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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丧心病狂的大明皇帝

,朕就是亡国之君
杨俊作为武勋,自然反对文臣的手伸的太长,更不愿意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征战四方,但在磨合之后,杨俊发现,这商辂还是很好用的,在管后勤这事儿上,商辂很擅长,是商辂擅长,不是文臣擅长此务。
杨俊作为四处征战的将领,从一个庶子,一步步的作战到了今天,军队这点事儿,他属于家学渊源而且经验丰富,文武宦,三方在军队之中,是彼此相互制衡的存在,这种制衡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政出多门,甚至可能造成作战失败。
但是作为武将,是不能在这件事上,提出任何异议的,因为你不想文武宦制衡,那你想做什么?想学赵匡胤一觉醒来,黄袍加身吗?
而商辂作为文臣,以太常寺卿参赞军务,在军旅之间,并没有对杨俊的作战做出了任何一丝一毫的阻碍,相反有很多的助益,至少商辂还没负伤的时候,杨俊不用担心这粮草后勤之事。
这商辂负伤之后,杨俊格外的忙碌,这粮草后勤,无论是交给谁,都不如交给商辂放心。
杨俊眉头紧蹙的问道,欣可敬都从开平卫来到了应昌,可是杨俊左等右等,这明日就要继续北伐了,却没等到该来的文臣,他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朱见深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道:
杨俊颇为认真的说道。
他和商辂配合的极好,这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文武搭配,征战的确要轻松许多,当然这得文武秉性脾气相投,比如现在的浚国公,之前的宁阳侯陈懋和沐阳伯金濂,比如现在的武清侯、文安侯,都是典型的文武通力协作,相当的可靠。
朱见深无奈的说道:
正统十四年,大明皇帝朱祁钰,到大明的万岁山,也就是煤山,亲自为于谦伐竹取沥,治疗痰疾之事,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见解。
有的人认为是朱祁钰害怕于谦学了历史上的那些权臣,才讨好于谦;有的人认为是朱祁钰初登大宝之位,为了凸显礼贤下士之度量,是作秀;有的人认为于谦就是权臣,逼得朱祁钰不得不去做。
但是以朱见深对自己这位叔父的了解,大概、可能、也许自己的叔父,真的只是担心于谦的病,皇帝是天子,亲自伐竹取沥,老天爷多少不给点面子?
正统十四年十月,大明皇帝和兵部尚书于谦在德胜门外,皇帝上阵夺旗,于谦更是在城外民舍,誓要与大明共存亡,大明皇帝和于少保,是抵背杀敌的战友,不是需要互相提防、互相暗算的关系。
大明皇帝这些年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下西洋就官船官贸,说要倭银,就有人为皇帝披肝沥胆,可朱见深清楚,这朝廷中人才太少了,朝廷要做的事很多,人才总是不够用的。
杨俊心里也有个人选,那柯潜他也关注好久了,这趙北伐顺利的话,柯潜也能因为北伐之功,平步青云。
朱见深摇头说道:「吏部尚书王翱,在辽东任事十九年,还担任过两广总督,军务之事极为熟稔,若不是商辂,王翱王尚书要参赞昌平侯军务的,将军,您可是咱大明的昌平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之一,柯潜只是
七品给事中。」
杨俊为何要问一个乳臭未干的朱见深,虽然朱见深是沂王,可是杨俊可是陛下嫡系中的嫡系。
杨俊作为武勋,在一些事上,自然不能问,但是朱见深在临行前,大明皇帝还是对朱见深格外交待了一番,要朱见深不要因为自己是沂王,就在军队里摆王爷的架子,耽误了国事,皇帝只能秉公处置,朱见深在军旅,处处谨小慎微。
杨俊其实问的是陛下的意见,不是问朱见深的想法。
朱见深其实很能理解杨俊的犹豫,杨俊和他的父亲杨洪,从永乐年间到正统年间,再到景泰年间,见多了兴文區武的一大堆烂事,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身边没了文臣参赞,心里不打鼓才怪。
杨俊的目光看向了北方,应昌之后是一片大漠,过了这片大漠,便进入了瓦剌人的地盘,漠北。
而此时的哈尔和林的龙庭内,大帐之中,所有台吉都到了,包括了鞑靼部分的台吉,这些台吉以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为首,麻儿可儿、孛来二人,便是他们的领头羊。
麻儿可儿长得非常壮硕,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而孛来则颇为瘦弱,甚至有些格外的矮小,但他的眼神格外的阴毒,鞑靼诸部其实不怎么害怕麻儿可儿,惹恼了麻儿可儿,不过是打一架,惹恼了孛来,那就是惹了一条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咬你一口,就要了你的命。
而阿刺知院和赛因不花带着瓦剌诸部,来到了大帐之内,瓦刺人和鞑靼人之间可是世仇,这议事也是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赛因不花看着这一群大眼瞪小眼,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众人,就是一乐,这要是打起来,那大明皇帝在京师怕是要哈哈大笑了,就这群随时准备内讧的人,怎么可能是大明军的对手。
孛来也没有客气,而是打开了一张堪與图挂在了架子上说道:
朱祁钰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为北伐做的这两个决定,朝中有些朝臣们没看出来,被塞外一个台吉给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孛来继续说道:
赛因不花眉心都快拧成花了,他皱着眉,语气不善的问道:
孛来看似说了消息来源,其实一句没说,传闻很多,可
是沙不丹上表朝廷请附这件事,孛来哪来的确切消息?!
