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饮食男女正文卷第三百一十四章战无不胜挑开门上挂着的半截儿白布帘,李学武往浴室里走去。
四周是略显昏暗的围墙,中间是一个特别大的泡池,池水呈现微黄色,可能是头顶的灯泡晃得。
在浴室门口站着几个大汉,手里都拎着家伙事儿。
看见李学武进来,马三儿昂了昂脑袋,吊着眼睛打量着李学武。
李学武倒是没觉得什么,笑了笑,走到泡池边上,就像来泡澡的堂腻子一样,伸手从泡池围台儿上拿了一个钢盆舀了一盆水往自己的身上浇了起来。
前文说过,这泡澡千万别一进来就往泡池里跑,最好是先淋浴温水。
这个时候还没有淋浴,所以都是在浴池里放一些盆子供冲水使用。
看着李学武一盆一盆慢条斯理地温着身子,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晃了晃身子看新奇。
在这哥几个面前,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屌的人。
李学武最后舀了一盆水冲了一下台面儿,先坐了上去,然后踢了木制的拖鞋挪转身子将腿伸进了泡池。
马三儿一直透过泡池里氤氲的雾气打量着李学武,想看看这个被付海波全力对待的是个怎么样的角色。
现在看着,这李学武也没有三头六臂啊。
李学武坐在围台儿上也在打量着马三儿,也不知道这人怎么长的,短毛发,细长脸,三角眼,一只眼睛还老眯缝着。
两人都坐在泡池边儿上,中间隔着许有几米远,这个距离正好给了彼此一个安全距离。
“找我们找的很辛苦吧?”
李学武“呵呵”地笑了一声,没怎么在意马三儿的调侃,回道:“就是干这个工作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嗤~”
马三儿看着李学武屌屌的神情,嗤笑道:“你还特么挺有逗儿,京城人都这么会扯淡的吗?”
“不尽然~嘶~哈!”
李学武撑着围台儿坐进了水里,口中哈着气说道:“别说,这水还真热乎”。
适应了一下泡池里的温度,李学武闭着眼睛享受着水温侵蚀身体,顺便带走全身的疲惫。
“我觉得钢城人也挺有逗儿的”
马三儿拿起杯子灌了一口酒,笑着问道:“草,你就不怕我?”
“怕什么?”
“你光腚进来的,我这儿有五把枪,不怕我弄死伱啊?”
“呵!”
李学武从进了泡池便一直闭着眼睛,这会儿正享受着难得的东北大洗浴。
环境差了一点儿不说,关键是没有二楼,这点儿就让李学武有点儿遗憾了。
“唉!~~~”
听见李学武叹气,马三儿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什么狗屁保卫处之虎,不会是你给自己起的吧?”
李学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给我起的,草他大爷的,我也查了好一阵儿,特么的”。
“呵呵”
马三儿笑着问道:“叹气为了啥?人之将死想到了什么?”
“没”
李学武抬手指了指头顶说道:“没有二楼”。
“嗯?”
马三儿笑骂道:“这特么平房区,上哪叽霸找二楼去,找二楼干啥?”
李学武杂么杂么嘴,遗憾地说道:“二楼?二楼可是有好多好玩儿的可以干呢”。
不知道李学武发什么病,马三儿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对着李学武说道:“付海波要你的命”。
“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两声,用脑袋枕着围台儿飘在水里,浑不在意地说道:“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你可真叽霸狂啊”
马三儿虚拎着手里的空杯子“叮叮当当”地磕着台面儿,吊着眼睛说道:“我没办法,我也不想跟你斗的,毕竟咱们两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付海波把我逼到死胡同了,我不得不杀你了”。
“哦哦”
李学武答应着,但还是飘在水里,就像马三儿说的是杀只鸡一样,看都没看马三儿,还有池子外面那几个大汉。
“韩战呢?就是被你抓来的那个”
马三儿冷着表情说道:“我都没问我留在招待所那个兄弟,你还问你的同志?”
早就受够了李学武的屌样了,忍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德行。
现在一看除了会装笔,没什么牛掰的。
“送他上路!”
