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字真丑。”
红绡好奇地打量着天空,突然莫名蹦出一句。
“要你管。”
没料到她会点评书法,钟文表情登时有些尴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杀气这么重。”
红绡自然不会怕他,反而咯咯娇笑道,“这寒岳国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人注意到,听见“寒岳国”这三个字的瞬间,穆流萤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
“也没怎么。”
钟文松开右手,任由天缺剑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嬉戏欢闹,自己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就是那位寒岳国主口口声声说要把我小舅子公开处决了。”
此言一出,其余诸女都只是感到惊讶,穆流萤秀丽的脸蛋却“唰”地白了,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寒岳国离这儿应该挺远的吧?”
红绡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天缺剑,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挥剑斩的是谁?”
“刽子手。”
钟文言简意赅地答道。
“刽子手?”
红绡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刽子手?”
“都说了么,寒岳国主要公开处决我小舅子。”
钟文伸出右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道,“我斩的,自然是行刑的那个刽子手,否则小舅子岂不是要嗝屁了?”
“啥?”
红绡瞪着一双秀美的眼睛,脸上表情说不出的精彩,“斩杀寒岳国的刽子手?从这里?”
雪女与荷仙等人也无不大吃了一惊,看向钟文的目光,就如同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不然呢?”钟文一脸的理所当然。
“且不说一个人的剑意能不能斩这么远。”
红绡显然并不买账,伸手指向星渊兽车前进的方向,“那里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扰乱神识,你如何能够感知到刽子手的位置?”
“你不能。”
钟文笑眯眯地享受着装逼的快感,“不代表我不能。”
至于定位纯靠南宫灵这样的作弊手段,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来。
“切!”
红绡不爽地扭过头去,“你就吹罢。”
其实内心深处,她知道钟文所言多半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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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打相识以来,她便始终认为自己和对方的实力不相上下,即便有差距,也只在毫厘之间。
倘若钟文当真如先前所说的那般,能够于千万里之外随手一剑隔空取人首级,她自认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这样的挫败感,让她万分不爽。
“钟文。”
向来不怎么开口的荷仙突然问道,“你当真要灭了寒岳国么?”
“已经昭告天下了,连王庭那帮龟孙子都看得见。”
钟文指了指天空中的文字,“要是反悔,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钟文,会不会是个误会?”
穆流萤终于按捺不住,“就这样屠灭一国,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误会?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钟文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小弟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至于是不是误会,我哪有空管这么多?”
“这可是一个国家啊……”
“穆姐姐大可安心。”
不等穆流萤继续劝说,钟文便生硬地打断道,“小弟只是要对付那些掌权之人,并不会对普通百姓痛下杀手。”
“钟文。”
穆流萤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突然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眼眶之中隐隐然有泪水在打转,“能不能放过寒家一马?”
“穆姐姐……”
钟文吃了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寒岳国主名叫寒云岫,与我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当初穆家惨遭灭门,若非他好意收留,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穆流萤嗓音渐渐哽咽,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自眼眶汩汩而出,“他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按说绝不至于做出主动挑衅率土之滨的愚蠢行径来,这其中定然有些误会,我不敢奢望你改变主意,只求能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穆姐姐……”
第一次看见她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钟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有四天时间。”
“谢谢!”
穆流萤感激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纵身一跃,娇躯化作一道绿色流光,瞬间消失在漫天云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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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
红绡看着天空中的文字,“不是五天么?”
“第五天可不得拿来灭国么?”
钟文再次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一边抓过一片菠萝塞在嘴里,一边含含糊糊地答道,“若是四天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寒岳国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一天时间……”
雪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够么?”
“就算我一个人动手。”
钟文逼气十足道,“灭一国,也用不了十个呼吸。”
“不亏是我喜欢的男人!”
雪女愣了一愣,随即咯咯娇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秀美的双眸中满是敬仰与崇拜,白玉般的右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钟文胳膊,直看得凌碧虚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雪女姐姐这演技,绝了!
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当真了。
钟文被她摸得浑身燥热,心里直痒痒,连忙默念阿弥陀佛,才算是没有当众出丑。
“接下来这四天。”
荷仙突然开口道,“你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样?”
钟文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雪女怀抱中抽了出来,“反正小舅子已经逃出来了,慢慢晃过去呗,四天时间怎么都够了。”
“我想问的是……”
荷仙突然伸手指了指车身前方的星渊兽,“先前都是穆姑娘在指挥这个大家伙,如今她走了,还有谁会不?”
钟文与红绡等人面面相觑,车内登时一片死寂。
“卧槽!!!”
许久之后,一道尖锐的怪叫声骤然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散。
……
选拔继续!
听见这道旨意的瞬间,整个会场再次陷入到了喧嚣的海洋之中。
都要被灭国了,还选拔个锤子?
一些人的脑海之中,甚至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
“我寒岳国国力雄厚,强者如云,不输世间任何修炼势力。”
出来稳定民心的并非国主,而是昊王爷寒修杰,“率土之滨虽强,想要踏平我国,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大可不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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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听着霸气,提升士气的效果却差强人意。
寒岳国看似偏僻,却生活着不少地下世界的人,与外界的关系可谓是千丝万缕,哪会不知道钟文的厉害?
那可是专挑王庭宴请天下群雄之时,带着麾下直接打上门去的狠人。
虽说那一战结束得不明不白,可从此后王庭蛰伏不出,率土之滨却横扫天下的势头来看,谁占据了上风,已是不言而喻。
反观寒家却为了躲避王庭而选择避世不出,在这荒山野岭中偷偷建国。
谁强谁弱,便是个傻子都能一眼看穿。
故而寒修杰还在高台上慷慨陈词,下面却已经有不少人心生退意,暗暗盘算起如何在敌人杀来之前卷铺盖跑路,以免被殃及池鱼。
一些执行力强的,甚至已经开始撤离现场。
然而,他们很快便惊愕地发现,会场周围的所有通道居然都有重兵把守,就连上空也是戒备森严。
离开的路,竟然被彻底堵死了!
“昊王爷,您这是何意?”
一名寒岳国修炼者纵身而起,对着寒修杰大声质问道,“咱们只是来参加选拔,并不是囚犯,为何不能离开?”
“原来是周宗主。”
寒修杰似乎认得此人,态度颇为和蔼,“你可曾报名?”
“是。”
周姓男子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
寒修杰呵呵笑道,“自然要等选拔结束之后再离开,否则若是报名之人都能在中途随意退出,那还怎么安排对手?”
“王爷的意思是……”
周姓男子微微一愣,试探着问道,“只要选拔结束,我等便可自由行动?”
“那是自然。”
寒修杰点头应道,“只要结束了自己的比试,便可自行选择去留,本王绝不干涉。”
“如此甚好。”
周姓男子不禁松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快些开始罢。”
好歹是个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总不好随便反悔吧?
只要故意输掉比赛,不就能提前跑路了?
他一边纵身返回人群,一边自以为机智地暗暗盘算着,嘴角不禁浮现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