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老子连气运都没有?
垃圾玩意儿,一点都不准!
他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却愣是没能找到半点气运的色彩。
难道这望气术只能看别人,不能看自己?
钟文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许久,才勉强得出这么一个自我安慰的结论。 .??.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自身气运之事,也没有打扰莫声语和子女们打牌的兴致,而是跑到户外四处闲逛,逮着任何生物都要拿道运洞明诀照一下看看气运,那股子新奇劲像极了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
这一通尝试之下,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合理性。
去掉三个小娃娃和新华藏经阁里头那几人,道运洞明诀的望气结果倒也算不得夸张。
神识世界里头大多数灵兽的气运都在青色与红色之间,能够达到银色的,已经是一些传说级别的神兽凶禽,就连元凤和始麒麟那样的远古神兽也不过是金色。
整个神识世界如今已是物种丰富,生灵万千,可钟文在外界兜兜转转,总共却也只发现了四个“主角”。
曹巍、一哥、世界之树子树,以及沙虫!
如果说前面三个还好理解,那么最后这一个却多少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沙虫?
就这长相,就这智商?
他瞪大了眼睛,对着丑陋的沙虫上下打量,眸中不断射出琥珀色光芒,直看得这头庞然大物浑身难受,干脆钻入沙漠之中,这才确信对方的确拥有着紫金色的顶级气运。
要不要……
逛完了主世界,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那一片被迷雾覆盖的区域。
三圣界!
虽说只是一个小小下界,可能够诞生出鬼魈、郑齐元、张棒棒和刘铁蛋等一众天骄的地方又岂是等闲?
直觉告诉他,若是拿这门望气术去三圣界扫一圈,绝对会有惊喜。
可迟疑再三,他终究还是没有进入三圣界,而是抓着那颗剑壁碎石,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现身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瞬间集中,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已然做好了再度向混沌之主发起挑战的准备。
不料对方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居然消失无踪,钟文只觉浑身轻松,无拘无
束,神识扫过前方的碎石之际,自身的剑道领悟居然又开始暴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瓶颈与桎梏。
走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显然没料到混沌之主才刚夸下海口要锁住自己的修为,结果转头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撤走了。
好个任性的家伙!
将神识释放到极致,依旧没能感知到对方的丁点气息,钟文忍不住暗暗吐槽了一句,却也并不纠结,而是果断盘膝而坐,继续参悟起面前的剑壁石块。
经历过适才那一次的交锋,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与混沌之主的差距,也算是彻底绝了直接打上王庭的念头。
想要抹平这个差距,除了努力,别无他途。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努力,直到先前那样的绝望和无助再也不会出现。
眸中的决绝之色一闪而逝,他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视线之中除了这一地碎石,便再也看不见任何其他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越来越锋锐,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柄利剑,足以轻松斩破苍穹,劈开世界。
锐意达到,却又突然衰弱下去,迅速降至低谷,整个人变得温润圆滑,竟是不带一丝棱角。
此后的他不断在这两种状态之间来回切换,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亲友,忘记了一切……
……
“鹡鸰姑娘。”
冥采打量着眼前这栋不起眼的两层建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这里就是元色藏身的地方?”
“正是。”
白发美人鹡鸰眸中闪过一丝羞愤之色,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自从被他……那个之后,无论相隔多远,我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错不了,这老淫棍绝对躲在这里。”
元色分明就死在我眼前,怎么可能活过来?
可若是假的,她又为何要骗我?
冥采将信将疑地凝视着她娇艳的脸蛋,神色阴晴不定,心中思绪万千。
原来在返回无天宫之时,她恰巧碰上了白发美人鹡鸰被几名统领争抢的
一幕。
她是个颇有正义感的人,又同为女性,平素最看不惯男人欺凌女性,故而果断出手喝止了那几名统领,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之后,干脆直接将鹡鸰带回了自己的住所保护起来。
一番交谈之后,她不禁对这个温柔乖巧而又命运多舛的白发美人大生好感,两人越聊越是投机,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候,鹡鸰无意中提到了“元色”二字,瞬间便引起了冥采的注意。
“死了?”
得知元色已死,鹡鸰居然大摇其头,言之凿凿地反驳道,“不可能,他绝对还活着。”
“为何这么说?”冥采不解道。
“自从、自从被他抓来玷污了清白之后。”
鹡鸰俏丽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沉吟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我、我不知为何,突然能够感知到他的行踪,如今的他就在那个方向。”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指向东北方位。
“不可能。”
冥采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当初元色就死在本座面前,除了我这个暗之主宰,还有谁能让他复活?”
“小女子不知。”
鹡鸰倔强地答道,“不过我的确能够感知到他的气息,究竟是真是假,主宰大人只需派人前去一探便知。”
“不必了,我亲自走一趟。”
冥采思忖片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劳烦你带路罢!”
两人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无天宫中。
在鹡鸰的指引下,经过一番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了眼前这栋矮楼跟前。
神识扫过四周,并未感知到元色的半点气息,冥采眸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
即便对白发美人颇有好感,可到此地步,她却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起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吱呀~”
就在她暗暗思忖之际,矮楼的正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
“两位是……?”
此人生着一张娃娃脸,五官清秀,皮肤白皙,脸上的笑容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看见二女之际,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本座冥采,这是鹡鸰。”
>
冥采如实报上名号,随后又反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原来是冥采姑娘,鹡鸰姑娘。”
娃娃脸青年笑得愈发灿烂,“两位驾临寒舍,风徵何其荣幸。”
“风徵?”
冥采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片刻之后,突然晃了晃脑袋,柔声询问道,“不知你可认得一个名叫元色的男人?”
“元色?不……”
风徵思索片刻,刚要摇头否认,视线突然落在了冥采身后的鹡鸰身上,脸色微微一变,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白发美人正悄无声息地举起右手,拇指与食指捏成一个圆环,中指叠在无名指上方,小指高高翘起,冲着自己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势。
“怎么了?”
见他发愣,冥采关切地问了一句。
“风某虽然不认得什么元色。”
风徵定了定神,小声答道,“不过前两日有一位兄台途经此地,曾在寒舍逗留了一餐工夫,他似乎就叫这个名字。”
“此话当真?”
冥采俏脸煞变,惊呼出声道,“他人呢?”
“说来话长。”
风徵微微一笑,侧身摆出请进的姿势,客客气气地说道,“两位何不进去喝杯茶,歇歇脚,容风某慢慢道来。”
“也好。”
冥采点了点头,也不推辞,直接挪动玉足,朝着矮楼方向缓步而去,“那就叨扰了。”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她突然动作一滞,莫名陷入到短暂的僵硬之中。
“砰!”
这个瞬间短暂而突兀,风徵却似早有所料,突然右臂一探,出手如电,拳头以雷霆之势狠狠轰在了冥采的小腹之上。
……
“又见面了,鹡鸰姑娘。”
片刻之后,风徵踢了踢已然倒地不起的冥采,抬头看向鹡鸰,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与你一道进来的那个龙傲天呢?”
“他么?”
鹡鸰素手掩唇,咯咯娇笑道,“应该就在那里头。”
言语间,她的左手已然指向了远处的一片山脉。
纯白如雪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