说完这句话,马三儿松开了虚拎着的玻璃杯。
突然坠落的玻璃杯在瓷砖台面儿上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音。
“叮”
“砰!”
“当”
“砰!”
“当啷啷啷”
“砰!砰!砰!”
伴随着杯子最后的余劲儿愈加急促紧密的丁零当啷声音的是愈加急速的“砰砰”声。
马三儿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儿的李学武突然像条鱼似的翻转过身子从水里掏出一把手枪躲在泡池围台儿后面对着自己的手下连开了五枪。
“草拟吗!”
马三儿抓起手边的杯子便往李学武的头上砸去,实在是他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
他现在也想不出李学武到底是怎么藏的那么大的武器。
李学武任由后面来的玻璃杯砸在自己的肩膀上弹飞,仍然据枪对着浴室门口。
他可是记得外面还有两个汉子呢。
果然,这些人都是勇的,听见自己三哥的怒骂声和枪声都拎着枪跑了进来。
这两个汉子眼瞅着自己三哥趟着水奋力地往池子边跑去,又眼睁睁地看着蹲在池子里的一个黑脑袋对着自己开了两枪。
“砰!砰!”
李学武开完了枪也不看自己的成果转回身看着已经站着不动的马三儿。
马三儿看见自己的两个小弟报废便停住了脚步,任由被自己带起来的水浪冲着自己的大腿根儿。
“呼~呼~呼~”
剧烈的奔跑和紧张的情绪让马三儿的心蹦蹦蹦地跳,泡久了的身体早就没了体力,这会儿只是呼呼地喘着。
李学武扬了扬手里的M1911说道:“七颗子弹,没了”。
说着话把枪往腰后面一插,就像现在穿着衣服似的,把枪卡在了腰带上。
马三儿眼瞅着李学武收回的手里没了枪。
草他妈的!
这笔不会把枪藏在腚沟子里了吧?
李学武站在水里叉着腰,笑看着马三儿说道:“现在咱们俩可以谈谈了吗?”
马三儿看着李学武,咬着牙骂道:“谈尼玛啊!”
说着话便奔着李学武冲了过来,想要凭借武力干掉李学武。
在这钢城地界儿,别人不敢说,单说着马三儿,那也是练过几年的,走出去别人也得称呼一声练家子。
就看那一身虽然有点儿肥肉了,但还匀称的肌肉就知道这人武力值不低。
可他对面儿的是谁啊?
专业杀人的主,跟你讲武力值?跟你拉架势?
“咚!”
就在马三儿奔着李学武过来的时候,李学武蹬着池子底儿边,伸出大长腿对着马三儿就是一个蹬踹。
不等看马三儿被自己踹出多远去,腿部再一用力划着身体就奔着马三儿追了过去。
“咚!”
“砰!”
马三儿被踹的躺进了水里,闭住口鼻交叉着胳膊接住了李学武奔着自己胸口来的这一电炮。
多亏有了水的缓冲,就这还把马三儿的胳膊打的发麻,吐了一口气,借着池底的反作用力抬腿便往李学武的下身踹去。
现在以命搏命,谁还跟你讲江湖规矩不往下面踹啊。
李学武砸完了这一拳便顺着惯性往前划去,刚好躲过了马三儿的这一阴招儿。
躲过了下身,可也被马三儿踹到了大腿。
别看李学武打马三儿是砰的一声,那是因为李学武从上面往下打,后半截才着了水。
马三儿从水底往上踹可是全身都在水里呢,惯性的减弱,踹到李学武身上也仅仅是给李学武踹偏了方向。
趁着这个工夫,马三儿从水里翻了出来,站在了池子里。
而李学武这会儿则是又转回身冲了过来。
这水里打架就是费劲儿,下半身就像放了慢动作一样,根本提不上速度。
可这李学武的上半身可没有水拦着,拳头如雨点儿似的奔着马三儿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去。
马三儿也是练过几年的,再加上街头巷尾的打架无数,早就练出了强悍的反应能力。
但这会儿也仅仅是能接住李学武不足五分之一的拳头,其余的都被砸在了马三儿脸上和身上。
马三儿被李学武打的连连后退,直退到了刚才李学武进来的那个位置。
后退的马三儿突然看见一个碎了的玻璃杯,茬面儿透露着锋锐的亮光。
原来是刚才马三儿为了干扰李学武扔出的那个玻璃杯,弹在李学武身上又磕在了台面儿上碎成了茬子。
“曹尼玛的!”
