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正文卷第九百四十七章让出部分权力,换取长久存续王复知道想要推行第二院不容易,这是在咨政大臣们的脖子上套上了绳索,猫怎么肯给自己系铃铛呢?
王复巡视了一圈,想了想说道:
王复将咨政第二院的遴选、人数、权力,设立的目的,以及要调和的矛盾都说的很清楚,康国的王化程度很低,宗教仍然是限制这片土地发展的最大阻碍,缺少了绝地天通以及千余年数次削弱宗教影响力的斗争和思辩,在关乎生死存亡的威胁消失后,这些矛盾,会把康国撕得粉碎。
帖木儿王国在帖木儿手中如日中天,帖木儿甚至动了向东讨伐大明的奢望,要知道那时候,国内是大明太宗文皇帝,非常喜欢亲征的
一皇帝。
但是帖木儿一死,帖木儿王国是内讧内讧,还是内讧,内部矛盾将整个帖木儿王国撕扯至四分五裂,今天的帖木儿王国,已经南下,跑去欺负天竺人了,而且似乎用了极快的速度,完成了统治。
王复的意思很明确,让出当下部分权力,以换取政权的长久存续,而诸位贵人也可以随着康国世袭罔替,这是王复非常美好的期许。咨政的穹顶大礼堂内终于有了一些议论声,似乎是畏惧康国公的权威,所有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王复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伯颜帖木儿与和硕交流之后,开口说道:
一个没有任何理由的反对,伯颜帖木儿并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跟王复正面冲突,只是表态,理由大家再清楚不过了,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和硕附和的说道:
阿史那合霍作为康国公国公夫人的父亲,思虑了再三说道:
隔干台吉面色轻松了几分,有人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隔干就不会成为康国公的靶子,他也是摇头说道:
王复笑了笑说道:
空无一人的左厅,人满为患的右
厅,空无一人的穹顶大礼堂,即便是王复已经苦口婆心的劝解,奈何没有任何人愿意伤害自己的利益。
有背叛阶级的个人,但是从来没有背叛阶级的集体。
其实咨政大臣们是特别紧张的,上一次全票反对是为了让康国公留在康国,这一次全票反对,却是阻拦康国公的政令,他们畏惧康国公的权威,他们同样要保护自己的利益。
王复满是笑意的说道:
王复拿起了咨政第二院的议帖,撕成数份,扔在了另外的铁箱子里说道:
王复将所有的议帖整理好,点燃了一个火折子,扔在了铁盒子里,将撕碎的议帖,烧得
干干净净,而后仔细的检查了金箱子的锁,示意和硕带着纠仪官,将金箱子送往兰宫。
「送到兰宫,也都是侍女落印,不如直接把印拿来,省得麻烦。「和硕抱起了金箱子,略微有些抱怨的说道。
王复则满是笑意的说道:
和硕这不是第一次抱怨,拿到兰宫去,也先也不看,都是让侍女随意落印,但是王复每次只是温和的让他继续送。
伯颜帖木儿带着些许的忐忑,试探的问着王复。
王复摇了摇头,看着火光明灭不定,略显失神的说道:
伯颜帖木儿看着王复的脸色,看了许久,王复这个人沉毅凝重,宽简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从脸上根本看不到什么情绪,他不确信的问道:
王复挥了挥手说道:
王复真的没有生气,作为康国公,作为大丈夫,他要对所有信任他的康国百姓们负责,所以结合康国的国情,他必须提出咨政第二院,这是国家构建过程中必经之路,可是作为大明的墩台远侯,王复又不希望康国强大到威胁到大明的地步。
随着咨政第二院的议帖烧得一干二净,王复大抵能够猜到康国日后的局势。
随着外部威胁的逐渐降低,康国各个阶级之间的矛盾,会在小摩擦中不断的升级,最后演化成不可控的冲突,最后在这场冲突之中,康国轰然倒塌。
在康国陷入步履维艰之时,大明介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哪怕是成为云南、交趾那样拥有国公府镇守的四方之地,对康国而言,也是个不错的下场。
伯颜帖木儿确信王复真的没有生气,因为王复真的很认真的挑选了许多的美女,其中最好的三个,王复打算送到京师去,陛下要不要,是不是要送到襄王府是陛下的事儿,送不送是康国是否有恭顺之心。
进方物以上章,美人,也是方物的一种。
王复遴选美人之时,对着伯颜帖木儿小声的说道:
伯颜帖木儿越听越是心惊胆战,越听越是腿肚子打转,让他杀人还好说,这把人当成牲口一样买卖,还说的如此平静,实在是让他有些惊恐,按照王复的办法来,康国,康宫,所有的咨政大臣们,都是干干净净,但是这利润,都切实拿在了手里。
这大明的读书人都是这么狠辣的吗?
王复看着伯颜帖木儿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伯颜帖木儿连连摆手说道:
王复闻言也是一乐,摇头说道:
这读书人要是发起狠来,哪有他们的事儿?就王复搞点阴谋诡计,他们哪里是对手。
王复再次否认的说道:
王复进献的方物,在康国的速度不是很快,官道驿路的铺设在大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是在康国哪有资财去这等奢侈之事,王复倒是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批方物到了轮台后,便流畅了许多。
朱祁钰通过鸽路收到了王复的奏疏,朱祁钰朱批了王复的奏疏,对王复所做之事,做出了高度的肯定,在给王复的敕书中,朱祁钰罕见的表达了自己对刘氏及两个孩子没有看顾好的歉意。
汝之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除了在魏晋遗风里有些特殊含义之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儿,这代表了信和义。兴安看完陛下写的敕书,低声说道:
朱祁钰摇了摇头说道:
兴安只能无奈的说道:
朱祁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起了国公府的事儿,之前没照顾到位,王永贞万万不能出现差错。
兴安端了端手说道:
刘氏这些年心中最大最大的疑惑,是自己的丈夫是个国贼,而且是很有贤能的国贼,这让刘氏寝食难安,当皇帝用诰命诏书告诉了刘氏答案后,刘氏知道自己并不是所托非人后,过去的那些流言蜚语,便再不能伤她分
毫了。
朱祁钰看着王复的奏疏,越看越满意,对兴安说道:
早在京师之战前朱祁钰对兵祸就理解极为深刻了,奥斯曼东部行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估计天都不知道。
朱祁钰看着王复奏疏里那些冰冷的字眼,当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词时,用读书人去描述,正正好。
朱祁钰看向了窗外,猛的站了起来,凝重的问道:
京师西南方向的石景山石景厂,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半个天空都在烟尘的笼罩之下,朱祁钰甚至听到了街上的惊呼声。
兴安给陛下关上了窗,急匆匆的走向了讲武堂外,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