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赵铭的右掌轻易突破高华的防御,闪电般印在了其胸膛之上,掌中蕴含的强猛劲道,陡然爆发而开。
高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柄铁锤砸中,“呕”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接着连退了五六步,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狼狈地跌坐在草地之上。
“小兄弟,求求你了,饶我一命,我马上离开宋国,并且将储物袋中的所有藏品都赠送于你……”急忙抬起抬头,望着神色平静的少年,高华惊惶地央求道,脸上的凶恶之色早已消失不见。
尽管向一名面庞稚嫩的少年求饶,高华心头实在是屈辱万分,但在命悬一线的死亡威胁之下,只要能够活命,放弃所谓的尊严又能如何?
高华原本认为,尽管和赵铭的实力有些差距,但在摆出拼命的架势,并且手段齐出的情况下,怎么也能争取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到时候自己就能够服用珍藏的一枚保命丹药,压榨自身最后的潜力,从而顺利脱身。
然而,理想挺丰满,现实很骨感,不论高华爆发出何等攻势,对面的少年却始终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每次都能稳稳地压他一头,且完全看不出灵力消耗过大的迹象。到了这时,哪怕高华再迟钝,也知道赵铭的实力远超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现在真的很想活命?”听到高华的求饶声,赵铭收掌而立,竟然真的停下了攻击。
见赵铭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高华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连连点头道:“真的!真的!小兄弟你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没等高华说完,赵铭面色却是骤然一冷:“你为一己**,仗着自身修为肆意屠杀之时,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凡人,也曾很想活命,你放过他们了吗?”
在修真界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修士不得随意伤害凡人,高华的行径实在太过恶劣,且作恶的地点又在乾青门势力范围,所以才发布了对其的追杀任务。
赵铭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但见到留影珠中那户人家的惨状,哪怕高华将姿态放得再低,他也不会有什么心软的。
“小子,高某给你面子,你休要蹬鼻子上脸,若是再苦苦相逼的话,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听到赵铭的这番话语,高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脸上的笑容一僵后,他眼中凶光一闪,恶狠狠地说道。
“多谢提醒,既然这样……”赵铭瞥了他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从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了一面脸盆大小的灰白圆盾,郑重地说道,“为了防止你的拼死反扑,我确实应该做好防备。”
说着,赵铭暗暗一催,五颗璀璨星点显现而出的同时,灰白光芒顿时从盾面上扩散而开,短短数息的时间,就化为了一片一人高的光幕,将他整个人遮挡在后。
“一阶五星法器……”望着手举岩棘盾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赵铭,脸色不禁一变,但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嘴角一勾,冷笑道,“哪怕你有如此高级的法器护身,我也能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于高华的威胁,赵铭不为所动。毕竟,虽然岩棘盾表面看上去是一阶五星法器,但在他催动其中的神识能量后,防御力根本不输于二阶一星的法器。
见自己的话语,并没能让赵铭的脚步有丝毫停顿,高华眼中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但那抹绝望在下一刻,就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
与那双凶狠的目光对视,赵铭的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寒意,但这几年经过风蚀岩、雾隐山脉两地的历练,他的性格已经变得更加坚毅起来,所以很快就将那一丝寒意驱逐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
靴子踏在草地之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阵清风吹过,赵铭斑白的鬓发微微飘荡。
杀意,则愈来愈强盛。
当赵铭第四步刚刚踏出时,原本狼狈跌坐在地的周华,蓦地发出一声低吼,接着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朝着赵铭飞扑过去!
赵铭微微一惊,但目光扫过岩棘盾的灰白光幕后,心中一定。
刹那的功夫,高华就闪到了近前,直直撞在灰白光幕之上,四肢呈“大”字型张开,就像只壁虎一般,模样十分滑稽。
“小子,一起死吧!”
高华的脸庞紧紧贴在光幕上,圆睁的双目被血丝所充斥,其中满是怨毒之意,神色狰狞而可怖。
“咔咔咔!”
高华的声音刚刚落下,赵铭便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爆裂声,紧接着高华就像全身骨骼被震碎那样,绵软无力地贴着灰白光幕划下,好似一滩烂泥般倒在了草地上。
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一幕,令原本暗中警惕的赵铭一脸错愕。
“嗬嗬,嗬嗬……”就在赵铭怔住时,四肢呈扭曲状的高华,表情诡异,从喉咙中发出瘆人的笑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死吧,小子……”高华狞笑道,裸|露在外的肌肤忽然裂开,伴随着鲜血一同涌出的,还有一缕缕碧油油的绿色雾气。
绿雾翻滚,瞬间就扩散而开,猝不及防的赵铭,一下就被笼罩在其中。
“毒?”闻到绿雾散发的刺鼻异味,赵铭心下一惊,急忙屏住了呼吸。
正当赵铭欲要抽身急退时,覆盖了方圆丈许位置的滚滚绿雾,忽然像一个心脏那样,猛地往内一收缩。
“轰!”霹雳般的轰鸣声,陡然炸响!
身处绿雾中心的赵铭,在轰鸣声响起的霎那,便感觉一股强横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要将他生生压成肉酱。
“死吧,哈哈,死!”犹如破烂布偶般躺在地面上的高华,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显得舒畅至极。
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再看高华时,只见他已气绝而亡,粘稠的血液却仍汩汩地从身上无数细小伤口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