马三儿忍着李学武的拳头砸了两下脸用手扬了一捧水,然后就伸手去抓那个碎了的玻璃杯。
李学武被马三儿扬了一捧水,往后退了退,再看马三儿的时候,这家伙拿着碎玻璃对着自己狞笑。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李学武,你再掏出一把枪来!”
看着李学武慢慢往后退,马三儿一步步地往李学武跟着追了上去。
“来啊,你再打我啊!”
“你不是很牛掰嘛!”
“八极拳啊!”
“来啊,看你……”
马三儿的话还没说完,眼睁睁地看着李学武一抬手扬了差不多一个洗衣盆那么大坨的水球奔着自己的头上砸了下来。
“唔!”
任谁被这将近一立方米的水砸中都会遭不住,马三儿还成。
虽然体力流失的厉害,但下盘还算稳,一个大水球下来愣是站住了。
可被砸的一瞬间却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不好,马三儿在水下去的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可再快也赶不上李学武这个有心算无心的一招儿。
就在马三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学武的手已经掐在了马三儿的脖子上往后面按了下去。
马三儿真是凶狠,脖子被掐的喘不上来气,右手的玻璃碴子还是向着李学武的脖子奋力扎了下去。
“砰!”
就在马三儿轮下胳膊的时候,李学武的左手准确地抓住了马三儿的手腕儿。
就这样,李学武右手掐着马三儿的脖子往后按,左手掐着马三儿抓着玻璃碴子的手较着劲儿。
马三儿被玻璃茬子划破的手“滴答滴答”地往池水里滴血。
右手被抓住,马三儿用左手不断地往李学武的头上和脸上捶去。
要说比技巧,李学武还就是会那些一招制敌的狠招儿,没马三儿玩儿的花,但要说比力气,那马三儿就是个弟弟。
马三儿被李学武掐的喘不上气来,胳膊也渐渐没了力气,李学武如老虎钳子一般的大手一用力,马三儿手里的玻璃碴子便脱了手。
这还不算完,马三儿的腿和脚没了力气,被水一阻拦,加上李学武按的力气大,直接给马三儿仰躺着按进了水里。
本就喘不上气,马三儿全力用鼻子和嘴呼吸着,这会儿被按进水里鼻子里骤然吸进了水,就像针扎的一般难受。
“咕噜咕噜”
泡池的水里不停地冒着泡,可这泡却是越来越少。
李学武松了松劲儿,捏着马三儿的脖子又把人提了起来。
马三儿突然离开水便“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头一次觉得呼吸是这么的舒服,马三儿刚咳出一些水,刚吸了一口气便又被李学武按进了水里。
“咕噜噜”
“咕噜噜”
胳膊和脖子都被李学武钳制着,任凭马三儿的左胳膊再折腾也是白费。
等马三儿的气儿吐没了,憋得要翻白眼的时候李学武又如法炮制。
就这样,在聂连胜冲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李学武在给马三儿“洗澡”。
是的,在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聂连胜看来,李学武绝对没有使用暴力,就是在给罪犯洗澡。
真是好干部啊,好警查啊,亲自帮着罪犯洗澡。
“呼!别折磨我啦!我说!”
马三儿实在坚持不住了,这酷刑别说马三儿,这历史上,除了拥有坚定信念的我D人员谁能遭受的住。
马三儿趁着这空闲喘着粗气,闭目咔眼地说道:“咳咳,人,呼,是……”
“是付海波”
回答李学武的不是马三儿,而是走到泡池边上的聂连胜。
“你留在招待所的那个人来了”
“闫解成?”
李学武歪歪脑袋便看到闫解成走了进来。
“科…科长,来电话了,有个女人打来电话,说付海波让她收拾钱带着孩子等他7点去接”
“砰!”
