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灵奴恢复自由?」
就在林北折磨农藏锋之际,钟文已然找到同样被摄入神识世界的农继春,并试图逼问出解救大宝的方法。
「没有办法。」
农继春的回答,与农藏锋如出一辙,「一旦成为灵奴,便再也不可能恢复自由之身。」
「你不是农藏锋。」
钟文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啪」地一把掐住他脖子,「若不表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老子随时可以取了你的狗命。」
「就算把我剁成肉泥。」
农继春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的东西也还是没有,难道要让我凭空变出来不成?」
「当真没有么?」
钟文直视着他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灰白色的诡异光芒,口中一字一句道。
言语间,他已然将摄魂大法和畜生道融合在一起,悄无声息地释放了出去。
「没有。」
不料农继春的神志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回答的愈发果决,那坚定的眼神几乎要将钟文说服。
等等!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纠结之间,钟文突然灵光一闪,直接将农继春也变成了一座「雕像」,随后瞬间返回到现实世界之中。
适才看似发生了许多,其实却并没有过去多久。
农寒梧依旧在不停地割腕放血,自残得十分勤快。
大宝已然倒在地上,双眸紧闭,昏迷不醒。
小虎则依旧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姐姐的身体,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锁,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一般。
叶青莲站在两个孩子身旁,似乎想要将小虎拉开,可在南宫灵和甘暮云的劝说下,却迟迟没有动手,心情无比纠结,俏丽的脸蛋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李青和枫等人也都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唯有鬼魈和冉素娟手拉着手,并排坐在一块圆石之上窃窃私语,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浑不在意。
「大宝她……」
钟文快步凑上前去,对着大宝和小虎这对姐弟上下打量个不停,口中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是特殊体质。」
南宫灵看着小虎,一脸玩味地答道。
「特殊体质?」
钟文愣了一愣,「姐姐的意思是,小虎也拥有特殊体质?」
「不但有。」
南宫灵点了点头,「还是一种前所未闻的体质。」
「什么体质?」钟文脱口而出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南宫灵沉吟片刻,缓缓答道,「应该是一种往他人脑中灌入海量无用信息,使对方用脑过度,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的体质。」
「哈?」
钟文颇有种听见天方夜谭的感觉,将南宫灵的解释消化了老半天,才总结出一个词来,「垃圾消息?」
「垃圾消息?」
南宫灵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忍不住笑了起来,「形容得倒是贴切。」
「姐姐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钟文不解道。
「适才我尝试着入侵大宝的梦境。」
南宫灵如实答道,「可惜里面的垃圾消息太多,几乎将她的意识完全淹没,故而没能成功。」
「原来如此。」
钟文恍然大悟,瞅了瞅一脸认真的小虎道,「不过大宝都已经昏迷了,还有必要继续灌输垃圾消息么?」
「两个娃娃的修为相差太远。」
南宫灵耐心解释道,「一旦小虎松手,大宝立刻就会醒过来,在帮助她恢复自由之前,还是莫要大意的好,只是辛苦了这个小家伙。」
听她这般说,莫声语轻轻来到小虎身边,怜惜地替他擦了擦额头汗水,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曾经那个脾气古怪,见人就咬的小家伙,在亲情和麻将的滋养下,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个小男子汉,非但拥有了不俗的实力,如今更是莫名开发出一种稀有体质,竟然能够在这样的高端局里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如何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倍感自豪?
说他是全场MVP,怕也不会有任何人表示反对。
「也只好这样了。」
望着这个为了姐姐而拼命努力的小家伙,钟文只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眼神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等到解决了大宝的问题,再好好给小家伙加两个鸡腿。」
「你打算怎么解决?」
南宫灵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不清楚。」钟文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清楚?」
南宫灵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看你似乎并不着急,还以为是成竹在胸,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呢。」
「办法的确是没找到。」
钟文老神在在地答道,「不过有南宫姐姐在这里,这些动脑筋的事情,哪里还轮得到小弟来班门弄斧?」
「你倒是光棍。」
南宫灵「噗嗤」一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若是连我也没有办法呢?」
「那就只好把农家的每一个人都抓起来。」
钟文气势汹汹地胡诌道,「拿鞭子狠狠抽他丫的。」
「那就免了罢。」
南宫灵摇头笑道,「你就是抽断一百根鞭子,怕也问不出想要的答案来。」
「不会吧?」
钟文心里一咯噔,苦着脸道,「当真无解?」
「至少在这些农家人心中。」
南宫灵再次摇头,「秘法一旦生效,那是绝不可能被解开的。」
「农家人心中?」
钟文心中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
「不过农二少爷曾经说漏了嘴。」
南宫灵缓步来到农寒梧身旁,伸手抓过沾满血渍的幽篁棋盘,「倒是让我有了一些思路。」
一番疯狂自残之下,农寒梧感觉自己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正要一鼓作气,将幽篁棋盘据为己有,不料突然被南宫灵抽走,登时心头大急,猛一抬头,本能地便想要抱怨两句。
然而,看见对方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他却突然感觉灵魂颤栗,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
只听南宫灵接着又道,「破除灵奴身份的唯一办法,便是进入幽篁棋盘,并且参与到棋局之中,农二少爷,不知是也不是?」
「这……」
农寒梧面色一变,登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直至此刻,他才突然惊觉,先前「夜煞」看似无意间提出的问题,根本就是在套自己的话。
而仅凭他不小心吐出的「幽篁棋盘」四个字,南宫灵居然就敏锐地猜到了破除农家秘法唯一的可能性。
「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农家几乎全军覆没。」
南宫灵指了指远处的主战场,慢条斯理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农二少爷还要心存侥幸么?」
「不错,解除秘法唯一的办法,便是幽篁棋盘。」
农寒梧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许久,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还没说全,灵奴在棋局之中,须得处于棋盘主人的对立面,并且还要赢得胜利,才能够恢复自由之身,这样苛刻的条件几乎不可能完成,所以在大多数农家子弟心中,农家秘法根本就无法破解。」
「不可能?」
钟文突然插嘴道,「赢棋很难么?」
「岂止是难,简直是难如登天,农藏锋虽然无法改变规则,却能够……」
农寒梧刚要阐述棋局之艰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呼出声道,「卧槽,难道你……赢了?」
直至此刻,他才想起钟文等人已然离开棋盘,却并未向农藏锋屈服,反而对棋盘主人挥拳相向,这样不可思议的情况,显然只有一种解释。
「你说呢?」
钟文嘿嘿笑道,「不然老子是咋出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农寒梧两眼无神,失魂落魄,仿佛连三观都被推翻重建,大脑一片空白,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在那样的条件下,怎么可能赢棋?」
「钟文,棋盘里的棋局是个什么规则。」
南宫灵突然开口道,「能不能和我说说?」
「自无不可。」
钟文点了点头,凑到她身旁,将棋盘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连最微小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倒也不难。」
南宫灵思索片刻,突然展颜一笑,随手将幽篁棋盘朝着农寒梧丢了过去。
「啪!」
农寒梧手忙脚乱地一把接住,吃惊地抬头看她,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金灿灿的绝世美眸。
「农二少爷。」
他耳边很快便响起了南宫灵那黄莺鸣唱般的悦耳嗓音,「你可以继续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