那时起,他便加入了魅影教,至于他为什么叫鬼俈,是因为发现他时,身上挂着半块玉,那半块玉上刻了个“告”字,所以他被取名为鬼俈,这便是鬼俈名号的由来。你要问他是否还记得六岁前的事,只怕他是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梦境中,鬼俈拿起玉正要细细端详,却发现梦境又变了。
这一次,他被蒙上了双眼,和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绑在一根柱子上,三个黑衣男子走过来,将他的眼罩摘下,接着,将他们带到一个破庙里、
庙面,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子正跪在一个紫色道袍青年面前,向那青年磕头求饶。
“放了我的妻儿吧,我什么都给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只要你听话,我不但放了你的妻儿,还会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男子摇摇头,满脸忧愤:“我说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要我背叛朝廷,背叛族人,绝不可能。”
那紫袍青年大怒,一巴掌将男子拍倒在地“你别不识抬举,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鬼俈抬起头想看清那紫袍道士的真容,但却是一团虚影。
这时,梦境散去,鬼俈被痛醒了,眼前一位大夫正在替他看病。
“这病症确实像是中了山万蛇的剧毒”
“你只管说该如何医治!”
大夫摇摇头:“无药可救!”
鬼俈疼得实在厉害,喃喃自语道:“都是幻觉,都是幻觉!”话罢,拿起桌上长刀,只一刀便将自己的左臂砍断。
说来也怪,断臂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头也不疼了,如释重负的躺下,回想起刚才怪异的事情。紫袍道长的脸很模糊,但他的声音却很熟悉,那一男一女的样子同样很模糊,说不出是谁,只觉得他们无比温馨,腰上佩戴的玉也很熟悉,只是梦境之中,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到底刻的什么字。鬼俈摸出自己身上的半块玉,这半边是个“告”字,不知另一半所刻何字,突然想起梦中,那位女子唤自己的名称:难道,真是“浩”?浩然正气,呵,何为邪?何为正?
鬼俈摇摇头,收起玉佩,懒得再想。
这时,三长老岷湮过来查探病情,见鬼俈断了手臂大惊:“右护法,你这是为何啊?”
对比岷湮的紧张,鬼俈倒像个没事人一般,满不在乎的说道“左臂已经中了剧毒,若不砍掉,剧毒迟早会蔓延至全身。”
岷湮摇摇头,一阵惋惜,接着递给鬼俈一封信:“这是左护法送来的。”
鬼俈接过信看了看,冷哼道:“乌合之众,皆是些不知死活的鼠辈!”话罢,将信递给三长老。
三长老看罢大惊,信上写的,正是八大门派商讨围攻魅影教之事。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原地休整,明日班师回教!时间紧迫啊,希望教主能早些悟出第九重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