李学武抡起了拳头对着还在大口呼气的马三儿就捶了起来。
“草拟吗的,你已经没用了”
三拳把马三儿砸了水里,伸手将水底的玻璃碴子捡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围台儿边走。
“聂队,可以在关村大街17号外围布置了,但最好全城的搜查不要撤,造成咱们还在没头绪乱追的假象”。
“好”
聂连胜转身对着身后人交代了起来。
走到池子边伸手虚抓了一下,将那把花里胡哨的枪捡了起来。
“当啷”
把手里的玻璃碴子仍在了台儿上。
“这个人交给你了”
对着交代完回头儿的聂连胜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呼哧带喘的闫解成。
“你怎么来的?”
闫解成噎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你们走后电话就来了,我怕消息走漏了,借了他们的自行车赶来的”。
看着被冻的通红的双手,李学武翻了翻白眼说道:“现在脑子好使了?”
由着闫解成扶了一把,从水池里走了出来。
聂连胜带来的人上了围台儿,对着从水里爬起来的马三儿吆喝着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在水里往出走就感觉身子可沉了,出了水面就不一样。
以前的人不懂,落了水说水猴子拉人,可能就是这个感觉。
扶着闫解成的肩膀,李学武趿拉上拖鞋往出走。
“你的小媳妇儿呢?”
听见李学武的调侃,闫解成苦笑着说道:“不……不是”。
李学武转过头有些好笑地问道:“始乱终弃了?”
“没……没……”
闫解成吭哧瘪肚地说道:“我让她在招待所等我了”。
出了浴室,李学武将手里的M1911交给了闫解成去擦,自己则是从架子上拿了干毛巾捏了两角甩风。
这毛巾李学武是不敢用的,他怕染上病。
闫解成拿了一条毛巾给李学武擦着那把M1911。
别怪这里特别写M1911,如果直接写枪,那某些读者会理解成闫解成帮李学武擦……。
身上的水因为风的原因快速地干着,虽然还有些水滴,但李学武不想等了。
扔了毛巾,拿起箩筐里的衣服就开始穿。
由着闫解成帮着扣了枪套,接了闫解成递过来的枪插进了枪套。
犹记得出来的时候是于丽嫂子帮着扣的枪套……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扣上了棉帽子,指了指箩筐里的56冲对着闫解成说道:“拿着,开那台边三轮去把招待所的行李收拾了去第一医院找刘兆伦,你们在那儿等我”。
“是”
闫解成跟着李学武往出走,看李学武就要去开门口停着的那台大吉普。
这不是聂连胜带来的车,也不是浴池的,是马三儿的车。
一台嘎斯69双开门车型。
这玩意儿的变形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双开门和四开门的。
两种车型的底盘驱动形式和发动机型号均相同,仅外观有所变化。
嘎斯69型双门式,即采用双门标配帆布车顶的设计,前排布局两个独立座椅,后排则采用对置式的折叠座椅,每侧可容纳3人乘坐,全车乘员8人。
主要用于运输步兵班、一些弹药物资等轻型货物,备胎则悬挂于车身侧面。
这是马三儿跟付海波求来的,经常开着这车招摇过市,牛鼻大发了。
以前是马三儿的,现在是李学武的了。
闫解成看着上了车的李学武,犹豫着说道:“科长,我能不能……”。
李学武打着了火,歪着头吊着眼睛看向闫解成问道:“那个什么琴?”
闫解成瘪着脸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
“科长,帮帮我吧,我想做个男人”
“你现在就不像个男人”
李学武看了一眼跟出来的聂连胜,这老家伙对自己真的是形影不离啊。
聂连胜也很会做人,见李学武两人有话说,对着关村大街方向指了指便先上车走了。
李学武撇撇嘴看了离去的车队一眼,随后看了看为难的要死的闫解成,问道:“你带这个回去,于丽嫂子怎么办?”
“她……”
闫解成她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学武拉上车门子说道:“你觉得我有时间跟你这儿废话?”
闫解成扒着车门子说道:“她不介意做小儿”。
“窝草!”
李学武摇下车窗,看着闫解成说道:“你混的可以啊,比我都牛掰,都有女人主动给你当小儿了?”
