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开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武场之内,概不允许投降!获胜规则只有一条,全力以赴,杀死对手!”
“今晚第一场武试,凉州陈现对战司隶刘群,陈现此前已连胜八场,刘群连胜四场,本场武试的赔率为一赔一,请各位看客提前下注,武试将于半个时辰后进行。”
“肯定压陈猴儿啊,牛头空有蛮力,成不了气候。”
“狗屁,就陈现那小身板,刘哥两拳就能把他打翻。”
“就是,武场屁大点儿地,陈猴子再灵活,也翻不了天!”
“谁说的,那赵康不比刘群壮?陈猴子不是把他耍得团团转嘛!”
“呸,赵猪头能和我刘哥比?赵康肥头大耳的,身上的肉全是吃出来的肥肉,被耍了很正常,我刘哥身上的肉可不是吃出来的,那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练出来的,你又没亲眼见过!”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亲眼见过,咋的!”
“咋的,我他娘的抽死你,咋的!”
……
看客席吵着吵着,竟扭打起来。
几个壮汉闻见动静,立马赶来将闹事之人分开,高声呵斥道:“育阳侯的场子也敢闹?怎么的?要不把你们带到后院去瞧瞧。”
“邢大人息怒,小人知错了,知错了。”几个闹事之人立马怂了下来,乖巧坐下。
半个时辰后,两位武士进入铁笼中,陈现身长六尺,瘦骨嶙峋,难怪看客们给他取了个陈猴子的外号,反观刘群,身长八尺,肌肉发达,强壮若牛,扁平鼻梁,瞪着一双牛眼,一脸凶像。
比武开始,陈现并不着急进攻,持短刀与刘群周旋着,刘群持大刀,屹立在武场中央,发起了两次佯攻,皆被陈现轻松避开。
“牛头,干掉他,撕了那只臭猴子!”
“撕了他,撕了他!”
……
看客的欢呼,刘群略微有些分神,陈现抓住时机,急速闪至刘群左侧,全力冲了过去,刘群大惊,赶紧回身格挡,此时陈现已冲至身前,刘群横起刀,正好可以挡下他的进攻。
然而,陈现早已料到刘群回防,他并未进攻,而是俯下身,径直从刘群胯下冲过,起身一刀,正中刘群背部。一道血口瞬间崩开,刘群立马往前跑了两步,拉开距离。
陈现笑了笑,伸起舌头舔了舔刀上流下的鲜血。
“打得好!捅死他,猴哥”
“捅死他!把牛头捅成猪头!”
……
背上那一刀,彻底激怒了刘群,刘群将大刀移至左手,右手在腰间摸了摸,竟取出一条长鞭来。
长鞭张开三响,陈现大惊,没想到这货居然会使用长鞭!
没等陈现想好对策,刘群张鞭一击,陈现应声而嚎,脚下被抽出一条血口来,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一共抽了八鞭,鞭无虚发,皆中其身,看客皆知刘群刀法卓绝,哪成想,这厮的鞭法竟更甚刀功!
当下八鞭加身,陈现浑身血痕,已然昏死过去,刘群提起大刀,缓步走向陈现……
“住手!”
看台之上,竟有一名观众高声大喊,以图制止杀戮,姓昭,名相雪。
刘群不屑一笑,并不理会,提刀径直刺入陈现心口。
昭相雪大怒,提刀跳下看台,竟欲找刘群理论!
几名壮汉见此情形,立马围来,没等他们插手,跳下看台的昭相雪已被枯恂先行拉出武场。
两人离了武场,枯恂问道:“育阳侯的场子你也敢砸,刚才若不是我拦你,你欲作甚?”
“那个叫刘群的草菅人命,当然是抓他见官。”
“草菅人命?武斗之人,上场前皆签过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昭相雪一脸茫然:“生死状?我可从没听说过生死状,朝廷的法律应该也不会认可这生死状吧!”
“宦官当政,不认也得认,地下武场,即分高下,也决生死。你昨天不是报了名嘛,规则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我昨晚才到,我还以为,比武只是点到为止。”
枯恂大笑道:“怎么可能点到为止,那么多达官显贵,富甲豪绅聚赌于此,点到为止有何看头?”
“不过,说到底,也怪不得武场草菅人命,生死状全是自愿签的,赢一场赏黄金十两,有多大的收益,便有多大的风险。既为钱财赌上命,横死武场亦是运。”
“我只想赢,可不想伤害他人性命。”
枯恂笑了笑:“昨晚,你大闹武场,我还以为你是个蛮横无理的莽夫,今日一见,你倒是个热心肠的雅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了十两黄金便要置人于死地,此番暴行,有识之士皆当唾之。”
枯恂点点头:“你只是报了个名,他们若是传你比武,你大可以拒绝他们。”
昭相雪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今日,谢谢你拦我。”
“不客气,哎,对了,你和洛寻天大侠,到底是何关系啊?”
昭相雪停下脚步,楞了两秒,欲言又止。
烈阳高照,昭相雪穿过繁华的闹市,停在街角一处府邸,府门之上写着两个大字:赵府,府邸的主人是一个叫赵居的宦官。
穿过漫长岁月,来到时光起点,这里,曾是陈府,乃是太尉陈蕃的故居,当时,往来皆是高洁雅士,大家聚于此处高谈阔论,商量的皆是如何振兴国家、扫除奸邪、造福万民。而现在,宦官当道,贪官污吏聚于此处淫歌艳曲,商量的皆是如何贪污受贿、残害忠良、压榨百姓。
昭相雪靠在角落,独自喝着闷酒,盯着那座府邸看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才抽身离去。路上,他买了块饼,径直向地下武场走去。今天上午,武场的人已经来客栈找过他,签下生死状,今晚,他该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