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凰嘴角一抽,无语道:“太子又无政绩上的过失,怎好说废就废?”
这厮想法也太儿戏了。
一国储君的废立,岂是这么简单的?
“他要杀你,你就一点也不生气?”黎玉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他平常就算再宠那个黎楚楚,可在这种关键是刻,他怎么就不能好好问问事情的原委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兄妹呢!”
要不是因为宠黎凰这个女儿,谁做太子还不一定呢。
黎玉箫真是越想越生气。
要不是他晚生了两年,这太子之位哪里轮着着他黎玉泽?
黎凰见他是越说越离谱,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二皇兄,你对黎楚楚的宠爱也不输任何人的。”
每次从封地带回来的好东西,哪一样不是先往黎楚楚那边送的?
被人揭了老底,黎玉箫顿时有些心虚,气焰也不由得矮下去几分。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我那不是被小人蒙蔽了吗?”
那个黎楚楚那般会装,是个男子都会被她骗了好吧。
黎凰点头,煞有介事的总结道:“所以,太子殿下也一样被蒙蔽了,你俩谁也不用指责谁。”
就算是换了黎玉箫,遇到那样的事情,少不得也要护着黎楚楚,而逼迫于她。
所以,她这两个同胞亲哥哥,谁也不用揭谁的短。
大渊江山不论是交到他们谁手上,她都得为他们捏一把汗。
黎玉箫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他老脸通红,却又无从反驳。
直到人走远了,小海子提醒了一句:“殿下,咱们还回府吗?”
黎玉箫十分郁闷,想到那个搬弄是非的顾沉舟,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之前顾沉舟不是一直想在兵部谋一份差事吗?本王记得兵部右侍郎上个月衣锦还乡了,你去跟兵部尚书打声招呼。”
小海子疑迟道:“殿下,兵部侍郎可是正四品,那平阳候领的差事,也不过是从四品,您要把那个正四品的位置给顾世子?”
黎玉箫冷笑了一声:“本王就是要看看,当儿子官职比老子还高时,他们平阳候府还能不能做到父慈子孝。”
小海子:“……”
这也太损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日后那些同僚看到平阳候都会怎样奚落和嘲笑他。
“是,奴才现在就去。”
小海子小跑着去办事了。
黎玉箫上了马车,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他最常去的那家青楼小馆。
黎凰进宫主要是陪老皇帝用膳的,却没想到洛贵妃又来刷存在感。
“陛下,臣妾想着,年后不久长公主就要嫁给安王世子了,想必婚书还没有绣,便亲手绣了一份,正好长公主也在,不妨瞧瞧是否合心意。”
说着,她便将一只精致的木匣子递了过来。
黎凰接过来,打开,一眼便看到了一只大红色的卷轴躺在里面。
婚书是用大红色的锦布,配以金线绣成的,字体娟秀精致,再以明黄色的帛料包边,整体看起来还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洛贵妃一脸紧张的看着这对父女俩,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见二人半晌没说话,她不由得忐忑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臣妾绣得不好?”
黎凰将卷轴又卷了回去,重新放回匣子里,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你绣得很漂亮。”
洛贵妃心头一喜,看来,她赌对了。
这个贱丫头整个里就会武刀弄枪的,女红根本就上不得台面,想必老皇帝看在她如此用心的份上,会解了她的禁足令吧?
然而,黎凰接下来的话,却直接令她脸上的表情龟裂了。
她说:“可婚书不该是用男女双方的发丝来绣,才能预示两人白头皆老吗?”
“贵妃虽然用的是金线,但未免普通了些。”
洛贵妃:“……”
她上哪弄那安王世子的头发去?
“陛下……”她转眸看向老皇帝,欲言又止,“长公主的发丝容易,可那墨世子的发丝……”
她内心恶毒的想,那个墨景湛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别说是发丝了,回头上花轿若是无人来迎亲,那简直就是整个大渊的笑话。
黎凰不用猜都知道洛贵妃此刻一定在心里骂她。
“贵妃若实在闲着无事可做,还是好好操心一下皇妹的婚事吧,那百黎国使臣,可是一心想要求娶一个公主回去呢。”
放眼整个大渊,就只有她跟黎楚楚两个公主。
她已有了婚约,那么,剩下的,不就只有黎楚楚了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洛贵妃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当即就变了。
“陛下,长公主,楚楚她不能去百黎国啊,且不说她只是个庶公主,百黎三皇子根本瞧不上她,就是才能,她也比不上长公主啊……”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皇帝不耐烦的给打断了:“行了,凰儿不过就是提醒你一句,你用不着把自己女儿说得一无是处。”
这个女人,平日里恨不得时时都要踩着他的乖宝夸自己女儿好,如今一说要让她女儿去联姻,立马就变了副嘴脸。
老皇帝简直看见她就烦。
“行了,你退下吧,别防碍我们父女用膳。”
被老皇帝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洛贵妃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紧攥了起来。
这个老不死的,总有一天,她要他跪在她面前求她!
“是,臣妾告退。”
洛贵妃抱着木匣子,低着头退出了皇帝寝宫。
人一走,老皇帝顿时就舒出一口气:“讨厌的女人走了,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还没走远的洛贵妃:“……”
她面色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端庄得体的模样,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了出去。
“父皇,这洛贵妃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您在宫里头可千万要防着她,平日里入口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查验。”
洛贵妃派人混进她的长公主府,给她下了那么多年毒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老皇帝,免得让他气坏了身子。
但是,留着这样的女人在宫里,她也的确是有些不放心的。
老皇帝拍拍她的手,一脸欣慰:“朕知道,凰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