闫解成哭着脸对着李学武说道:“科长,我求求您了,我真的想当个男人,淑琴说她可以的,您知道我的,我…我…科长,您帮帮我,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把眼泪憋回去!”
李学武骂了一句,随后看着闫解成说道:“现在养个小儿不算出奇,但那都是以前的经理、管事儿的,人家拿着双层工资,你确定你养的起?”
不等闫解成回答,李学武继续说道:“你也是个爷们儿,我理解你,你要是养我也不拦着你,可回家了你自己跟于丽嫂子解释清楚,别特么我领你出来,嫂子再埋怨我”。
“不会不会”
闫解成摆摆手说道:“我跟于丽已经说好了”。
“啥玩意?”
李学武瞪着眼睛问道:“你往家里打电话问这个事儿了?”
“不是不是”
闫解成说道:“是出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唉,我们俩现在……”。
李学武指了指大路上,说道:“你的事儿你自己定,别后悔就行”。
“谢谢科长”
得了李学武的答应,闫解成知道李学武不会追究葛淑琴的事儿了。
李学武才懒得搭理那个瑶姐儿,打了方向盘往出开。
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唧的跟你说想做个男人,草,李学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就要抓到付海波了,对于闫解成李学武懒得说了,烂泥扶不上墙。
夜晚的关村大街显得很是幽静,各家各户窗子里散出来的灯光映照着院里的积雪发出晶莹的光。
李学武将车远远地停了,走着去了17号。
站在院门口,看着别墅里的灯光,李学武按了按门上的门铃。
该说不说,这儿的居住环境真的没的说,但凡没点儿势力的都住不到这儿来。
付海波是使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妻儿安排在了这儿。
周亚梅早就在等李学武了,从窗子里看见李学武过来便往出走了。
打开屋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周亚梅定了定神,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往出走。
“他给我打电话说7点接我们走”
见周亚梅打开了门,李学武推开了走了进去。
“我的人说了,所以我来这儿等他”
周亚梅见李学武往屋里走,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的孩子……”。
李学武回头看了看周亚梅,道:“放心吧,跟你、跟孩子都没有关系,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说着话,拉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坐在壁炉边玩儿积木的小男孩儿抬起头看了过来。
李学武笑了笑,问道:“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儿看了看李学武,随后便看向了李学武的怀里。
他记得下午这个人就是从怀里掏出的那把“善良之枪*小锤子”。
“记得,下午的叔叔”
“呵呵”
李学武在门边由着周亚梅递了拖鞋穿着走进了屋。
周亚梅看见李学武一摘下帽子便从头上往下淌水。
“你脑袋怎么了?”
李学武晃了晃脑袋说道:“马三儿抓到了,在浴池里,弄了我一身水”。
周亚梅看了看李学武,走到一楼的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递给李学武。
李学武接过毛巾看了看,笑着说道:“谢谢”。
“我更应该谢谢你”
“呵呵”
李学武知道周亚梅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在意地擦起了头发,往壁炉跟前走去。
周亚梅的意思李学武很明白,就是刚才门口问的那句。
刚才周亚梅说到孩子,其实是想问如果抓了付海波,会不会连累孩子。
如果付海波被抓了,她作为直系亲属会不会被抓,那么孩子怎么办。
再有,如果付海波被抓了,这间房子怎么办,她跟孩子会不会沦落街头。
而李学武回答的那句话也让周亚梅安了心,意思就是李学武来这里就是为了保她们母子平安来了。
小男孩儿跟李学武说完了话便继续摆弄手里的积木,就连李学武走到跟前儿都没搭理。
抖了抖手里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脱了外面的皮夹克交给了一旁的周亚梅,好像在自己家似的直接坐在了壁炉前面的地毯上。
“你搭建的是什么?”