孛来的手移动着指到了西面,点在了撒马尔罕的位置上说道:
孛来其实在提醒阿刺知院,他身边有内鬼,遣使这么机密的事儿,最后搞得人尽皆知,闹到这个模样。
但是阿剌知院显然没听出孛来话里的意思,他最近应付大明都筋疲力尽了,他满是感慨的说道:
阿剌知院居然还很理解王复的做法,还给王复找了理由。
不得不说,这读书人做起了龌龊事来,那真的是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也先大石对你阿刺知院怀恨在心,他一个康国公能做什么,能保住两个孩子顺利抵达撒马尔罕已经很不错了,还让康国公做更多吗?
孛来的手点在了轮台城的位置,用力的点了点说道:
从和林到撒马尔罕,只需要十五日的路程,可就是这十五日的路程,中间有一个轮台城,就过不去。
也先西进的时候,轮台城在也先手里,可是之前,王复为了康国公的爵位,为了得到大明的支持,把轮台城让渡给了大明,这下子,西进的瓦刺再无法东归,留在和林的瓦刺人,再无法西进。
一个鞑靼的台吉不解的问道。
孛来阴毒的眼神扫过了这名台吉,颇有些这人为什么活到这么大的疑惑,但是孛来还是耐心的说道:
这名台吉立刻悻悻的坐下,再不敢说话。
孛来满是奇怪的说道:
孛来这话的意思是翰林这股的风力也不是空穴来风,谁在里面运作,孛来这带着怨气的话,不言而喻了。
可是阿刺知院这要杀于谦,这风力直接来了个大转向,皇帝不打,怕是一顶亡国之君的帽子跑不掉的。
孛来并没有过多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儿,阿刺知院也是骑虎难下,为了自保,这草原上做事,你稍微露点怯儿,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孛来只是抱怨两句。
孛来的手在堪舆图上由西划到了东说道:
这死伤了四千多,俘虏了一千多,还有五千多哪里去了?亡了,也就是逃亡了。这仗打成这副模样,这个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回去吃鞭子?
孛来说着战绩,手都在抖,鞑靼部大部分部族已经接受了大明的王化,孛来和麻儿可儿手里能打仗的就那么些,死了三千多,实在是让他痛心。
孛来调整好了情绪,掏出了一件斗篷,正色的说道:
赛因不花拿过了孛来手里的斗篷,来回翻动了一番说道:
孛来摸着那件斗篷说道:
阿刺知院举起了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孛来不说还好,越说阿剌知院越是心里没谱,就大明这皮甲,不应该说斗篷,换成银子能把瓦刺人全都砸死了,大明皇帝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在用银子砸!
把这些斗篷换成银子,别说让阿刺知院俯首称臣,就是让阿刺知院喊爹他也乐意。孛来的目光越发阴毒了起来。
赛因不花看着孛来,孛来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可惜这么聪明的人,做了一个最不聪明的决定,那就是与大明为敌,赛因不花又看了看自己,他自诩聪明,可一念之差,落到这个田地,只能感慨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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