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钟文话中带有退缩之意,上官君怡先是一惊,随后流露出黯然之色:“弟弟说的是,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已是难能可贵,再要让你亲身犯险,那就是姐姐的不是了。”
“家兄在商界摸爬滚打,混到了如今的地位,若说他行事多么光明磊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等钟文开口,她又接着道,“只是无论他在外头如何,对于自己的亲人,却极为爱护,无微不至。”
“姐姐……”
“钟文弟弟,你听我说完。”钟文刚要插话,却被上官君怡打断,“姐姐家里父母早亡,大哥又比我年长不少,一直扮演着亦兄亦父的角色,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比之亲生女儿明月也是不遑多让。”
“经历了那一场家族变故,又有南宫临来落井下石,大哥自认有愧于我,对南宫世家更是恨意滔天。”上官君怡顿了顿,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角,“后来他奋发图强,不断逼迫自己,将上官家发展成了如今的盛况,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去南宫世家找回场子,替我出口恶气。”
“这是一位好兄长。”钟文脑中忽然浮现出林小蝶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弟弟你能够明白,姐姐将你置身险境,非是不在乎你的安危。”上官君怡眼角流下两行珍珠,“只不过大哥是我至亲之人,听闻他性命垂危,姐姐一时失了分寸,竟然…竟然…,真是对不住!”
说道伤心处,她垂下螓首,肩头微颤,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如今细细想来,若是先前你在战场之上有个三长两短,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跟林宫主和无霜妹子她们交代。”
白天威风凛凛,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亦是面不改色的无敌女战神,如今却是一副玉软花柔的可怜模样,脸上梨花带雨,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下,看得钟文一阵心疼。
“姐姐果然是关心则乱。”他来到上官君怡身旁,伸手扶住美人柔弱的肩膀,柔声道,“话也不听我说完,便一个人自哀自怨的,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明察秋毫的上官姐姐。”
上官君怡闻言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钟文,流露出不解之色。
“我只是说不和萧家硬拼了,何曾说过不去帝都?”钟文眼中带笑,“只看今日的阵仗,便知道硬闯是不可能了,萧家随随便便就调动了这许多天轮高手,更是连军队都给搬出来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更恐怖的敌人,若是他们派个灵尊大佬守住要道,便是十个上官姐姐,怕也闯不过去。”
“那你要如何前往帝都?”上官君怡秀鼻微皱,不解地问道。
“既然来硬的不成,自然只能靠这里。”钟文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子道,“姐姐放心,小弟虽然实力低微,乱七八糟的本事却有不少,给我些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
“真的么?”许是正处在情绪脆弱的阶段,向来极有主意的上官君怡,竟如同小女生一般泪眼婆娑地问道。
“姐姐,自从咱俩认识以来,但凡我说能够做到的事情,可曾失手过?”钟文笑嘻嘻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银色丝绢,温柔地替上官君怡拭去眼角泪水,“姐姐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罢,保准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兄长。”
“什么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你当我是个花瓶么?”上官君怡俏脸才绷紧没多久,又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姐姐若是认真起来,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打趴下。”
“不敢不敢,就算是花瓶,那也是个天轮境界的厉害花瓶,非等闲花瓶可比。”钟文嘿嘿笑着奉上一杯热茶道,“花瓶姐姐请喝茶。”
上官君怡抬起手来,作势欲打,手到中途,却还是落了下来,握住钟文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小弟弟,你身上伤痕累累的,怎么不涂些膏药。”
“些许小伤,涂什么膏药,过两天自然就好了。”钟文满不在乎道。
“你该不会是只带了这么一瓶膏药吧。”上官君怡突然福至心灵。
钟文面色一滞,干笑两声道:“怎、怎么会呢,姐姐想多了。”
他将仅有的一罐药膏留给了我呢。
上官明月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暖流。
“脱衣服!”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点了点钟文额头,“快点!”