“我家”
小男孩儿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疤脸叔叔,强调道:“我们家的房子”。
“看着是很像”
周亚梅拎着手里的皮夹克,看着坐在壁炉前对话的两人,有股温暖流进了干涸的心田。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嘛。
丈夫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打起精神跟孩子游戏。
将手里的皮夹克抱着坐在了沙发上,周亚梅靠坐在沙发背上,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李学武两人的互动。
寒风吹的屋后的大树呼呼作响,今晚的月亮也被乌云遮盖了起来。
付海波将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前,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情况便跳下了车。
抬步便往家里走,刚要掏钥匙开大门,便见大门是开着的。
付海波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往里走。
小梅怎么这么粗心,门都忘了关。
待走到院中的时候往屋里看,见妻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壁炉方向发呆。
付海波不由得气急,都什么时候了,还穿着家里那套衣服。
可走近了便觉察出不对来了,壁炉前那个嘿嘿笑的小家伙儿是自己的儿子,背对着自己的大家伙是谁?
脖子上搭着毛巾,这是刚洗完澡?
这娘儿们另寻新欢了?
屋里的李学武伸出两只手让小男孩儿猜硬币,可任凭小男孩儿怎么猜都猜不中,急的小男孩儿坐到了李学武的怀里从另一面看着李学武分硬币。
看着儿子被李学武逗得张牙舞爪的,周亚梅也跟着乐了起来。
这温馨的一幕全被站在寒风中的付海波看在了眼里。
寒风算什么?
付海波的心现在比外面这数九寒冬都冷。
杆塔娘的,这是谁给自己戴帽子?!
一股火儿的付海波用力拉开门走进了屋,连换鞋的玄关都没停,直接进了大客厅。
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屋里的欢声笑语,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的周亚梅错愕地看着进来的付海波。
李学武怀里的小男孩扭过头看向来人也是凝住了笑脸。
付海波是有多久没从儿子的脸上看到过笑了?
从第一次打了他,还是从第一次打了他妈妈?。
看着愣神的母子两个,付海波更觉得心凉了起来。
亏自己跑路时还想着他们娘儿俩。
“你特么是谁?”
付海波拎着枪咬牙切齿地看着坐在壁炉前的背影。
“海波……”
“闭嘴!”
看着周亚梅抱着那件儿男人的皮夹克叫着自己的名字,付海波有种莫名的屈辱。
小男孩儿听见付海波的大吼,吓得从李学武的怀中爬了起来跑到了沙发边上挡在了母亲身前。
李学武将手里的硬币抛了起来,在起身的瞬间又接住了硬币,转回身看着付海波说道:“久违了”。
看着笑呵呵的李学武,付海波瞪大了眼睛喊道:“是你!你不是……”
“是”
李学武弹了弹手中的硬币说道:“我是去了南关浴池,可那不是我的难关,是马三儿的难关”。
看着满脸笑意的李学武,付海波抬起手里的枪对着李学武说道:“既然你送到我手里了,那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周亚梅将儿子抱起来并且捂住了儿子的脑袋,惊恐地看着付海波。
付海波现在也知道了妻子没有给自己戴帽子,因为李学武什么时候来的钢城他一清二楚。
李学武倒是无所谓地对周亚梅说道:“抱着孩子上楼”。
周亚梅看了看付海波,又看了看李学武,满眼的悲伤。
不理会付海波阴沉着的表情,李学武笑着对周亚梅说道:“这是男人的战争,与女人和孩子无关,上楼去吧,这边解决了再下来”。
周亚梅抱着孩子深深地看了李学武一眼,快步往楼上去了。
付海波见李学武支开了妻子,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不该让马三儿那个废物去办你的”。
李学武不接付海波的话茬儿,指了指沙发说道:“聊聊?”
“有什么可聊的?”
李学武指了指窗外说道:“你现在没什么可忙的了,能做的事儿就是我让你做的了”。
付海波倏地转头,惊恐地看见别墅的窗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人,各个都端着步枪对着自己。
再往远看,门口自己的车旁,正有人往下抬韩战。
“你还真带着人来的!那你还敢在这儿等着我?”
“哎,我不舍得直接抓你啊,咱们可聊的太多了,神交了这么久,就见了那么一次,连话都没说的上”。
“说什么?”
付海波嘲弄地说道:“说我怎么戏弄你的?说我怎么干掉你给我垫背?”
