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记上了一笔的韩铃儿,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般,站在大殿中间任人围观。
偏偏,她还不能反抗。
此刻的百黎国使臣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想看人家的笑话,结果人家用一幅画,将他们的脸都快打肿了。
三年前百黎君主亲征,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提枪策马追了数百里,最后还被生擒了。
为了换回他们的主君,天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于百黎国而言,简直是耻辱!
没想到,今日在这大殿之上,竟被人随手那么一泼墨,竟就将当时他们主君被追得狼狈逃踪的画面给画了出来。
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偏偏,黎凰还不肯放过他们。
“百黎贵客们,你们觉得,本宫这画,作得如何?”
百黎使臣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黎凰轻笑了一声,道:“之前让本宫出来作画,属你们最热情,既然如此,不如,这幅画就送你们了?”
韩铃儿恨不能立马将这身衣服给扔了,闻言立即看向了百黎使臣。
百黎三皇子面色阴沉,怒而起身:“我们远道而来,没想到贵国竟如此待客,这宴席,本皇子不吃了,走!”
说完,他草草冲着上首的皇帝行了一礼,便要告辞。
看了场好戏,心情正暗爽的老皇帝也不计较他们的失礼,只是一脸慈爱的看向韩铃儿。
“既然百黎使臣不稀罕,那你就自己收着吧,若是让朕知道你敢毁了凰儿的画,朕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韩铃儿两股战战,纵然心中万般不乐意,却也只能屈膝行礼应道:“是,臣女遵旨。”
其他国的使臣见状,知道这大渊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当即纷纷恭维起来。
“皇帝陛下,长公主这手泼墨技艺当真是绝,不知是师从了哪位大师?”
“大渊陛下有女如此,当真是幸哉啊。”
老皇帝被这一通马屁拍得通体舒畅,偏偏面上还要故作谦逊的摆了摆手。
“诸位过奖了,她也就这一手画技还能拿得出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其实他心里也泛嘀咕,这丫头素来不爱那些琴棋书画的玩意儿,她是何时练得一手泼墨作画的好技艺的?
不过,能够杀一杀百黎国那帮人的威风,真是再好不过了。
免得那帮人觉得他们大渊没人了,一来就挑事。
众人重新落坐,画桌也被搬走了。
歌舞表演开始了。
黎楚楚看着志得意满的黎凰,藏在袖中的手越攥越紧,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
那个废物草包怎么可能会泼墨作画?
什么时候学的?跟谁学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既然被那百黎三皇子盯上了,她就不相信,黎凰那个贱人还跑得掉!
一场宫宴,宾主尽欢。
老皇帝不胜酒力,宴席过半就遁走了。
洛贵妃趁机贴了上去:“陛下,臣妾扶您回宫吧。”
黎凰不由得多看了洛贵妃一眼,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憋什么好屁。
但是,身为女儿,她也不好跟那么紧。
她兀自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宫了。
没想到,她前脚刚踏出大殿,后脚黎玉泽便追了上来。
“凰儿留步。”
黎凰停住脚步,侧头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为何,黎玉泽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咳了一声,道:“你今日表现不错,只是,下次最好是能泼在画纸上,毁人衣裙终归有些不好。”
黎凰嗤笑一声:“太子皇兄何时变得这般仁爱了?”
这语气,满满的讽刺。
别人都上赶子来她这里找不痛快了,她还得顾忌是不是毁了人家的衣裙?
“本宫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就是因为事情做得太绝,在京城之中,已经没朋友了吧?”
“那韩小姐挑事,你要打她的脸,尽可遣人将她拖出去,没必要这般,你这般行事,谁还敢与你交好?”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出丑,于女子的名声而言,终归不太好。
黎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就不劳太子皇兄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自己的府中,竟然出了内奸,我若是你,我是绝对没有时间来管别人的闲事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玉泽气得额上青筋突突突的跳,她若不是他妹妹,他用得着管她的闲事?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泠鸢惊叹道:“奴婢还以为,那徐太妃或者是洛贵妃会做点什么,没想到,她们竟如此沉得住气。”
然而,她这话才刚说完,一只冷箭便从暗处射了过来。
“殿下小心!”
慕枫惊呼了一声,连忙打马,飞快的朝长公主府驶去。
那只冷箭穿过窗棱,擦着黎凰的面颊,没入了她身后的马车壁里。
泠鸢连忙挡在了黎凰面前,手握配剑,一副防御的姿态。
但是,迟迟没等到第二只箭。
就在主仆三人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时,马车突然朝着一侧倾斜,紧接着,一伙黑衣人便冲了出来,直朝马车内袭来。
泠鸢拔出长剑,紧紧的将黎凰护在身后。
慕枫的声音自车外传来:“殿下,马车被人动了手脚,走不了了。”
一阵激烈的兵器相撞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阁外刺耳。
黑衣人的身手不错,泠鸢有些寡不敌众。
“殿下,奴婢掩护您,您先逃。”
黎凰抬手抓住刺到她面前的剑,飞起一脚,将那黑衣人踢飞了。
她朝着夜空唤了一声:“你这热闹也看够了吧?还不快出来给本宫灭了这帮杂碎!”
墨景湛身形一闪,立即将黎凰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声音寒凉的开口道:“在下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在暗处是否还有人。”
黎凰一鞭子甩出去,直接就被对方一剑给削了半截,她顿时就皱紧了眉头:“这鞭子也太废了,回头得重新弄条削不掉的。”
墨景湛身法奇快,三下五除二便刺死了几个。
多了一个人,泠鸢和慕枫瞬间就觉得轻松多了。
一刻钟后,空荡荡的街上便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余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呲溜一下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