“姐姐,这…这不太好吧。”钟文面露惊容,双手抱住前胸,“我、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上官君怡:“……”
她忽然有种将杯中热茶泼到钟文脸上的冲动。
“姐姐,男女之事,讲求循序渐进,哪怕最后都是要脱衣服的,也不能太忽略了情调……”钟文正自滔滔不绝,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势自上官君怡身上散发出来,顿时浑身一机灵,连忙大声道,“我脱,我脱还不成么,仙女姐姐,请您收了神通罢!”
“让你再皮。”上官君怡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过来坐好了。”
“哦。”钟文光着膀子,垂头丧气地坐到上官君怡身旁,一脸的委屈模样,一双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打转,看得上官君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取出钟文给的那罐药膏,伸手蘸了少许,在钟文肩膀、手臂、前胸、后背等各处箭伤之上轻轻涂抹着。
“早知道姐姐要替我涂抹药膏,刚才我也应该替姐姐涂一涂才是,这就叫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钟文又要开始叨叨。
“闭嘴!”上官君怡娇叱道。
钟文立马乖巧地闭上嘴巴,静静地坐在洞穴凸台之上,只觉上官君怡柔嫩的手指在身体各处轻轻摩挲着,软软的触感十分舒服,鼻端传来淡淡的处子幽香,耳边隐隐可以听见外面林子里的鸟叫虫鸣之声,令人心旷神怡。
许是觉得洞中太过安静,上官君怡忽然开口打破沉默:“小弟弟,你真的有办法能去帝都么?”
“看来姐姐对我没什么信心啊。”钟文微笑着看她眼睛。
四目相对,上官君怡有些躲闪地挪开视线:“非是不相信你,只是姐姐不如你这般聪明,实在想象不出如何能够在不交战的情况下通过萧家设下的关卡。”
“姐姐,这样罢,你给我三天时间。”钟文忽然握住了上官君怡轻抚在自己左臂上的柔荑,缓缓说道,“若是三天之内想不到办法,我就陪你再硬闯一次,如何?”
“这、这怎么可以,先前只是我一时糊涂。”上官君怡连连摇头,“姐姐已经亏欠你良多,绝不能再让你去冒这样的风险了。”
“若是我这个医师不去,姐姐你纵然一个人闯回帝都,又有什么用?”
“这……”上官君怡一时语塞。
“当初姐姐曾经劝我要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钟文捏着上官君怡白嫩的小手,不停地偷偷揩油,“如今我也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姐姐,扪心自问,你到底想不想救回兄长的性命?”
“想。”上官君怡沉吟片刻,认真点了点头道。
“那不就得了。”钟文嘻嘻一笑,“姐姐想救,我就陪你去救,仅此而已。”
“就你能贫,油嘴滑舌的小家伙。”上官君怡叹了口气,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嘴上却兀自娇嗔道,“如此一来,姐姐欠你的却是越来越多,只怕下辈子都难以还清了。”
“姐姐怎可随意污蔑我。”钟文面色一正,“我这家伙小不小,你又未曾见过,岂可妄加揣测!”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孤零零的贴身裤衩。
上官君怡先是一愣,随即粉脸涨得通红,放下药罐,伸出左手去打钟文:“你要死啊!”
她的右手本就被钟文握住,左手的姿势便显得十分别扭,两人只是嬉笑打闹,又不会真的动用灵力,钟文哈哈笑着一个躲闪,带着将她右手一拉,上官君怡收势不住,一个踉跄,竟然跌倒在了钟文怀里。
钟文只觉软玉温香,抱个满怀,低头望去,上官君怡娇艳如花的脸颊近在咫尺,秋水般的眼眸薄雾朦朦,鲜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吹气如兰。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洞中一片寂静,外头树林里的小鸟们也非常识趣地停止了鸣叫,两人呼吸频率几乎一致,气息越来越粗,互相都可以听见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与上官君怡从相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在钟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周而复始,他再三确认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上官君怡被钟文搂在怀中,感受着他胳膊上传来的火热气息,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近在眼前,一时间心跳加速,浑身酥软无力,脑袋嗡嗡,整个人陷入了当机状态。
好半晌,两人的眼神渐渐清明了起来。
“钟文弟…唔…”
上官君怡刚要开口,钟文已经深深吻上了她鲜红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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