“哈哈哈,你高兴就好”
李学武将脖子上的毛巾拽下来扔到了茶几上,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就像是自己家一样,李学武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请坐”。
付海波被李学武的不要脸气笑了,摇了摇头坐在了沙发上,将手里的枪放在了大腿上,枪口却是对着李学武的方向。
李学武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将烟盒和打火机从茶几上划给了付海波。
付海波看了看李学武,接住了划过来的香烟,拿在手里看了看,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了。
点完的烟和打火机直接揣进了兜里,挑衅地看着李学武还拍了拍。
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李学武马上就要上路了,也用不到烟和打火机了。
李学武洒然一笑,弯下腰从茶几下面摸了摸,抽出一个灰色的烟灰缸放在了茶几上。
在付海波惊讶的眼神中,李学武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看着李学武娴熟的样子,居然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位置有烟灰缸,他真的今天才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里的?我不记得跟别人说过我家住在哪儿”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你猜猜看”。
付海波知道媳妇儿把自己卖了,但肯定的是自己媳妇儿不是主动出卖的自己。
夫妻这么些年,这点儿感情和信任还是有的。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说说吧,想聊什么?我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问道:“能知道为什么你想回京城吗?我看你在这儿过的还是很舒服的”。
说着话还抬抬手比划了一下屋子,道:“大别墅,车子,女人,钱,我看你什么都有了”。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
付海波笑着说道:“就是因为这些我都有了,我才想要我没有的”。
“哦哦哦”
李学武点点头表示了理解,原来付海波是为了进步进步再进步才往京城折腾的。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付海波笑着说道:“我的原始积累已经足够了,回了京城足够我大展拳脚了,可不像你”。
说着话还鄙视地看了李学武一眼,道:“事儿没少做,升个副处还特么的这么费劲”。
“呵呵呵”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我是挺废物的,我胆子太小了,第一步如果不踩稳了绝不迈第二步”。
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然后对着付海波问道:“你就准备这么走了?你叔叔一家你不管了?”
付海波歪着头说道:“我为什么要管,他自作孽,起初我就不同意付长华办这个事儿,可我老叔非要提拔锻炼他儿子啊,呵呵”。
看着付海波冷笑,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付长华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受你连累呢,不然不会出事的”。
“呵呵”
付海波冷笑了一声,道:“随他怎么说吧”。
有时候亲戚就是这个样子,不出事的时候都是亲的,一出了事儿,亲老子都不成,更何况是老叔。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看向了窗外,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什么?”
付海波皱眉不解地看着李学武。
“你媳妇儿说你以前也是个进步青年”
“呵呵呵,当饭吃啊?”
付海波明白了李学武问话的意思,撇着嘴说道:“进步青年能有自己的车啊?有自己的别墅啊?自己老婆能想干啥干啥啊?那些年……别跟我说你没见过人吃……,也是”。
说着话,付海波昂了昂头说道:“你应该是没饿着的”。
“这就是造成你敛财的原因?”
看着李学武问,付海波躺在靠背上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忘了,忘了是谁死在我跟前了”。
抽了一口烟,付海波抬起头看着李学武的眼睛说道:“你跟我还不是一样?”
“嗯?”
看着李学武的装模作样,付海波嘲笑道:“别跟我说你的吉普车是你捡的,别跟我说你没收别人的东西,别跟我说你没养女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付海波才想起来对面这小子还没结婚,养几个都成。
“你是故意的?”
“咋可能!”
李学武叫屈道:“看我的脸你就知道了,长得丑,没人给,连女人都找不到,上哪儿找女人养去,你高看我了”。
“哈哈哈哈”
看着李学武的疤瘌脸,付海波开心地笑了笑,然后说道:“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我就说什么举报信的信不住”。
说到了举报信,付海波看着李学武问道:“那些举报信是你搞出来的吧?你真损啊,又损又阴啊”。
“呵呵呵”
李学武才不承认自己阴损呢,笑着回道:“不是我,可能是哪个正义的工人看不下去了吧,没看见我都被举报了嘛”。
“嗤!”
付海波摇着头说道:“我看事情很直观,对谁有利就是谁干的”。
李学武笑问道:“那交道口和北新桥的事儿也是你做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